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邁巴赫在黑夜瘋狂呼嘯而過,耳畔極速的聲音,把莊寧恩給震得安安靜靜,不敢說話,更不敢詢問盛航究竟去哪兒,直到來到熟悉的地方,又把她帶到他家門口了……
“這……爲什麼來這裡?”
莊寧恩害怕不斷叫囂。
盛航待車停穩時,暗黑冷厲的雙眸逼向她,“你一天不惹我,心裡不痛快嗎?不聽話,又不懂事,脾氣又差,任性倔強……我到底是哪裡中邪了……”
此時,盛航臉上陰霾滾滾,憤怒之下連言語也蘊藏了言不由衷,語無倫次。
“你是怎麼了……”莊寧恩適才抗拒的聲音,逐漸變得很輕,輕輕地,柔柔地,像是被嚇到了,畏懼的吞了吞喉。
然而,話還未完,盛航的熱吻來襲,狂肆兇悍的貼上了她脣,撲向她的舉止自然而然,似乎愈發的契合彼此,宛如當真他們是那般熟悉,瞭解。
盛航最近親熱的程度過於頻繁,頻繁到莊寧恩幾乎承受不了,“盛少……”
趁着空隙從嘴裡逸出來的稱呼,瞬間令盛航很不悅得蹙了眉梢,依然還記得莊寧恩做夢時,夢裡叫喚的那個名字。
阿成……
由稱呼,一個簡單的稱呼清清楚楚的辨別了彼此間的生疏。
他的手撫向莊寧恩單薄的身子,隔着薄薄的衣料,裡面空無一物,脣明顯有微微的停頓,“穿得這麼簡單,是想方便我吧?”
言語裡有譏諷,有絲絲的喜悅,又滲了不着痕跡的醋意,傳入莊寧恩的耳畔時,臉蛋羞紅得沒法兒見人。
當然不是……
本以爲盛航簡單和她說句話就會走,沒想到他竟帶她來這兒。
“你想多了,送我回去吧。”莊寧恩言語冷漠,故作鎮定的聲音裡是微微的顫抖,害怕盛航的繼續胡作非爲,更怕的是……她會越來越沉溺於盛航的擁吻中,從一開始的排斥,討厭,到現在她隱約習慣了,甚至還有一點點的陷進去。
哪怕這不是莊寧恩願意承認的,可事實便是如此。
“交往吧。”
盛航脫口而出。
這一句話很突然,說得好像是不假思索,但正因是來自於心的聲音,是最真實的。說出口時,兩人都說不出的震撼,遠比他們之間的親熱和擁吻更爲令人震驚。
驀地,莊寧恩心跳很不爭氣的加速了。
一句盛航很無心的話,甚至這句話還有可能是他的惡作劇,而心卻不聽話的胡亂蹦跳,不安分的像是在祝賀似的。
最近,在見到盛航時,她總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今天不是愚人節,請盛少別愚弄我,我和你……我很明白是不可能的。”她說得冷靜,心下則是一片沸騰翻滾。
陸成如今回來了。
那個人……那個讓她足足等了好幾年,一心一意堅持等下去的人,他纔是自己的夢想。
而盛航,他們兩個只是交錯的平行線,偶爾的交集只是上天開了個玩笑,終是要分道揚鑣的,莊寧恩在心裡很努力的告訴自己。
尤其,好盛航之間最大的阻礙是:他曾經是莊念薇的男人。
盛航不跟他開玩笑,既然這句話都已經說出了口,他還不至於窩囊到不敢去面對自己的心,儘管和莊寧恩不可能長長久久的愛下去,但起碼現在對莊寧恩是格外的有渴望,有衝動……
“看着我的眼睛。”
盛航攬了她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卻又很強勢的逼着莊寧恩必須望着他,“你想對我說,你是認真的嗎?”
莊寧恩說着,淺笑,笑容嘲諷,又繼續補充道,“怎麼可能呢!連念薇那樣幾近完美的女人都不能吸引住你的眼球,不能贏得你的心,我何德何能,有何能耐可以得到盛少的認真?”
……
盛航黑臉,“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知道你有多不識好歹麼?”
