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看着朱習煥離開,這才走向自己班上,還沒進教室,她就聽到班上的男生在大聲討論兇殺案的事,還說油菜田死去的男屍,一定是他作惡太多若來的報應。
王佳佳來到自己的座位,悄悄的坐下來繼續聽着男生的海侃,她想從他們的聊天裡,聽出一些有關肖堯被驚嚇的端倪。
作爲班上的美女,雖說沒人敢惹王佳佳,但見到她坐在一邊靜聽,幾個男生聊天的勁頭更足,想象力更加豐富。
他們的口才,一個賽過一個利索,比課堂上老師讓回答問題,就麻利多了,用口若懸河來比喻這幾人的現狀,毫不爲過。
“咦?肖堯說去宿舍倒茶,怎麼到現在還不過來?”
“你瞎操什麼心?他現在有獨立的學習空間,還有不止一位美女伴讀加輔導,要你操的哪門子的心?人家有錢就是拽,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就在王佳佳聽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想要起身離去的時候,她聽到一個男生髮出了疑問,而跟着說話的人,就是肖堯的死黨方存建,而他的話裡,充滿着酸味。
王佳佳本來就對方存建有成見,此時聽他話裡透着玄機,這擺明不是他不如肖堯,只不過沒他家庭有錢而已。他和王佳佳曾經有過節,這話不就是說給她聽的嗎?王佳佳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人家再拽,也不會做下三濫的事。更不會像某些人敢做不敢爲,讓人背黑鍋,還盡在背後說些風涼話,這人跟人怎麼比?”
“你說誰呢?誰做下三濫的事,讓別人背黑鍋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王佳佳是在方存建說話後開口的,大家當然知道這話是針對誰的。方存建一下就接受不了,直接向王佳佳質問起來。
“你嚷嚷啥?你這麼大聲,嚇唬誰呢?誰做的誰心裡明白,我有指名道姓說你嗎?別人都不說話,憑什麼你來指責我?難道說是你做賊心虛嗎?”
“你……你是在我後面接話的,我有理由懷疑你就是在說我。”
“我知道你聰明,自詡才高八斗,但你不要太自負了,你說完話,別人就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是針對你?那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是不是我們在你面前說話,也要喊報告?我看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王佳佳說完,理也不理被她起得目瞪口呆的方存建,順着去往男生宿舍的路,走了出去。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咱們班的美女,都是帶刺的玫瑰,沒事千萬別去招惹。好男不和女鬥,她說一句,你聽了就完,何必去計較?這下傷的夠慘吧?吸取教訓吧,以後好自爲之哦。”
王佳佳一走,就有男生幸災樂禍起來,方存建還想狡辯,但見事主已經離開,多說徒增煩惱,反而讓人更加笑話,只好偃旗息鼓,再也沒興趣去說殺人案了。
王佳佳按照自己的臆想,順着肖堯常走的路,來到男生寢室門口,她在門外四下查看起來。剛剛和小不點一起來都沒發現,肖堯用來喝茶的杯子,遠遠的躺在門外的泥地上。
她走過去,拿起地上的小瓷杯,發現還是完好無損,再看向黑洞洞的宿舍裡面,她心裡有了答案,她認定,就是那黑暗嚇着了肖堯。
王佳佳毫無察覺的苦笑了一下,她實在想不通,像肖堯那樣膽大包天的人,怎麼就會怕黑?即使再膽小怕黑的人,也不至於像他今晚,會被嚇成那樣吧?
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這是讓王佳佳十分糾結的事。問他又不能問,可是不搞明白,她以後怎樣去防範呢?
持續的高燒,讓肖堯進入到昏睡狀態。黃莉一邊不斷的給肖堯掉換着涼毛巾,一邊焦急的等着王佳佳的歸來。
王佳佳滿懷着心事,回到辦公室。黃莉仍然坐在牀邊,看到她進來,心裡踏實多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再說說朱習煥。他自出校門,就一路不停的狂奔,初春夜晚的涼意,絲毫壓不住他狂涌而下的汗水,沒等他到達鎮醫院,汗水已經溼透了衣衫。
等他急急忙忙找到值班醫生,要來購買退燒藥時,方纔知道由於心急出發,兜裡竟然沒有一分錢。
他急忙掉頭,騎上單車,又向張曉雅家奔去。
小雅和小愛還沒睡覺,見到小不點滿身是汗,急急忙忙的跑來,她倆着實被嚇得不輕。待問明原委,獲悉是來要錢爲肖堯買藥,這就更把她倆嚇壞了。
“你快說,肖堯哥哥到底怎麼了?”
