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寧恩全身上下泛疼,根本不是盛航的對手,敵不過他強而有力的力量,愣是被他給霸道的塞入了車內。
這個人……真的是。
她忍着心裡的煩悶和怒火,恍如連抗拒,連和盛航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我要下車。”好不容易纔勉勉強強擠出幾個字眼。
盛航其實也不是很確定自己到底要做什麼,見到莊寧恩躲在角落哭泣的模樣時,他心下的思緒翻滾,沒想到這小魔女竟然還會哭,在盛航眼裡看來,莊寧恩是絕對沒心沒肺的女人。
“給我安靜點。”他本身心裡極爲不平靜了,莊寧恩的反抗愈發令他心神不寧。
他今天很瘋,就好像第一次和傲雄酒吧和莊寧恩的遇見那樣,那晚同樣是請不能自已,和此時的心情所差無幾……
他不認爲自己的自制力夠差,曾經甚至以強大的自制力爲傲,可偏偏在莊寧恩身上,開始有了變化。
莊寧恩自然不是被吼了幾句就會安安靜靜的人,“想讓我安靜,就讓我下車。你到底想做什麼?替你朋友繼續教訓我嗎?”
邁克那副令人惡寒的嘴臉,她算是見識到了,物以類聚,對盛航的印象又差了好幾分,甚至還不由自主的會聯想以前盛航說不定也是這樣對待其他女人的,同樣的齷蹉,爛人……
“把安全帶繫好。”他懶得理會,懶得解釋,冷岑的厲喝。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不繫是麼?”詰問的口吻裡凌厲在不斷升級,尤其望進盛航的眼底,幽暗如寒潭的墨色瞳仁裡彷彿正迸射出“嗤嗤”劇烈的火焰。
“……”不敢發言了,但也沒照做。她比誰都清楚,繫上了安全帶代表着什麼,代表着妥協,代表她的懦弱。
“你真的很不聽話。”這一句話徹底褐去了嚴厲和寒冽,但話語很沉,沉沉的落在莊寧恩的心底。
這話語對她來說,就像在vip包廂裡,盛航帶着憤怒的責問她臉上的傷是誰打的那樣,甚是動容,不可思議,他到底怎麼了?醉得不輕吧?
莊寧恩終於和他對視了,四目相觸的那一刻,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翻滾,放肆拂動,“你到底想怎樣?我和你充其量不過是陌生人……”
“我問你,你對陌生人有這麼大的敵意嗎?”盛航反問。
莊寧恩被問得啞口無言,吞了吞喉,依然沒有動手扣上安全帶,心跳出其不意的紊亂,打亂了節奏,亂成了一團。
車內陷入了一片死寂,連細弱的呼吸聲也聽得一清二楚,似乎誰也沒想到要去打破沉默,直到盛航開口,“多少錢,你開個價,只要開得出,我就給得起。”
他的話語莫名而來,莊寧恩沒參透他話語裡的意思,皺眉道,“什麼意思?”
既然開口了,盛航根本沒想過收着掩着,直白的道,“缺錢是嗎?我們睡一晚,你開個價。”
聞言,莊寧恩即刻發笑,笑得有些誇張,笑得很放肆,出乎意料的沒有給盛航甩耳光,只是笑,連眼淚也一併笑了出來。
他這侮辱給得真是時候,在她傷口上奮力的撒鹽……
“只要你同意,你不開,我可以給你開,足夠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從此不用送外賣,送快遞,做代駕。”盛航似乎對她的兼職工作很不滿意,刻意的點出來。
在vip包廂裡見到她穿着快遞工作服時,心裡頭難以掩藏有異樣的感受,盛航的身邊多的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更遑論幹這些粗重的活,包括莊念薇,儘管不是嬌嬌女,但也不至於幹男人的活。
莊寧恩笑意不停,眼淚似乎在剛纔還沒有哭夠,淚珠兒很不爭氣的不斷往下滑……
盛航清清楚楚看見她的笑容和淚水,交雜在一起,悽悽楚楚的模樣,彷彿她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盛航不再發話,似耐着性子等待她的回答。
這一會兒,盛航心裡搖擺不定,希望她答應的同時,又希望她別答應,異常矛盾的心理,萬分的掙扎。
“送外賣,送快遞,做代駕……這些,我願意做,衣食無憂的生活我消受不起,我天生賤命一條,不配和盛少沾上一點點關係。”
語聲沉得不像話,沒有了剛纔的棱角,莊寧恩變得安靜了,目光凝向窗外,不再和盛航對視。
莊寧恩的拒絕,原本讓盛航搖擺不定,矛盾不已的問題,反而釋然了,或許在他內心,還是不願意莊寧恩接受,但又確認式的試探,“你已經和我沾上關係了,從第一次我們在傲雄見面,你邀請我的時候,你應該清楚的知道,惹了你不該惹的人。”
盛航言語裡的嚴肅,令莊寧恩也緊張了,她自己怎麼會不知道當初惹了她惹不起的人……
幸好還沒有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否則的話,她會怨恨自己一輩子。
“我知道,我知道的。”莊寧恩喃喃自語,“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真不會惹你,你和他……明明差很多,我竟然會把你當成是他……”
言不由衷的說到了那個人——心裡的那個人。
隨着她的話語,盛航的臉色很難看,力道強勢的將她扭了過來,正視自己,“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一字一頓,說得很慢,很嚴厲,陰冷銳利的氣息悍然的包裹住莊寧恩,每一個眼神和神色,均是在逼迫她必須回答問題,由不得她逃避。
而莊寧恩也沒想過避而不答,“我把你當成他了……我以爲……是他回來了……”
他?
盛航腦袋裡似乎停滯了片刻,不能運作,最後才把莊寧恩口中的“他”弄清楚,應該是她皮夾裡的那個人吧。
有無數挫敗感和自嘲迅猛涌入了身體裡,盛航脣角上揚,“把我當成了他,把我當成了替代品麼?”
語聲不厲,卻令莊寧恩後怕,萬般的害怕,可說出口的話語,她一時間沒辦法收回來了,也不想收,不願意讓盛航以爲她當初挑上他,是有備而去的……
替代品……這輩子,他盛航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被人當成是替身,這滋味夠他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