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峈的人打點好了前路,暢通無阻的情況下一路直奔入皇城,褚國的祭司大人也是一大焦點,此次範峈的突然到來到是讓上夷國愣了。
因爲前面秦執並沒有說明白他們褚國的祭司會出現在上夷國,範峈的位置可不是一般,自然也會受到重視。
在上夷國的子民心中,像範峈這樣與神交流的人物,都是該受到重視的佐。
這就是信仰的問題,因爲有了束縛所以會更加重視。
就如同而今的現代,沒有信仰就沒有約束,沒有約束就會變得肆意而爲渤。
“祭司大人,我們是要直接進皇宮還是在此處找家客棧暫且住下?”六喑從人羣裡走了出來,站在馬車邊問。
“皇宮的地方向來複雜多變,在褚國暫且不去住皇城,更遑論此處了。”
六喑明白地點點頭,“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在上夷國也有安靜又雅緻的地方,六喑安排的地方自然也是符全範峈身份的地方。
雅緻而安靜,不會有閒雜人等來打擾,就算是上夷國那些高官或是別的國家大人物前來,也需要提前通報一聲。
範峈進了皇城就直徑安排自己的住地,是一方獨立的院落,是上夷國內一種特殊的行情。
個人是受到保護的,其背後的老闆也算是皇親國戚了,如若不是這些皇親國戚也不可能在上夷國搞出這麼大的院落雅居,且每處都是獨立的。
“且去知會攝政王一句。”
對此處相當滿意的範峈在入住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秦執那邊,六喑接過紙張便匆匆離去。
在上夷國內,他們都必須小心謹慎。
這裡可不是隻有一個上夷國,有樑國,有齊國,還是一些諸多小國。
暗藏的力量更是少不勝數,他們褚國置身此地再加之秦執的身份有些特殊,很有可能會隨時遇上大麻煩。容天音的消息還沒有得到正確的迴應前,他們都不可能直接離開上夷國。
朝鳳節將即,最是熱鬧的時候,最是容易發生變化。
六喑吩咐下面的人離去後折返屋內,朝着範峈道:“祭司大人,上夷國的人來了。”
“哦?”範峈這邊剛剛落座,勞累還未過,上夷國的人就來了?動作到是挺快,“可知是何人?”
“上夷國國師輾遲眴。”
範峈黑瞳微縮,長身而起,“既是國師,豈能讓對方相等,如此就顯得褚國的失禮了。”
言罷,六喑已經跟在身後一同走了出去了。
在垂柳池邊,再次看到了上夷國國師輾遲眴,上夷國神的代表。
輾遲眴的地位就相當於範峈在褚國的地位,兩者在這裡相碰,效果自然可見。
“褚國範祭司,別來無恙。”
“多謝輾遲國師的掛懷,範某極好。一別數年,國師還是如此令人不能拒絕。今日國師前來,可是有何事?”範峈對這個人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因爲就是他,當時轉身對容天音發出攻擊,現在想想,範峈都難以平息心中的怒。
兩人表面裝得再若無其事,其中的火花仍舊在暗地裡激發了出來。
容天音的事,讓範峈對他耿耿於懷,若非當初輾遲眴奮起那些人的殺心,今日他們又何須千里迢迢的踏進上夷國的國土找人?
雖不知道容天音到底來上夷國幹什麼,但只要容天音出現在上夷國,範峈絕對不會讓上夷國的人好過。雖然他自己當初也有錯,爲了這股怨,他五年來並未過得多好。
“看來我們的默契還不夠,在下以爲範祭司與在下的那一次相交後可以多些默契了,現在看來,範祭司對在下也是有了諸多不滿。”
範峈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句話也沒有回。
輾遲眴笑道:“當年那件事範祭司不要忘了,可是你主動讓我們參與的。現在來個翻臉不認人,範祭司是否太過了?”
範峈淡笑道:“國師說笑了,範某可不是那種人。今日國師突訪,實在令範某意外之極,不免有些詞不擇言。”
話落就見輾遲眴四下打量了他的住處,笑眯眯地相邀,“範祭司若是不嫌棄,在下的國師府到是有
tang許多空置的屋子……”
“不必了,範某到覺得此處住着舒心,國師府那樣的地方,範某可不敢隨意入住,以免驚擾了上夷國神聖之地。”
範峈言語之中皆是清冷,對輾遲眴的邀請更是譏冷拒絕。
對此,輾遲眴的神色微閃,卻也沒有勉強,只相邀明日做主請範峈在某處遊玩,之後兩人脣譏嘲諷了一番後,輾遲眴這才離開。
送走輾遲眴等人,站在範峈身邊的六喑忍不住問:“祭司大人當真應了他的邀請?”
