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愛想說服她的父母,自己不上學,也能夠賺錢養活他們。就把肖堯不讓她告訴父母的話,一股腦的和盤托出。並且把剩餘的二十多元錢,全部拿出來,交給母親。
“怎麼還有這麼多?你都沒用?”
“媽,我就是哪天起來晚了,來不及吃早飯,花了點,其他的東西,都是哥哥幫我們買了,他不讓我們亂花錢。哼,其實他才真的亂花錢呢。”
一家人團聚,那份親情的融洽,很快就泯滅了初始的悲哀。小愛在說到肖堯不讓她亂花錢時,有點忿忿不平。她要在父母面前,把肖堯對她的關愛和管教,通通抱怨一下才痛快。
小愛父母很慚愧,從開學到現在,他們只在開學時,給了小愛五元錢上學用,沒有多給小愛一分零用錢,也難怪小愛從來沒有開口要過,原來她有了肖堯給的錢。
“小愛,是爸媽不好,一直都沒能照顧好你,都沒錢給你買東西。”
“不用啊,爸爸,媽媽給我的五塊錢,我還放在家裡呢,我想爸爸、媽媽了,就看看那五塊錢,那上面有個工人,我就想成是爸爸在城裡上班呢,可是...。”
“小愛,別可是啦。叔叔、阿姨這麼辛苦,還不是爲了你啊,不管你將來怎樣,現在要好好讀書,纔對得起叔叔阿姨吃的這份苦。哎吆...”
肖堯一步跨進們,他只顧打斷小愛的話,不想讓她再說下去,哪知道一頭撞在了門楣上,差點沒把小門撞倒了。這一撞可不輕,撞得他眼前發黑,滿天金星亂飛。他一手蓋着額頭,蹲到在屋裡。
“肖堯哥哥,我看看。”
“肖堯,你沒事吧?”
稍微緩了口氣,等到金星消失,肖堯才苦笑道:
“沒事,沒事。是我太大意了。不彎腰行禮,還不能進來。”
肖堯自己我調侃了一句,掩蓋額頭的手,被小愛拿開了。
“還沒事?起了一個好大的包。都快流血了。疼嗎?”
小愛心疼,一點都不帶假的,她的眼淚又流下來了。肖堯笑嘻嘻的,爲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都這麼大了,遇到一點事就哭鼻子,還不跟小孩子一樣?”
小愛一聽,立即用袖子,擦擦肖堯沒有擦乾的淚水,氣呼呼的躲到爸爸懷裡。
“周叔叔,我看你在吃藥,是什麼病啊?”
“哈哈哈,沒大毛病,就是時常胃疼,吃點藥,止止疼就好了。”
愛女好久不在身邊,這會寵着小愛,在懷裡撒嬌的周叔叔,滿面笑容。一臉的幸福,都快流淌下來。
“爸,我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哥哥的朱自行車,還放在大門外呢。”
“哎吆,這丫頭,咋不早說呢?走,快走,這地方小偷可猖獗了。”
肖堯不敢怠慢,大家立即起身。車子貴賤,他到無所謂,但真要在這被偷了,這回去可就要吃苦了。他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公交車總站,離這還有好一段距離呢。
幾人匆匆忙忙出門,小愛習慣性的跑到肖堯身邊,挽着他的胳臂。小愛的父親,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在自己面前,挽着別的男孩的胳臂,他心裡有點失落,也有點不高興。
“小愛,這路不好走,你來扶着爸爸。”
天色已經微暗,小愛覺得這凹凸不平的路,自己都走不好,去扶着爸爸,那不是添亂嗎?可爸爸說了,她也擔心爸爸身體不好,走摔倒了。她趕緊把肖堯拽住,要讓肖堯來幫她攙扶爸爸。
肖堯也信以爲真,就上前來攙扶周叔叔,小愛依然抱着肖堯的左臂,也爲了尋求一些安全。
這樣的路,小愛父母一天要行走多次,怎麼也比肖堯和小愛走的熟悉。肖堯只顧在意周叔叔腳下,自己卻是連連踩雷,有兩次,差點沒把周叔叔和小愛,連累摔倒。
周叔叔見自己的意圖沒達成,三人連成一排走這路,反而沒有自己隻身走的爽快。就嘆口氣道:
“算了,你們還是自顧自吧,這腳啊,要高擡輕放,落實了再邁步,那樣就不會踩空或者崴腳了。”
肖堯很尷尬的放開周叔叔,自己也輕鬆不少。一個小愛,就是他懸空掛在胳臂上也沒事,可要照顧一個大人長輩,那份懸着的心,就不能輕鬆邁步。
周叔叔一計未成,又來到小愛母親身邊,暗中指使她,把小愛叫過來,不要讓她抱着肖堯胳臂,有失體統。但小愛媽媽沒有理睬,氣得周叔叔乾瞪眼,沒法發作。
一番奔波,幾人來到窯廠大門口,萬幸的是,肖堯的單車,還孤零零的直立在大門一側。去的時候,還能看見路面情況,肖堯和小愛沒覺得有多累,再回來一趟,他倆都累得氣喘吁吁,不如兩個大人。
“我看你也累了,往前大約五百多米,有一家小飯館,你們先騎車去那等我們吧。”
肖堯也不矯情,他這會是真的很累了,他點點頭騎上車,帶着小愛就走。
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兒,坐在車後,很自然的抱着肖堯的腰,還把俏頭,靠在肖堯的後背上,憋了一肚子火的周叔叔,再也忍不住了。
“叫你把小愛叫過來,你就不聽,這麼大女孩子,和男孩子那麼親熱,你這做母親的,怎麼也得管管,要鬧出醜事,會被人指着脊樑骨罵的。”
“我怎麼管?管這一會有用嗎?女孩子大了,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我能管的那麼嚴嗎?”
“你這叫什麼話?女孩大了,就要管嚴點,男女授受不親,你叫小愛,以後不許跟肖堯那樣。”
“不許哪樣?要說你自己說,我看肖堯就比你好,我那時也不比小愛大多少,我們兩家定親時,你都不知道,你那狼一樣的眼神,巴不得立即把我給吃了。”
“你...”
都說十成丫頭九成娘,只有一成自己長。小愛媽媽做姑娘時,那也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一個,就算是現在,在這樣的苦難折磨下,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周叔叔被阿姨一句話懟回來,差點憋得胃疼。
“唉...原來哪一次出門,她不是纏着我要這樣,喊着我要那樣,像個黏人的小貓,攆都攆不走,現在都不沾邊了。”
“這纔是你心裡不痛快的根源吧?咱們現在這樣,沒時間去照顧小愛,他這麼實心實意的疼惜小愛,這是她的福分,也給我們減輕了壓力。你還想怎麼樣?讓她離開肖堯?就是小愛聽話,我也不放心。”
周叔叔這下徹底無語了,他明白,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寶貝女兒,要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