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靜的醫院裡,夏小丹慢慢的向宋巖講訴她和劉福生的情怨,宋巖靜靜聽着,一點一點向夏小丹心中的隱情靠近。
看到夏小丹眼角淚水滑落,宋巖趕忙牀頭的櫃子上,抽出幾張溼巾紙遞到夏小丹的手裡,關切道,“擦擦吧。”
夏小丹擦掉眼角的淚痕,表情恢復了自然,又接着說:“他那個地方被打壞了。”夏小丹看了一眼宋巖,沒有直接說出部位,但宋巖已經明白了,劉福生的男人命根被打壞了,這是對男人最大的傷害。
宋巖點點頭說:“我明白,那沒有看過醫生嗎?”
“看過,不過都是去外地偷偷看的,他的自尊心很強,怕別人笑話。我們攢的錢都用在他治病上了,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後來,就徹底放棄了。”夏小丹嘆息道。
病房裡恢復了沉默,安靜良久,宋巖才又問道,“劉福生的病你和警察說過嗎?”
“沒有,我們沒向任何人說過。”夏小丹搖搖頭。
和諧的夫妻生活在一個家庭有多少重要,這一點,宋巖自己能有體會,沒有了牀第之歡,夫妻間的感情很容易走向滑落。尤其像夏小丹這樣俏媚的女人,如果丈夫在生理上不能給與她,丈夫的心裡很容易產生猜疑失衡。
看到宋巖低頭默想,夏小丹問道,“宋記者,你一定在想我因此就會偷情吧?所以我就是個壞女人。”
宋巖擡起頭一笑說,“沒有,我在想一個女人既要陪丈夫看病,又要替他隱瞞病情,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從這一點上說,你是一個好女人。”
“我不是好女人,我確實出軌了。”夏小丹否定了宋巖。
夏小丹的直白,讓宋巖對她有了反生一份好感,正等着夏小丹接着往下說,病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護士走進來,給夏小丹送藥。
夏小丹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宋巖也起身出了病房,在衛生間裡抽了一支菸,今晚他原本沒想向夏小丹詢問什麼,只是想看看夏小丹,夏小丹卻出乎意料地向他講了這麼多,劉福生的病應該是情變真正的源點,可是這個源點被夏小丹和劉福生都刻意隱藏了,一個身體殘疾的男人怎麼會有健康的心理和健康的婚姻呢。宋巖爲夏小丹和劉福生一起感到悲哀。
抽完煙,宋巖回到病房,一看,馬妮已經回來了,正樂呵呵地和夏小丹講着什麼,看到宋巖,馬妮笑着迎上來,說:“好了,你可以下班了,明天再來接班。”
宋巖也笑道,“你的速度還挺快。”
“那當然,我可是打車去打車回的。”馬妮得意洋洋的說。
“好了,馬妮,快讓宋記者回家吧,他家人肯定等急了。”在病牀上的夏小丹輕聲道。
窗外確實已經夜色闌珊,宋巖雖然還想和夏小丹繼續聊下去,但由於馬妮在旁邊,他們的聊天也只能到此結束。
宋巖只好說:“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過來看你。”
這次夏小丹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笑笑。
馬妮跟着宋巖出了病房,一到走廊上,馬妮就問宋巖,“宋記者,我姐是不給你講她和劉福生的事了?”
宋巖看着馬妮忽閃的眼睛,點點頭,說,“講了些”。
馬妮嘴角一翹,樂道,“怎麼樣,我離開的對吧,要不然你倆怎麼會有機會在一起聊天。”
宋巖笑了,原來馬妮是故意離開,給他一個單獨和夏小丹在一起的機會。
宋巖由衷道,“謝謝你,馬妮。”
“不用謝了,我是覺得你這個人不錯,還救了我姐一命,才幫你的,剛纔你倆聊的夠寫一篇稿子了嗎。”馬妮竟然有點羞紅,問。
“不夠。”宋巖搖搖頭。
“那好,趁着我姐這兩天心情還不錯,明天你再過來,讓她再多給你講點。一直講到你夠寫一篇稿子,行吧?”馬妮的表情像個小孩。
宋巖忍不住又笑了,說:“馬妮,你這個丫頭不錯,等你姐出了院,我會單獨請你一頓。”
“少賄賂我,我可不吃這一套。”馬妮馬尾辮一甩,笑着把宋巖送出醫院。
出了醫院,宋巖沒有立刻打車,而是獨自走了一段,邊走邊想,明天,明天夏小丹又會講給自己什麼樣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