範峈冷然道:“應了又如何?”
“可是此人一看便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萬一他設了什麼陷阱等着大人,豈不是危險?”
“不好惹的角色?範某也不是那等好惹的角色,輾遲眴當年敢那樣做,就該想到終有一日會被報復。”雖然這個錯也在他的身上,可是那背後將容天音引進去的人,他早就懷疑了上夷國這邊。
“齊國和樑國現在都置身在此地,我們就這麼和上夷國公然對峙,只怕讓他們撿了漁翁之利。”六喑是想要勸範峈去找攝政王相商一下的,可範峈似乎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應對,並未有告知秦執的意思。
“齊國和樑國那邊自會有秦執在,我們不必操那個心。”對付輾遲眴纔是他應該做的事。
見範峈當真有不理之的樣子,六喑心中有些着急,那輾遲眴分明就是有防備的。
現在他們又在上夷國的地盤上,輾遲眴想要做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運作起來也是相當的方便。
範峈的身份在褚國就佔有一席之地,要是發生點什麼,只怕會有動盪。
想到剛剛停歇的戰事,六喑更是皺眉。
範賂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六喑只好在回報秦執的話裡頭提點了幾句,相信以秦執的聰明當是能理解。
在範峈應下輾遲眴的邀請之時,沈閒正從另一家客棧走了出來。
他獨來獨往,又鮮少人知道他的身份,在上夷國纔是最好行走的人物,只是稍作喬裝一番,誰也不會相信堂堂樞密院的樞密使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獨身。
沈閒在皇城地段轉了許久,仍舊沒有尋到容天音半點的蹤跡,容天音明着在身後跟進來的,卻在進了皇城後就一直未曾現身過,甚至是直接消失了,任憑他們再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人來。
在納悶焦慮之中,沈閒到是忘了此次進上夷國的目的。
從遇到容天音那時,沈閒就連自己都差點忘記了,更何況是那種並沒有記在心中的任務。
……
從皇宮出來後,佘太妃就開始不對勁了,甚至是已經開始神遊,對秦玥時也提不起幾個興致,如此明顯的變化秦執又怎會看不出來,同時也想到了出宮時遇到的那位霍大人。
“奶奶她是不是病了?”正倚在秦執懷裡的小玥兒不由擡頭看着他,小聲地問。
“奶奶最近累了,玥兒要乖乖的不要去打擾,有爹陪着玥兒就好!”
秦玥乖巧地點了點頭,“好!”
雖是應了下來,小眉頭仍舊皺得緊緊的,真的很擔心發愣的佘太妃。
“母妃,這兩天精神不佳,可是心裡有什麼事,可願說與孩兒知?”秦執坐在了佘太妃的身邊,秦玥則是由身邊的人帶着玩耍。
佘太妃搖了搖頭,“執兒長大了。”
莫名奇妙的一句話讓秦執愣了下,眼中溫和,“母妃來上夷國已有幾日,可是對外公一事,母妃似乎並不如何在意了,反到是對某件事十分的在意。”
果然,秦執的話剛落,就見佘太妃身子一震,臉色也跟着一變,像是被戳中了最隱密的秘密一般。
“執兒多想了,你外公的事可有消息了?”佘太妃畢竟也不是那種小女孩,表面功夫做得也不差。
見佘太妃仍舊沒有要吐露的意思,秦執也就不逼着她了,母妃近來心神不寧,只是讓他擔心了些,現在看來,母妃心底是藏着秘密正小心的捂着不讓他知道。
既然是這樣他又何必去揭穿她,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他知道。
如此想着時秦執也就收回了視線,點了點頭,“外公一家只要在上夷國行商,尋找也並非是難
事。”
只是現在他更擔心的是關於容天音的傳聞,既然秦玥說那是容天音身邊的人,那麼一定不會有假,只是爲何人進了國都就消逝了?就是連他的部下也一併帶着消失了,着實透着古怪。
這讓秦執想到了同樣消失不見的神隱家族,那些人必然也是收到了消息,不可能沒有半點的動作,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秦執在背後早就策劃好了,只要神隱家族的人現身,他可以不惜代價的保護容天音。
但現在,似乎情況有變了。
難道他們已經出了上夷國國都?不,絕對不可能,他的人可不是吃乾飯的,不可能連這點也捕捉不到。
在這個看似平靜卻混亂的上夷國裡,任何一個動作都有可能引起注意,而現在卻太過平靜了,平靜到讓人生寒的地步。
秦玥跑進來看到爹爹也跟着奶奶發愣,腦袋搖了搖,然後無奈地跑了出去又打發了身邊的人在行宮中亂竄。
因爲是獨立的行宮,下人們到也不怕秦玥走丟,如此也就放心的隔一段距離跟着。
只是跟着跟着,人就沒了,這可就嚇壞了照顧秦玥的人,四下一找,發現守衛都被毒暈了,而他們的小王爺早已不知去向,腦子霎時一片空白。
秦玥蹦蹦跳跳的走在上夷國的大街上,那小模樣可歡樂了。
整天悶在行宮裡頭,只有爹爹和奶奶陪她玩,爹爹雖然溫柔,可是總是有大事要處理,奶奶這兩天狀況不好,對着她都可以發一天的呆,真的一點也不好玩。
爹爹忙着找孃親,根本就沒有時間帶她出來玩,所以她只好出此下策。
上夷國和其他的國家不同,當初她可沒少跟着自己的孃親到處跑,從這個國家跑到另一個國家也是常有之,所以,移動式的生活對秦玥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可以適應的。
小傢伙一路悠閒的走着,卻不知在行宮之中早已有人被殃及怒火受到了重罰。
秦玥本來心情很是美好的,不想撞上了不該撞的人,在經過一方高檔酒家時,不小心撞進了剛從樓上下來的人。
“哎呀!”