“我真不知道,是王佳佳到班上找我,讓我以最快速度到醫院給他買退燒藥,她們現在急等着我買藥回去給他吃呢。”
朱習煥心裡這個着急啊,要不是囊中羞澀,他怎麼會來惹這兩個小姑奶奶?她倆這一問起來就沒完沒了。
“小愛,別問了,給他去買藥,我們一起去看看,把書包帶上,晚上就不回來了,省得明天上學又要來回跑。”
得,張曉雅這麼一說,朱習煥只能暗暗叫苦,王佳佳在他臨行前特意交代,不要到外面亂說,這下倒好,把這兩位惹去了,自己明天就等着挨訓吧。
但這時朱習煥顧不了許多,他拿過張曉雅遞來的錢,轉身奪門而去。
朱習煥一走,張曉雅急忙推出單車,也顧不得女孩子晚間出門危險,更不敢去想今天才聽說的姦殺案,先由周微愛騎着,一路向思路中學奔去。
半道上,朱習煥從後面追趕上來,他見到兩人真的連夜趕了過來,心裡叫苦不迭。若是丟下她倆不管,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可負不起那樣的責任。
鄰村被殺的女子的事,纔剛剛發生,他又怎麼敢不顧這兩個嬌小的美女,獨自離去?
可是,若要陪着她倆一起走,那時間就要延緩不少,肖堯還等着退燒藥退燒。王佳佳找他時那急切的心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張曉雅,你坐我車上來吧,這樣我們會快些回到學校。”
“叫你先走你就先走,我們隨後就到。你還在那磨嘰啥?”
此時已經換爲張曉雅在騎車,周微愛坐在車後,嚴詞催促朱習煥先走。她倆也不想因爲自己,耽誤肖堯吃藥的時間,關鍵是他們現在都不知道,肖堯到底怎麼樣了。
就這樣,三人一路前行,張曉雅和周微愛不斷催促,朱習煥磨磨蹭蹭,眼看離學校附近的村莊不遠了,朱習煥這才答應着絕塵而去。
正在焦急等待着小不點買藥回來的王佳佳和黃莉二人,終於盼到朱習煥的到來,她倆趕緊把早已預備好的白開水拿來,叫醒昏睡的肖堯,給他把藥餵了下去。
“看你跑了一身汗,一定把你累壞了,快回去洗洗休息吧,他這吃了藥,晚上應該沒事了,有我們在這,你就放心吧。”
“哎,好。”
朱習煥答應一聲,就急忙走了。他不是不在乎肖堯,而是因爲這裡有王佳佳和黃莉在,他呆這也沒用。他巴不得王佳佳趕緊讓他走,後面跟着兩顆雷,那可是說到就到啊。
他一出門,都沒敢走前路,推着自行車繞道操場,偷偷跑回寢室。
就在朱習煥走出的前後腳,小愛敲敲門,也不等有人應答,順手就推門進來了。
“你們怎麼來了?這大晚上,怎麼敢出來亂跑?”
一見到肖堯這兩個妹妹,王佳佳着實頭疼,再加上現在已經很晚了,怎不叫她吃驚。
“肖堯哥哥怎麼了?聽小不點說他下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高燒了呢?”
周微愛一邊說着,一邊急切的來到肖堯的牀邊,肖堯剛剛吃了藥,還沒睡着,見到兩個妹妹連夜趕來,心裡既感到安慰,又非常生氣。
“是朱習煥告訴你們的吧,看我明天怎麼削他,我一點事都沒有,被他弄得滿城風雨。”
“你看你,嘴脣都乾裂了還說話,已經出血絲了。”
黃莉抱怨起來,小愛連忙拿出手帕,倒上一些白開水打溼,輕輕的溼潤着肖堯那乾裂出現細微裂口的嘴脣。
王佳佳看到張曉雅和周微愛都累的不成樣子,心裡非常敬佩。不管怎麼說,能夠在得知肖堯生病時,不顧自身安危,連夜趕來探視,這就是真,只要真心對待肖堯的人,王佳佳都會愛惜她們。
“這麼晚趕來,你倆也累壞了,今晚就別回去了,到宿舍去睡我和黃莉的牀,今晚上由我和黃莉來照料他,你們坐下喝口水,就去休息吧。”
“不。佳佳姐,黃莉姐,你們去睡覺,我們倆在這看着哥哥,我們就是去了,擇牀也睡不着。”
“看你們說的,好像我快不行了,一個說照料,一個說看着,我在這歇會,就去宿舍睡覺,你們倆晚上就在這睡,記得明天早點起來,別被校長大人堵在屋裡就好。”
“呸呸呸,你這烏鴉嘴。”
“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盡亂說話。”
“我現在真想把你那咧嘴口子撕裂大大的,叫你滿嘴跑火車。”
肖堯一番話,引得衆人空前團結,一致把槍口對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