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靜兒還在睡夢中,肖堯就和郭亮出了爺爺家,坐上公交車,來到了長途汽車站。坐上了開往五洋鎮的班車,由於沒什麼人在車上,肖堯就坐到駕駛員背後,和司機聊了起來,他遞給司機一根菸,給司機和自己點上,天南地北的胡扯一通。在距離肖堯父親單位最近的地方,司機把車停下,讓肖堯和郭亮下車。就這一會,肖堯和司機的關係已經處的相當好了。肖堯臨走還遞給了司機一根菸,和司機稱兄道弟。
“王哥,再見,有機會咱兄弟一路再聊。”
“肖老弟,有啥事儘管說,我反正隔天就來一趟。方便着呢。”
看着帶着一溜灰塵遠去的班車,郭亮是佩服的不得了。
“肖堯,常聽人說這開車的師傅,一個個都眼高於頂,你怎麼和他就這一會功夫,就稱兄道弟了?”
“其實也沒什麼,這就是人擡人吧,你擡舉他,他不就擡舉你嗎。我以後可能要常來常往,結識一個班車師傅也沒壞處啊,最起碼一路有人聊天不寂寞了。”
沒走一段路,從後面駛來了一輛大型東方紅拖拉機,開拖拉機的一眼就看到肖堯,立即停下,跑到肖堯面前:
“我的個小乖乖,你跑哪去了?你要再不回來,你媽都要去大鬧五洋中學了。趕緊的,快上去。”
駕駛員和肖堯父親是一個輩分,見到肖堯安全回來,高興萬分,而且還是自己第一個發現,這份喜悅難以言表。最起碼可以享受肖廠長的一頓招待跑不了了。也許還有額外獎賞。他把肖堯推上拖拉機的駕駛室,喊上郭亮,一陣風的開到了肖堯父親的廠裡。
“肖堯回來啦!”
“肖廠長,肖堯回來啦。”
一連聲的呼喊從外往裡傳去,沒一會,肖堯的父親就出現在肖堯的面前。肖堯看到父親明顯蒼老了許多。心裡很不好受。低着頭站那等着挨訓。
“小安啊,麻煩你還開着拖拉機,去我家,給她媽送個信,他媽要來的話,你就順便給帶來。再讓人給肖堯同學家父母也送個信,讓他們也安心。”
“好唻。”
肖父並沒有當衆責怪兒子,而是吩咐帶肖堯回來的人,及時去通知肖堯的母親。然後纔看了肖堯一眼,轉身進到廠裡自己的辦公室,肖堯拉了下郭亮的衣角,也一起走了進去。
“你們學校我和你媽已經去過幾次,你不走也沒事,學校只不過是擔心你和社會上人打架,爲你以後安全着想,才讓你來通知我們去商談,你就做出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太欠考慮了。你也不想想,你跑出去了,萬一有個好歹,你媽以後的日子怎麼過?還有你,叫郭亮是吧,你也不爲你家庭着想,就一味的講義氣,跟着肖堯一起跑,你們這是盲目的行爲,是家庭極不負責的愚昧。以後可不能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肖父說道這,背過身子,對肖堯揮揮手讓他們出去。
“你去廠裡轉轉,給大家看看你,你走了這些天,大家都爲你提心吊膽的,別不懂事。看到蔡叔叔和王叔叔,一定要對他們道謝,他們在城裡找你,都找了好多天,就差沒把省城翻過來了。”
“知道了,爸。”
肖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句,和郭亮退出肖父的辦公室,肖父轉身只爲了擦盡眼角的淚水,嚴父也有愛啊,只是那父愛深沉如山。
肖堯帶着郭亮在廠區和衆多職工一一招呼,廠區很大,有好幾個分廠,工人也是來自四面八方,肖堯轉了一大圈後,最後來到採購員蔡叔叔的辦公室,見到了瘦骨嶙嶙的蔡叔叔。
“二子,你這回倒好,自己跑回來了,我和你王叔叔在省城,是分片包圓,找了你近二十天,你去哪了?”
“蔡叔叔,只怪你們太笨了。也不想想,我既然跑,還會在省城呆着,等你們找到我嗎?蔡叔叔,我現在缺錢,不敢對老爸說,你幫幫我。”
對於和採購員叔叔的關係,肖堯是最親近和熟悉的,往常他們在外地來回跑,採購物品,可沒少給肖堯買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肖堯與他們也沒有長輩與晚輩之間的芥蒂。所以肖堯開口說話也沒有顧忌。
“你呀,肯定又是在外捅婁子了吧?要多少錢?太多我可沒有,廠裡錢我是不能亂動的,是你家的也不行,必須要有肖廠長親批。”
“你隨意,不管多少。先講好,我是不會還你的。”
“我的小乖乖,你到底捅多大婁子,要錢還不管多少?”
“沒多大,就是需要錢來彌補,你能給多少就給多少吧。”
“三百,我只有這麼多屬於我自由支配了。以後出去我都要住大通鋪了。”
“行,那我先謝謝蔡叔叔,我再去王叔叔那打秋風去。”
“等等,你還不夠啊?”
“蔡叔叔,我不是說了嗎,要多多益善。”
“要不,我再向你爸打報告,申請預支?”
“不用啦,蔡叔叔,你給的已經不少了。我走了。再次謝謝您老了。”
“哎呦,我的乖乖,你真回來了,感情好啊。我聽到外面有人叫兩聲,還以爲又是瞎傳,手頭正忙着,就沒去湊熱鬧。沒想到你真回來了。我看看,我看看,瘦了不少啊,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來來來,快坐下,叔叔這有上好的大紅袍。給你來上一杯解乏。”
胖胖的王叔叔,就是話癆,爲人熱情忠厚。做事精明細膩。他順手拿過暖壺,找出茶葉就來泡茶。
“王叔叔,茶我就不喝了,你和蔡叔叔在省城的事,我都知道了。讓你兩位老人家費心了。”
“客氣話就不說了,別說和你爸的上下級關係,就是是我們叔侄關係,我和你蔡叔叔盡點力,也是應該的,就是沒找到你。讓人着急上火的。但今天你平安回來了,就是萬事大吉。”
“王叔叔,我來看你,還有一時相求。”
於是,肖堯就把對蔡叔叔說的話,對王叔叔又說了一次。王叔叔歪着頭,看着肖堯老半天。讓肖堯有點搞不清他想做什麼。
“二子,不是王叔叔懷疑你,也不是我不想給你幫忙。但你做了什麼事,要這麼多錢去補償,必須對我說清楚。我可不想給了你錢,到最後我和你蔡叔叔再去找你。”
“王叔叔,你想哪去了,我難道找你們搞錢還會再跑嗎?我只是有說不出口的隱私,你要是不想幫我就算了。”
肖堯見王叔叔要追根究底,他也就來個逼將。說完還裝着轉身就走。
“你等等,我沒說不給你,你說隱私,不會是把哪個女孩子睡了吧?”
“你...老不正經的,我會和你們一樣?在外面亂搞?給不給?不給我就走了。”
“好好好。沒大沒小的,平常肯定沒少偷聽我們大人說話。”
王叔叔說着話,拉開桌子抽屜,拿出一個鐵盒子。交給肖堯。
“這裡是我全部家當了,連盒子都給你了。”
“我不要盒子,只要裡面的錢。”
肖堯打開鐵盒子,把裡面的錢全部抓光,把鐵盒子退還回去。也不數,直接裝進口袋。
“二子。找你半天了,快。你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