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雨之後的平靜。
莊寧恩倒是很享受這個時候的安靜,在激情退卻之後,身上還殘留着屬於盛航的味道,甚至脣瓣上的熱熱麻麻,直到現在還退散不去,恍如,這一刻,莊寧恩依然還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盛航適才攻城掠地的狂肆掠奪。
只是所有的一切,包括現在和盛航離得那麼近,他們明明就好得難捨難分,可對莊寧恩來說依然是不真實的。
如果沒有莊華興的病情加重,沒有米香雲的那通電話……
她現在一定已經到了華盛頓,過着向以前一樣看似枯燥,卻不平凡的生活。
她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幫助着有需要的人,但惟獨卻幫不到她自己。
甚至,再也幫不了自己找到樂樂……
一直以來的努力,努力去做好自己的工作,積極的去幫助別人,希望的是能替樂樂積德,總有一天,不管什麼時候,無論多久,只要樂樂能回來,莊寧恩都能等的。
“我的女人時隔三四年,真的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愛過之後,總是喜歡坐在窗臺上看着遠方,眼裡總有不知名的哀傷傾瀉,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讓我不由自主的覺得無助,也會讓我聯想到,你是不是慾求不滿,沒有得到滿足?”
盛航一邊說,一邊纏黏的貼上莊寧恩的背脊,親密的貼近,火熱的溫度再次自彼此間蔓延。
莊寧恩的頸項被盛航更是撩撥得又熱又癢,渾身燥熱難耐的,“你那麼強,我怎麼可能慾求不滿?你……不要鬧了……今天到此爲止,可以嗎?”
背脊上隔着單薄的睡袍,莊寧恩能輕易的感受到盛航的不安分。
很顯然,他纔是真正的沒有得到充分的滿足,依然還有十足十的精力可以和她繼續纏綿雲雨。
盛航扳正了她的身體,強行讓她注視自己,儘管他很想說不,可瞥見莊寧恩臉上的疲倦又不忍心……
“今晚放過你!可是,你要答應我,你的腦子裡只許想我一個人,不能想其他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他的口吻裡不乏霸道,不容莊寧恩反駁。
她笑了笑,淡淡的笑容裡卻斂聚了憂傷。
其實除了他,除了盛航這個男人,今生,莊寧恩想不到還會有除他之外的男人可以真正走進她的心裡……
“尤其,不許這樣對着其他男人笑,我不許,聽到了麼?”
他一句“不許”,宛如聖旨般不允許任何違抗。
莊寧恩很順勢的摟住了他的頸項,眼底有不知名的酸澀淚腺開始作祟了,她只好額頭抵擋着盛航的額心,阻止他的窺視。
不想在盛航面前哭,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一哭,盛航就會忍不住慌神。
以前在剛開始和盛航戀愛的時候,還會偶爾任性的試探一下,他是否是真的在乎自己,緊張自己的。
可現在,無需任何試探,莊寧恩便能瞭解盛航的心意。
“知道啦!”她的態度良好。
盛航卻約莫可以猜測到莊寧恩傷心憂慮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她是重感情的人,即使莊家以前對她不好,可爲了莊家的人,她還是不顧一切的。
“我雖然很不希望幫他,卻不想看到你爲莊華興難過的模樣,我會替莊華興找更好的醫院,他的病應該可以很快好起來。”
盛航並不是在徵詢莊寧恩的意見,而是自作主張的想替她做她想做的事。
“……”莊寧恩頓時間啞然。
如果是以前,只要盛航願意幫莊家,只要是能爲莊家好的,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盛航的提議。
可是現在……
莊寧恩心底有了遲疑,甚至不願意讓盛航去幫他。
她不會忘記他們徐家是怎麼家破人亡的,她更加不會忘記爸爸留給她的遺書裡,藏匿了多少遺憾和難過,他和媽媽是多麼的不想離開,多麼的渴望能在她身邊作伴。
可是這一切的結局,都是莊華興造成的。
她真的可以做到寬宏大量去救一個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嗎?
這個問題,莊寧恩心底久久得不到一個答案。
其實答案很明顯,她做不到。
即使努力的說服自己,就當她沒有看到那封信,就當她從來沒有去過南成大廈,從來不知道收養背後的恩恩怨怨……
然而,事實是,爸爸媽媽留給她的信,已經根深蒂固的植入了腦海中,莊寧恩沒辦法忘記。
“說話!不要沉默。”盛航最討厭的便是莊寧恩的緘默不語,每每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有點慌亂的,他竟然是那麼的不瞭解莊寧恩,一點兒也猜測不到她正在想些什麼。
“我……我想……還是不要麻煩了。目前他的病情有所好轉,應該很快會好起來吧。”
這個回答,從莊寧恩自己口中說出來很久之後,她甚至都有點不敢相信,話語是由她說出口的。
她以前絕對不會這樣做。
假若是以前的莊寧恩,定然是不可能拒絕盛航百分百把握的幫忙。
盛航聽了,也有了一絲絲的驚訝,不明白莊寧恩是在跟自己見外,還是莊華興的情況,她可以像她所篤定的會好起來。
盛航眉梢緊蹙,臉龐掠過道道疑惑,在盛航開口詢問之前,莊寧恩適時地捧住了他的脣,阻止他說話。
“我哭……不是因爲他們,是不想和你分開,但我還是要去華盛頓工作的,那邊我必須回去,必須去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莊寧恩岔開了有關於莊家的話題,那個話題,若是可以的話,她想逃避式的永遠也不想去談,更不想碰觸。
說到她必須回華盛頓,這也是莊寧恩心底顧慮的,即使只是人分開,心不分開,遠距離的戀愛,在莊寧恩看來,她是並不看好的。
有多少男男女女,因爲距離的問題,最終都分道揚鑣了。
她和盛航其實和別的男女朋友並沒有什麼不同,就因爲太相似了,纔會有同樣的顧慮。
盛航眉宇之間猶如生了一團火,眼底更是泛出了異樣的光芒,下一秒,莊寧恩只覺腰間的力道生猛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