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老大和老二同時仰頭,傻傻的看着那筷子自媽媽的臉上滑落,一粒米飯沾到了眼角下,啊哦,有人要倒黴了。
柳嘯龍斜眼撇了一下,視若無睹的繼續進餐,儘量不去發現別人糗樣而自找麻煩。
“那個……”
李鳶也呆了,兒媳婦該不會出手傷人吧?
幾乎都以爲硯青會雷怒九霄,意外的是非但沒有發脾氣,反而很淡定的伸手將眼角的飯粒捻下,繼續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吃飯。
小四見父母還沒來看她,那種萬衆矚目的眼神都不存在了,越來越生氣,乾脆拿起小塑料碗扔向了父親。
‘砰!’
剛夾起一點青椒的某男愣住,額頭一疼,緊接着小碗就掉在了地上,咬牙看向女兒:“你想死是嗎?”絕對具備威懾性的。
“嗚嗚嗚嗚奶奶哇哇哇哇哇!”寶寶一看男人的眼神很陰暗就趕緊躲進老人的懷裡嚎啕。
“好了好了,小寶貝啊,你今天怎麼了?到底誰惹你了?”李鳶心疼的拍拍孩子的後背,瞧給委屈的,到底誰惹了?瞪向兒子訓斥:“你那麼兇做什麼?”
柳嘯龍也伸手撥開臉上的飯粒,閉口不言。
“奶奶哇哇哇哇哇!”
“好了!”
“砰!”
忽然,一直不說話的硯青一把將夾了菜的筷子也扔到了桌面上,站起身陰鬱的瞪着不懂事的孩子,挑眉道:“有種你再哭?”
“嗚嗚嗚!”寶寶可憐兮兮的抓着保護傘的手臂,畏懼的斜睨着發怒的母親,哭聲制止,哽咽着把臉兒埋進了奶奶的胸膛內打哆嗦。
柳嘯龍捏着筷子的大手瞬間泛白,眉宇間的戾氣直線上升,狠辣的看向妻子:“你要不要跟他一起死去?”
“吸!”
周圍的傭人們立刻戰戰兢兢,少爺在說什麼胡話?不過也是,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因爲另一個男人而對孩子發火的?
硯青也終於將目光定格在一天一夜不曾瞅一眼的人身上,怔怔的凝視着那深黑的瞳孔,對裡面的陰騖已經完全不驚怕,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冷漠的看着,不帶任何感情。
“臭小子,你說什麼呢?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是男人嗎?”李鳶趕緊拍了兒子的後腦一下,再不高興這個時候也要忍着吧?
性感突出的喉結滾動了幾下,鳳眼緊閉,睜開後,恢復了平靜,似乎也知道話過頭了,在閃過一絲心虛時……
“你想得美!”硯青撂下四個字,也不吃了,直接閃人。
李鳶恨不得掀桌,自牙縫中擠出話道:“你看看你,過的這是什麼日子?說起來在外也有頭有臉,任何事我都沒對你失望過,怎麼到家裡,就是這鬼樣子?哪個男人像你這樣娶了老婆跟沒娶一樣?”
柳嘯龍收起脾氣,繼續優雅的將白米飯送入口中,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
“不是媽說你,這男人,事業固然重要,可家纔是核心,誰娶了老婆不是天天抱着恩恩愛愛的,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會從結婚分居到現在?現在有我幫你說幾句話,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該怎麼辦?”
“願怎麼辦就怎麼辦!”
無所謂的脫口而出。
“真要把人給氣跑了你才甘心是嗎?”
某男不耐煩的放下碗筷,也沒心思吃下去了,起身道:“她不會!”後也走出了大門。
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看吧,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真是兒大管不住,說什麼都不聽。
白翰宮大酒店
“阿浩你聽我說,我是真的……”
‘砰!’
剛準備進辦公室的蕭茹雲一聽那女人的聲音就屏住了呼吸,董倩兒?她還真來找總經理了?葉楠昨晚說她還不信,嘖嘖嘖,都沒尊嚴嗎?西門浩是什麼人她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回來,就算說破嘴皮子他都不會理會她吧?
而且聽關門聲,那人很是不情願見到她,這不,都給阻擋在門外了呢,有了少許的幸災樂禍,抱着一疊資料上前站在女人的身後淡笑道:“喲!這不是董小姐嗎?”
女人一身華貴,七公分高跟,挎着名牌包,穿金戴銀,聽到譏諷聲,立馬正定下來,一副根本就不是被趕出來的模樣,揚脣邪笑着轉身,打量了一眼蕭茹雲,後鄙夷的嗤笑:“看來你過得不錯嘛!”
“一般一般吧!”茹雲得意的挑眉。
“切!當初不要命的討好,到頭來卻一無所有,蕭茹雲,你也不見得比我好到哪裡去,他能不要我,就能不要你!這不,應驗了!”
“呵呵!”蕭茹雲輕笑,悲哀的看着那邪佞的女人繼續笑道:“你錯了,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還真當她是爲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的人了?你說的那是你自己吧?
