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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挺大的,雪花簌簌的飄下來,遠遠望去,天地之間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冰川山頂上,能聽到碎石冰塊被殘風打落的聲音,他便靠在那冰石旁,雪一般白的衣衫如蓮綻開在雪地上,衣袂是冰涼光滑的,抖落着雪花。
他的臉很好看,眉目如畫,微微睜開眸後,那深深褐色的眸宛若一汪深潭,寒冷又泛着薄薄的霧氣,臉色卻像是被凍住一般蒼白,但一點也不影響他那般清雋好看的線條輪廓。
風還在呼嘯,恣意飛揚的墨發半垂在冰石和他的衣衫上,白如雪,黑如墨,愈發清晰分明的美。
他似乎在看着遠方,但看了沒一會又面無表情地垂下了眸,閉目養神。
任由那大雪飄在他雪白的長衫上,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冷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緩緩地睜開眸,眸底如浸在寒水一般冷,風忽而更大了起來,男子在風雪中搖身一變,金色的光芒焚化了他的白衣,霎那化作龍身飛上雲空。
那龍的雙翼是世間不曾見過的顏色,不比別的龍糅雜着各種各樣的顏色,他的雙翼是最純粹的金色,不摻雜一絲一毫別的顏色,他的雙翼凌空而過,雄厚氣魄,尊貴而不容褻瀆,劃過一道優美絕倫的金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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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靈界。
寂無歸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地一聲笑了,“你要取回宮凝歡的三樣東西?”
“只要是值當的買賣,毒君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南爵靠在石橋邊,笑吟吟地看着底下的潺潺溪水,神色一如往常的慵懶。
寂無歸慢慢地斂了笑,藏於袖中的拇指輕輕摩挲着旁邊的兩根手指,過了好一會,纔開口問道:“你想拿什麼來交換?”
南爵勾起脣看向他,說了兩個字。
聞言,寂無歸輕輕眯起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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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凝歡幾乎快把整個城都翻找了一遍,但一直到天黑,她都沒找到南顧。
她想起寂無歸說過的話,眼下的南顧連行動都不能,且必須調養一個多月方可恢復元氣,在這個節骨眼上,南顧會跑到哪裡去……
她越想心裡便越是不安。
而這種不安,正在一點一點撕裂她所有的僞裝。
她開始分不清,這是情毒,還是本身就已經慢慢侵襲她身心每一處角落的情緒。
回到院子後,屋裡頭的門馬上就被打開了,宮凝歡有一種南顧回來了的錯覺,猛地一下擡起頭,卻看到開門出來的人是宮止月,她眼裡那一抹眸光來不及亮起來便又暗淡下去。
宮止月看到她回來了卻是鬆了一口氣,她咬了咬脣,終於忍不住斥聲道:“宮凝歡,他走了就走了,人家走了就是不想再看到你了,拜託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行嗎?!”
聽到這句話,宮凝歡擡起眸定定地看了看她。
宮止月才發現,宮凝歡眼下這雙眼睛一點靈氣都沒有,全無昔日的半分好看,她雖然一直厭惡宮凝歡,可是一想到宮凝歡爲了那隻小龍又是捨棄容貌又是捨棄眼睛的,她便氣不打一處來,她並不覺得那隻小賤種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值得宮凝歡去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