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寧恩儘管什麼都沒說,但用行動代替了回答,小心翼翼地,帶着絲絲膽小的覆上了盛航握住方向盤的手。
盛航低咒,有時挺不滿莊寧恩這樣的糖衣炮彈,她明明就是個大壞人,卻總是用這些小恩小惠來賄賂他,而他自己也是沒有原則的接受賄賂。
他的不悅,反而讓莊寧恩放鬆了不少。
只是,盛航突然冷不防的來了一句,“你是在暗示我,你想車震?”
“啊……你這個人真是……”莊寧恩嚇得急急忙忙縮回手,臉色又再度泛紅了,受不了他的不正經。
可是,這一句話之後,盛航也釋懷不少,瞄了一眼莊寧恩,那眼神意味深長的藏了濃濃的情感。
雖然他們之間還有很多矛盾需要去解決,並沒有真正的和好,也並沒有彼此心照不宣,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會努力,也會讓莊寧恩一起跟他努力。
莊寧恩一上車就睡覺的習慣還是沒改,加之昨晚的疲乏,很快入睡了。
紅燈路口,盛航的視線再度落向莊寧恩熟睡的臉蛋時,小心翼翼的扳正了她的頭,調整了她的睡姿。
歪着頭睡着的她,睡姿夠爛,即使表面上很嫌棄的表情,可是心裡有說不出的憐愛,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盡顯。
到了醫院,莊寧恩迫不及待的下車進去裡面,才發現好像這樣很沒禮貌。
“我……我先進去,等忙完再給你打電話。”莊寧恩又倒了回去,以前是故意冷落盛航,現在只想隨着心去做一些事情,哪怕最後沒結果,也至少曾經擁有過。
“進去吧,我要去一趟邵震年的場子。”盛航的口氣平淡。
莊寧恩心底卻因爲“邵震年”的名字起了波瀾,“你……要去找他!不要去……”
她莫名的害怕,眼底掠過擔心,邵震年那樣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我是受到了驚嚇,但是……他沒對我做什麼……如果,對我做了什麼,我一定一輩子都沒有臉見你,更不會向你提要求說在一起。”
莊寧恩此時說起那天的事,依然還有驚嚇拂過,但是又不想讓盛航去冒險。
“邵震年他……不是個好人,也看起來不好惹,既然我沒事了,就算了好不好……”
……
莊寧恩吞吞吐吐的話雖讓盛航很生氣,但她的擔心看在眼裡,盛航就壓住了這一股怒氣,“他看起來不好惹,我看起來就好惹了?”
正因爲如此,所以莊寧恩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他?惹了他之後,又拍拍屁股走人,這個死女人。
“不是,當然不是。”她趨近,眼底流露出的神色,讓盛航心裡酥酥的開心。
“不用擔心,我和邵震年認識。”
盛航的這話一出口,才讓莊寧恩明白,爲什麼一開始對她那麼勢在必行的邵震年,怎麼到最後願意放開她了。
“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打電話給我。”盛航叮囑,彷彿這個電話莊寧恩敢不打試試看!
她點了點頭,看着盛航離去。
這種心情……
好像挺不錯的。
她加快了步伐,步入病房。
還好,莊爸爸的情況因爲念薇的出現,又再度穩定了下來,至少讓莊寧恩覺得安慰,雖然在邵震年那兒是冒了險,但還是值得的。
米香雲道謝,“寧恩,謝謝你,要不是你,你爸爸不會重新好起來,念薇不懂事,你別怪她。”
“不會的,媽,你有時間說說念薇,不要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了!念薇如果再那樣下去,恐怕會出更大的事。”
像莊念薇那樣的人,其實已經無藥可救了,但還是打心底裡希望莊念薇能回頭,而唯一能讓她回頭的人,除了米香雲,似乎已經找不到其他人了。
可顯然米香雲也深知莊念薇沒救了,說到她,米香雲搖頭,“寧恩,如果能回到從前,我一定不會那樣教育念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縱容和包庇才讓念薇變成了這樣。”
米香雲的懺悔和懊惱,無不讓莊寧恩回想起以前。
以前在莊家生活時,米香雲對她是何其的苛刻,刻薄,而念薇自是捧在手心裡的公主,處處被米香雲維護。
或許就因爲念薇從小受着萬人捧的生活,到有一天遇到一點挫折的時候,就會一蹶不振,而像她這樣雜草一樣的人,哪兒都是挫折,無論是小挫折,還是大困難,在她看來沒什麼區別,早已經習慣了。
離別時,莊寧恩再回到莊華興身邊,儘管和莊爸爸之間也有一些不快,但始終他曾在小時候很疼她。
“爸爸,你放心養病,我會再來看你的,也會把念薇帶過來。念薇……她其實心裡是想着你的。”
說到後面這一句,莊寧恩自知是違心的話,但爲了安撫莊爸爸,爲了讓他趕快好起來,她只能竭盡的安慰。
莊華興已經不能說話,可意識還是清醒的,緊緊握住莊寧恩的手,遲遲的不肯鬆開,他的脣瓣動了動,彷彿有很多話想對莊寧恩說,卻又力不從心,喉間說不出一個字來。
“爸爸,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是念薇,我雖然很氣她的不懂事,但不會不管她的。”莊寧恩深知莊爸爸心裡的牽掛。
可即使說了這麼多,莊爸爸還是緊緊揪着她的手不放,恍如擔心那些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爸爸……”莊寧恩有些疑惑不解,但是,莊爸爸眼底泛淚……
那樣的淚水,讓莊寧恩心裡難受,即使有再多的怨恨,這一刻也消失殆盡了。
從醫院出來時,莊寧恩心事重重,即使莊爸爸的病情暫時穩定了,可是,莊寧恩只要回想起莊爸爸眼底的淚珠,便不由自主的心酸。
以前的莊華興,是多麼的讓人懼怕,有威嚴。
然而,這一切的變故,或許就從她和莊念薇兩姐妹開始……
“您好,請問是寧恩小姐嗎?”迎面而來是一位陌生的男人,西裝筆挺,舉止紳士。
每每莊寧恩見到這樣的人,便忍不住抗拒,心下自然而然的恐懼,“您是……”
“我是徐先生生前的律師,徐先生生前委託我,在寧恩小姐25歲生日的時候,把這個文件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