醫院。
事情已經過去一週,江薇安這幾天恢復得很好,今天可以出院了。
一大早,爲了迎接兩個新成員的歸來,連家全體出動去醫院接她。
“爺爺,爸,我一會就回去,你們沒必要這麼麻煩,還跑來一趟。”
連昊陽也歪着腦袋,十分鬱悶,附和道:“就是嘍,一會估計我想抱弟弟妹妹回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他看來,這兩個老頭,是來跟他搶弟弟妹妹的。
連老爺子拄着柺杖,笑呵呵站在那兒,說道:“在家也是待,還不如過來瞧瞧呢。”
連夫人幫她一邊收拾,一邊取笑着他倆,“薇安,他爺倆就是這樣,你不用多想什麼,反正你東西多,多個人幫忙也好。”
這時,連修肆辦完手續進來了,看到爸和爺爺都來了,詫異問道:“你們怎麼專程跑來了?”
“我們來又不礙着你,對了,我的孫兒呢?”連首長盼孫急切,原本還以爲他把孩子一同帶進來。
“護士一會就帶孩子進來。”連修肆往薇安那邊走去,細心問道:“你感覺怎樣?”
昨夜薇安半夜起來覺得頭暈,那時候都快嚇死他了。
江薇安微笑搖頭,“現在沒事了。”
“我已經讓醫生開了點藥給你帶回去,先放好。”連修肆把剛從藥房取的藥塞進她的大包包裡。
江薇安見此,十分感動,這些天,每個晚上都要他這個大塊頭塞在這兒的小沙發睡,她看着要多彆扭有多彆扭,肯定睡不好的。
她也有勸他回去,但他偏說不用。
“傻丫頭,都說什麼呢!”連修肆寵溺地捏捏她鼻子,笑着道。
這時,兩名護士把寶寶帶進來了。
連修肆第一個迎上去,想把兩個孩子都抱在懷裡,連夫人被嚇到了,阻止他這荒唐行爲,“小肆,你想幹嘛?”
“抱孩子!”他眉目溫柔,大手逗弄着孩子的小臉蛋,說道。
連昊陽也朝這邊看,屁顛屁顛跑了過來,看着兩個熟睡的寶寶,他這個小傢伙傻乎乎笑了。
“這樣吧,你抱一個,我幫你抱另一個。”連夫人見他有點不樂意,白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想一人抱兩個?”
連修肆摸摸鼻子,還真有這種想法。
護士把其中一個孩子交給他,但他笨手笨腳的,老感覺抱得不太舒服。
不一會兒,還把孩子吵醒,弄哭了。
他最怕就是孩子哭,這下完全沒轍,心一急,多折騰了兩把,反而弄疼了孩子。
連昊陽站在一旁,對他一臉嫌棄,說道:“爸爸,我以前就是在你的虐待下過來的嗎?連抱孩子都抱不好!”
連修肆瞪了他一眼,還在用自己的方式抱着寶寶,拼命哄着她,可嬰兒卻越哭越厲害。
連夫人看着就焦急,嘆了口氣後,上前給他做出正確指導,“小肆,抱孩子不是勁兒大就行,你要一手託着她的腦袋還有脖子,另一隻手托住她屁股,這樣她才舒服。”
連夫人接過另一個護士手中的寶寶,*寶在她懷裡,露出了一張大笑臉,這下暖得她的心都酥了。
“快看快看,他多喜歡我抱他呀,還對我笑了。”連夫人讓連修肆看着,神情多少有些得意。
連老爺子和連首長聞言,也急忙跑過來。
看看寶寶笑了,老爺子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們家昊宸真乖,真可愛!”
連首長也十分高興,跑到連修肆那兒,對他道:“小肆,你也累了,讓爸幫你抱吧,你趕快去收拾。”
連修肆不好意思繼續抱下去,因爲女兒在他手中,拼命哭鬧。
女娃娃剛落到連首長手中,神奇地不哭了。
連首長笑逐顏開,對孩子更加心喜,“看,雅茹也很乖,他只是不喜歡爸爸抱。”
連修肆無語撇撇嘴,跑到一邊收拾去了。
江薇安看着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心裡倍感欣慰。
由於江薇安要做月子,還要帶兩個小孩,根本忙不過來,連家人一致決定,讓她先回家住,好讓他們照顧。
連修肆和連夫人收拾好東西后,一家幾口高高興興準備離開。
在臨出病房前,連夫人還是不放心,讓薇安把自己編得帽子戴上,如果月子受寒,落下病根,以後很麻煩。
看着爸爸手裡拿着小薇的大包包,連昊陽主動請纓,揚起小臉對他說道:“爸爸,你拿的東西夠多了,這個包包就讓我背吧?”