“我知道的,我有自知之明,所以盛少就讓我這樣卑微的人存一點點自尊心吧,或者,讓我在心裡也炫耀一下,我,即使窮,也不能再出賣我的心了,我的心有其他歸屬,即便是像盛少這樣有錢有勢,有個人魅力,又能力超凡的人,我依然……還是堅持我的所愛。”
“哪怕暫時答應盛少的要求,暫時在一起,我也只不過是因爲盛少你太過優越的條件,並不是像其他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一樣,對你有着仰慕之情,我對你……沒有感覺。”
莊寧恩的話直接不轉彎,彷彿每一個字眼裡都在透着她要和盛航徹底劃清界限的決心。
“盛少對我的幫助,我銘記在心,雖然我暫時沒辦法償還你全部的錢,可是,我會還給你的。”到時候,也算是徹底的兩清吧。
盛航聽來,是何其的刺耳。
“得不到你的心,我無所謂,但是你的身體……我要了。”盛航雖提出了交往的要求,但始終認爲自己對莊寧恩只是身體的渴望和眷戀。
瞬間,拉扯着莊寧恩下車,不由分說的帶她上樓。
礙眼的衣物從樓下一路散落,曖昧的橫擺在奢華的地毯上,莊寧恩攀着他的肩,推拒的力道一分一分變軟,變無力,又是那麼的心口不一,嘴上說着堅定不移的拒絕和沒感覺,可身體卻無恥的淪陷。
“盛航,求你別再逼我了……”
所有的一切,無論是去許老夫人家照顧程小可,還是他突如其來說出口的交往,在莊寧恩的眼裡,這就是在逼迫她。
只要盛航願意放手,只要盛航對她不理不睬,他們之間又會回到陌生人的位置。
“是麼?我逼你麼!現在是我把你逼得這麼投入嗎?”儘管因爲莊寧恩的拒絕,他的確很惱火,可盛航在感受到她的身體遠比嘴巴誠實時,心底的火焰在逐漸的被掐滅……
“我沒有……”
“你有,這就是證據。”盛航臉上泛出邪邪地,又暢快淋漓的笑,笑得那般舒心,愉悅。
他的目光甚是認真審讀着莊寧恩身上的每一個變化,每一處都是因爲他而變的……
盛航的視線萬分灼熱,莊寧恩羞得不敢直視,掙脫着雙臂卻又牢牢鎖於他的雙臂間,“下流。”
“沒關係,我習慣了你的口是心非。你這張嘴……真該狠狠的懲罰。”盛航周身充滿了邪肆的氣息,圍繞着莊寧恩,伴隨着他身上獨有的尊貴,貴族氣息,混雜着房間裡曖昧又炙熱的溫度,瘋狂點燃夜的激情,所有的熱情,放縱得綻放在夜幕之下……
第一次約會
即便莊寧恩口口聲聲說她沒感覺,可是……
她的身體早已經出賣了自己,在盛航面前更是擡不起頭來,經常掛在嘴邊的“拒絕”再也說不出口,越說越無地自容。
莊寧恩的安靜,她的沉默,盛航當她是默許了他提出“交往”的要求。
他所謂的“交往”也僅僅只是“交往”,暫時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含義。
“明天到這兒來見我,不要遲到,遲到了,我不等你。”盛航言語很強勢,把地址發給莊寧恩,莊寧恩愣愣地瞄了一眼手機上發送而來的地址。
這個地方,她聽說過,是情侶之間熱衷的浪漫之地。
據說是露天的,可以在享受美食的同時,還能感受夜空裡煙花綻放時的美麗和絢爛,不得不說是個很美,很令人憧憬的地方。
以前在等陸成回來時,莊寧恩曾經想過無數次,有一天等他回來了,他們一定要上去那兒奢侈一次,像其他情侶一樣快樂相擁的欣賞着美好的一切……
可如今陸成終於回來了,對她第一個做出邀請的人卻諷刺的竟然是盛航。
“我不會去的。”莊寧恩似乎在心裡責怪盛航破壞了她和陸成之間所想的事,口氣相當的冷冽,似乎沒有一點點回旋的餘地。
盛航倒也不生氣,不疾不徐,充滿了邪氣的勾住了她的腰,目光依然是他專有的深邃,墨色的瞳仁總好像是有特異功能般,能很輕易的讓人妥協,尤其他的聲音,放柔的時候,格外的魅惑迷人,“你會的……如果每一次拒絕我能讓你的心裡好過一點,你就繼續欲擒故縱好了。”
他如今一點也不介意莊寧恩的抗拒,她身體的反應……他清楚就好。
和莊寧恩每一回愛過之後,他的精神無形之中變得特好,特亢奮,由此帶來的還是開心,自從和莊寧恩相識後,雖然她讓人火大的沒少讓盛航生氣,卻也給他帶去了不一樣的新鮮和快樂感,這個女人,眼前這個總是口是心非的女人,很有趣味。
莊寧恩被他氣得無話可說,到底會不會去,他們走着瞧吧,其他東西她或許可以妥協,認命,但是那個地方,是她曾經,乃至目前最大的心願:和陸成兩個人一起手牽手,跟其他戀人一樣,甜甜蜜蜜的在露天的餐桌上享受着夜景,一起憧憬着他們共同的未來。
即便和陸成或許沒辦法重新開始了,但至少莊寧恩希望這個願望能達成……
陸成雖沒想到比盛航先想到這個地方,可是,陸成這一次回來,也是遵守他事先承諾的,他們要在一起,要重新開始……
“我就說你最近桃花了得,不過……我跟你說哦……關鍵時刻,你可千萬別把肚子給弄大了!你和盛航那個的時候,有沒有做好措施啊!”黎真真很鼓勵莊寧恩勇敢的找到自己幸福,可她也必須給此時顯得稀裡糊塗,左右搖擺不定的莊寧恩提個醒!
