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就是我們我們兩個人的家了呢!
奶孃說,她的家就是有花有草的,南顧也要我和愛妃的家有花花草草。
殿下不怕我下毒啊?
愛妃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把寒水閣的所有花草樹木都剷除了。
……
很久以後,其實也沒多久,只是當天宮凝歡站在窗邊看着外頭影影綽綽的人影,看着寒水閣一夜之間被搬了個空,望出去空蕩蕩的一片,陰冷又孤寂,彷彿呼吸都帶着一陣寒意,連帶着心臟也跟着揪了起來。
宮凝歡向青荷打聽了宮止月的消息,但青荷含糊其辭,一句有用的話都不肯透露給她聽。
宮凝歡在寒水閣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南顧回來,心裡雖然隱約不安,但南顧已經與她承諾過宮止月不會死,因此即使她心裡疑慮再多,也只能暫且先放到一邊。
當天夜裡,宮凝歡早早便睡下了,一直到夜半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外頭有動靜,她本身淺眠得很,因而僅僅只是一點兒動靜也能把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宮凝歡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側目望向殿外,但外頭黑暗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沉默了好一會,宮凝歡掀開被褥,笈鞋出去,輕輕推開了殿門。
月已西沉,只餘幽淡的月光,整個清冷空蕩的寒水閣籠罩在一片漆黑當中,只能聽到簌簌的冷風聲。
宮凝歡站在寢殿外循着風聲望去,忽然看到了什麼,輕輕眯起了眸子,石橋那邊幽暗的亭子上,倚靠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白衣。
是……南顧。
他似乎是睡着了。
宮凝歡腳步輕輕地走過去,藉着淺淡的月光,她看到南顧單薄且長的身形倚靠在亭子長長的石臺上,身背抵着石柱,修長而直的雙腿放在石臺上,一隻腿半曲着,微微側着臉,墨黑的發遮着半邊臉,本便蒼白的臉龐被幽冷的月光這麼一照,更是白紙一般的透明,他閉着眼睛,深褐色的睫毛垂落下來一片剪影,透着些許倦色,飽滿優美的脣此時輕輕抿着,看不出什麼情緒。
宮凝歡盯着他蒼白而好看的容顏看了許久,周圍靜謐得很,除了風聲,她還清清晰晰地聽到自己心口在跳動,跳得很沒有規律。
而那閉着眼眸的男子在下一刻忽然啓脣,嗓音清雅低緩,彷彿要把這夜半的涼風都染上幾分溫和,“好看吧。”
宮凝歡輕輕眨了下眼眸,點頭的時候,南顧睜開了眼睛,露出一雙寒水般冰涼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瞧着她。
“你……真的沒事了嗎?”白日裡的時候她因爲宮止月的事情亂了分寸,此時冷靜下來,她忽然想起,他中了鎖心咒,他被抽去了龍骨靈息全無,甚至以爲他必死無疑了的,但此時此刻他活得好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是,他這副模樣,又是否真的安然無恙呢?
南顧聞言很平靜地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眸,那雙深深褐眸直直地看着她,含着一抹淺笑,聲音淡淡:“怎麼想起關心我了?”
雖然南顧語氣輕淡,但宮凝歡還是聽出來了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