董倩兒暗暗捏拳,這件事她是聽說了,可沒想到這女人突然之間這麼牙尖嘴利,當初隨隨便便的騙去賣腎,真是今非昔比:“你變得聰明瞭!”
“還可以吧,只不過再也不會被人當傻子耍而已!”
沒想到再次見到這個人,心裡還是存在着恨意的,還以爲都看開了,有些事永遠也看不開,當初真是千方百計想要她不得好死呢,還記得當時真跟傻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差點丟了一條命,還記得拿下母親氧氣罩的那一瞬間,那麼的疼。
曾經別說揶揄了,就是大聲和這個女人說話都不敢,如今調換了,她不再是她的上司,說什麼都無需經過三思,也可以說是明着挑釁,再怕她就不是蕭茹雲。
董倩兒並未對那件事過於自責,深吸一口氣,點頭道:“你牛了,都開始來諷刺我,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有什麼資格來嘲笑?我們都一樣,落難千金,我給人當二奶,你卻陪無數人十年,說什麼你不要他,我還真不信,不是你不要,而是在他心裡,嫌棄你吧?雖說是一場誤會,可你有想過沒有,如果你那時候真的被人強暴了,還有臉在這裡說是你不要他的嗎?”
蕭茹雲啞口無言,唯一的底氣都被說沒了,是啊,如果那時候真的被人那啥了,那個人依舊會歧視她,反駁道:“你要真有本事,就再做到他未婚妻的位置去!”別老在這裡裝能人。
“激將法,我幼兒園就用得不樂意用了,你要記住,不管你嫁給誰,在他的心裡,你永遠是帶不出手的,因爲你不但被幾萬個男人一親芳澤過,還被阿浩玩過,俗名叫公交車,你就是個公交車,蕭祈也是個人物,我勸你還是不要禍害得他成爲別人的笑柄!”董倩兒那叫一個高興,特別是女人那咬牙切齒的表情,真爽,你以爲你比我高一個檔次?呸,不要臉。
“我怎麼就禍害他了?”
確實,論心計,茹雲不如人,方纔的嘲弄味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疑惑,她只會一直在背後幫他,何來的禍害?
女人高雅的撥撥瀏海,環胸斜倚着牆壁長嘆:“他認識的都是那些威望大亨,有些是軍官,正道領導,比方一個簡單的聚會,要求攜帶家眷,你說他不帶你去吧,你的那些朋友會找他麻煩,特別是硯青,你說他帶你去吧,是不尊重,那種正統的宴會,他居然帶個小姐去,丟人嗎?”
“還以爲你現在變得有點人性化,沒想到更卑鄙了!”
“你看我說實話你還不高興,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他不在乎流言蜚語,非帶着你吧,別人又該說了,一定是有目的的,畢竟娶了你,你最好的發小是雲逸會會長的老婆,她說說話,他蕭祈就能做到總經理的位置,我真不騙你,他要麼一輩子待在現在的崗位,一旦高升,那都是託你的福,不管他多有能力和才華,在我眼裡就是個吃軟飯的,更何況別人!”
跟我鬥,回去再活個十年八年吧。
蕭茹雲吞吞口水,腦海裡已經形成了一副畫面,那是一個很龐大的聚會,去的都是世界名流,每個人的家眷都是身家清白的女人,只有她被人指指點點,都遠離,別人不會管你爲何會走上那條路,只知道你是個毒瘤,誰都不屑靠近。
而蕭祈也因爲此被趕了出去,事業一天不如一天……
就在女人內心形同狂瀾時,門打開了,西門浩正邊低頭查看着手錶邊因爲前方不對勁的氣氛而站住腳,擡眸一看,劍眉霎時擰起:“不是讓你走了嗎?”
“阿浩,我真沒別的意思,只是手頭有點緊張,看在我服侍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我求你幫幫我!”董倩兒立馬換了嘴臉,悲憐的抓住男人的手臂。
西門浩還沒來得及推開便看到蕭茹雲神情不對:“你怎麼了?”
茹雲滿腦子都是董倩兒的話,搖搖頭,心事重重的快步踏向電梯,小手兒敲打着按鍵,這些她真的沒想過,只想到了自己以後不要太難過,她怎麼這麼自私呢?如果蕭大哥真因爲她而下滑,可怎麼辦?
得去仔細想想,得仔細想想……
等人走了後,西門浩才嫌惡的一把抓起惺惺作態的女人手腕,憤恨的低吼:“你跟她說什麼了?”
“阿浩……我……我什麼也沒說啊!”爲了她,你居然用這種眼神來看我,不管怎麼說,也陪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居然絕情到了這種地步,手腕幾乎要被捏碎,見其不相信的模樣就豁出去一樣的大喊:“是啊,我是告訴她要有自知之明,她只是個做妓女的,嫁給誰,誰都會被她害死,憑什麼所有好事都到她的頭上?你愛她,蕭祈要娶她,她憑什麼嗚嗚嗚!”
西門浩聽得目瞪口呆,驚愕的看着女孩大哭大吼,都忘記了要如何反應,木訥的放開了董倩兒,看向電梯,二話不說,拔腿就瘋狂的衝向樓道,好似晚一步,都會遺憾終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