他兩手空蕩蕩,他們都拿這麼多東西,他現在已經是大哥哥,要學會幫大人減輕負擔。
連修肆看着他笑了笑,把包包給他時,不忘叮囑一句,“拿好了,裡面東西可多着呢。”
連昊陽重重點了點頭,富有使命感地把那個大斜揹包,掛在自己身上。
連修肆離開前又把病房檢查了一遍,確定沒落東西后,才離開。
小傢伙一直跟在薇安旁邊,他雖然對小弟弟小妹妹很感興趣,但弟弟妹妹都被爺爺奶奶他們霸佔了,他只能跟在薇安身邊。
趁着連修肆去按電梯,小傢伙上前摟住她的手臂,甜甜糯糯說道:“小薇,我來扶你好不好?”
江薇安應允,點點頭。
連修肆看着自己這份美差事居然被兒子搶了,沒有說話,冷冷瞪了他一眼。
連昊陽果真是貼心的小棉襖,在下階梯時,還一次又一次提醒薇安,要小心。
而且走出大堂後,又怕她受涼,把自己提前準備的耳罩給她戴上。
小陳開着嶄新的房車來了,但江薇安心有餘悸,眸底閃過一絲怯意,連修肆拉開車門後,護着她上車,肯定道:“這車是新買的,放心,這次我們都好好檢查過,絕對沒問題。”
江薇安清楚,發生那件事情後,他會倍加小心,可她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剛想問陸景灝現在怎麼樣,卻被連昊陽打斷了,他把小物件一一抱上車後,縮着小身子,擠在兩人之間,把他們分開後,自己一屁股坐下,對爸爸友好說道:“爸爸,我坐在你們兩個中間坐哦!我最喜歡和你們一起坐了。”
連修肆白了他一眼,掐住他的臉蛋說道:“連昊陽,恐怕你是最喜歡和小薇坐,不過是嫌我礙地方吧?”
“我沒有這麼說哦!”他鼓鼓小嘴,笑得有些奸詐,擺明告訴他,事實就是這樣。
連修肆不理他,跑去逗自己的小女兒了。
一輛豪華房車,拂塵遠去,穿梭在車流中,如靈活的梭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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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陸景灝終究還是不肯認罪,和警方對話時,表現還相當激動,但警方手裡人證物證都十分齊全,他肯定是跑不掉了,因此,警方對他提出起訴。
嚴肅莊重的法庭上,賀豐做着最後的結案陳詞,“尊敬的法官,通過法庭調查、法庭辯論,本案的事實已基本明晰。上述種種證據足以證明,被告人陸景灝……最後,我請求法庭依法公正裁判,支持我當事人的全部訴訟請求。”
坐在聽衆席的夏淑芬,被氣得銀牙緊咬,目露兇光盯着賀豐。
最後,法官當衆宣判,陸景灝被判刑三年有期徒刑……
“咚咚”兩聲,法槌一向,審判結束。
當夏淑芬看到兒子被帶走,撕心裂肺大哭起來,立馬讓傭人把自己推出去跟上他。
在法庭外,夏淑芬看着兒子被押解出來,一臉悲慼,大哭大嚷着,“景灝,景灝……沒天理啊!”
陸景灝在經過看着母親悲痛的心情,數目無神,目光停留了一個圈後,徑直看向前方。
看着兒子被押上囚車,夏淑芬還想追上去,奈何人怎麼追的上車,看着囚車越走越遠,最後成了一個黑點。
夏淑芬控住不住情緒,用力撐起身子,還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心血火燥,急促呼吸不暢後,當場暈厥,緊急送往醫院!
手術室外,夏啓元臉色雖然平靜,但看着手術室亮着的紅燈,心情十分壓抑。拄着柺杖坐在那兒的他,眸色黯淡,家裡鬧出一波又一波事情,他這身老骨頭,都快受不住了。
陸川則是安靜的坐在一旁,一聲不吭,雖然他很討厭夏淑芬,但現在她這情況,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許久,手術燈終於滅了,醫生率先走出來,看到外面等待的家屬,無力嘆了口氣。
夏啓元上前,焦急的對醫生問道:“醫生,我女兒現在怎樣?”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十分無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夏啓元撫住心臟,眸底閃動着慌亂。
陸川也走上前,等待醫生說話。
“病人現在的情況是中風偏癱,我也無能爲力。”
“中風偏癱是什麼意思?跟植物人那樣嗎?”夏啓元追問道。
“差不多,不過比植物人要好些,她會有意識,人是清醒的,只是身體不能動彈,不能說話,肢體肌力會慢慢減退……”
夏啓元聽了醫生的解釋,如遭晴天霹靂,身子瑤瑤欲墜,如狂風作祟下,在枝頭亂顛的枯葉。
“爸……”陸川看他就快倒下似的,急忙撫住他。
夏啓元整個人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鮮,悲痛失聲,嘴裡不斷念叨,“報應啊,這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