聽聞,莊寧恩果然臉露驚色,一想到肚子,即刻緊張了。
黎真真察覺到她臉色的變化,道,“不會連這個常識都沒有吧,你得學會保護自己啊!給,緊急時刻,還是用這個吧。”
黎真真說着,還從包包裡翻找了一排藥劑給她,莊寧恩愈發震驚,“真真……”
“哎,大驚小怪什麼呀!都是成年人了,聽我的,防着點,安全期什麼都不靠譜。”黎真真很霸氣十足的塞了藥丸在莊寧恩外套口袋裡。
莊寧恩倒不是大驚小怪,只是心裡駭然陡然直升,她和盛航之間,當盛航被慾望徹底衝昏頭腦的時候,他哪裡還顧得上措施。
“真真,你說……我會不會……”已經懷孕了。
莊寧恩臉色轉白,若是那樣的話,她完蛋了。
“測測,趕緊買個東西測測,早發現早處理,我先不跟你說了,有約,先拜拜了,等回頭再一起商量對策。”黎真真整理衣服,拎着提包出去了,她就是這樣,攪亂了人家莊寧恩的心思後,自己溜之大吉了。
深入口袋,摸着那一排避孕藥劑,莊寧恩忽覺得自己好丟臉,又好無恥,甚至根本沒有臉去見陸成,但對陸成,還是存有一定想法的。
在她眼裡,她認爲盛航是腳踏兩條船的人,其實現在的自己,和他又有什麼兩樣,一邊是身體的淪陷,一邊是心的沉淪。
“寧恩,你心裡還在怪我吧,怪我不守約。”
陸成和莊寧恩兩個人並排走着,晚餐後,兩人漫步在回學校的路上,莊寧恩似乎顯得有些心煩意亂的,頻頻看手錶。
她不說話。
她的心不在焉,陸成也看在眼裡,攔阻在莊寧恩跟前,引起她的注意力,“寧恩,你在想什麼,告訴我……像我們見面那天那樣,打我,罵我,生我氣,指責我,這些都可以,我不會有一點點的反抗和怨氣,是我對不起你在先……”
“別說了,都過去了。”莊寧恩不想聽,關於過去幾年的等待,她逃避的不想提起,哪怕陸成已回到了身邊,那些日子,想念他的日子,是不堪回首的,無助和茫然,是那段日子最好的詮釋。
“寧恩。”
“過去的事,我們都別提了,你的回來,我很開心,只是……很多事情,也許是因爲我們成熟了,也許是我們分開太久了,再不能按照以前相處的模式繼續下去。”
至少目前不能是情侶之間的關係。
莊寧恩的話裡有話,陸成也能聽明白,他心慌,慌亂得害怕失去莊寧恩,害怕她曾經一心一意的心思有了異樣,可一切又急不來,他只能慢慢地,重新讓莊寧恩信任自己,相信自己,願意心甘情願地給他一次機會……
“不管你對我是怎麼想的,這三年,我對你的感情始終如一。分開三年不聯繫……是因爲其他原因,並不是我變心了。”
“而這原因始終……甚至到死都不能告訴我是吧。”莊寧恩接下他的話語,說完,苦笑了笑,倒不是不信任陸成,只是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始終還沒有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陸成有心事沒辦法和她分享。
而她,有心結,有不能讓人知道的事,也不能無所顧慮的告訴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