對方冷硬的身姿讓秦玥撞得好生疼痛,捂着腦門退出去,一擡頭正巧對上一雙野獸般的冷眸,秦玥扭身就跑。
只是她剛跑出兩步就被人大力的揪回來了,秦玥當街大叫,“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殺人了……唔……”
小嘴被堵住了,小玥兒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小小的身子被拎在半空中不斷的掙扎着。
諸葛猶陰冷的眼神緊緊盯着因掙扎而滿臉通紅的小玥兒,觸及那極是和秦執相像的樣子,冰冷的眼神裡閃爍着殺機。
秦玥舞動着雙手雙腿,嘴裡不斷的發出唔唔聲,突地朝着諸葛猶的大手狠狠的咬了口。
諸葛猶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被小傢伙咬的地方有些刺疼,眉頭一蹙,退出手來朝着秦玥的小臉上狠狠的摑了一巴掌,霎時玥兒粉嫩的小臉就呈現了一隻巴掌印。
“嗚嗚~壞人,壞人,救命,壞人要殺玥兒……”
小玥兒大哭着,不斷的朝着行人求救,可是旁人哪裡敢插手,這羣人一看就不是善類。
“把他給朕處理了。”
諸葛猶厭惡地將秦玥甩了出去,一個手下馬上接了過來。
“壞人,壞人,孃親和爹爹不會放過你的,壞人……”
秦玥的聲音令諸葛猶擰起了眉,陰沉着臉打量着氣怒得臉通紅的小玥兒,“你剛剛說你孃親,她在哪?”
可憐的秦玥被諸葛猶一隻大手捏緊了小小的臉蛋,痛得要溢出了眼淚來。
“大壞蛋……”
“說。”諸葛猶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可怕,力道也不由更緊了些。
秦玥吃痛,卻一聲不吭地瞪着諸葛猶。
諸葛猶相當討厭這孩子頂着一張秦執的縮小版瞪他,眼底陰鬱之色更甚。
“呸!”
諸葛猶沒想到秦玥會突然朝他吐口水,正待發怒,就見順着口水有什麼東西滲入他的手臂,直竄上了他的全身。
身體好似被人狠狠的
紮了幾刀子,疼痛之處可見非同小可。
諸葛猶當即臉色一白,秦玥趁着這勢,從身體裡抽出一把小刀子朝着一手抱緊她的人扎去,正巧扎進腹部的位置。
因爲孩子的力道不足,那人的反應也有些己,只是入了一寸。
秦玥得意地一咧嘴,猛地借勢大退了出去,然後就見那人徒然臉色一僵,一股黑氣自他的身上冒了出來,他連叫都沒法叫就直接碰地倒地。
然後周邊的人就看到了他的身體慢慢的腐爛掉,令人觸目驚心。
容天音養出來的人,就算是小孩子也不可能任由任何人欺負了去,小看小孩子的後果就是如此。
縱然諸葛猶身邊有高手逼毒,可仍舊只能先壓制不能馬上迸除。
諸葛猶的臉陰鬱得滴出了水來,指着正得意朝他吐舌頭的小傢伙怒道:“給朕捉回來,別讓她跑了。”
秦玥見諸葛猶派人過來,馬上收起她得意的神情,轉身就跑,這次跑得相當快。
秦玥的身子嬌小,鑽進了熱鬧的人羣裡去,很快就淹沒了,再想找到她可就有難度了。
可諸葛猶身邊的人都是高手,想要找到一個孩子,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見甩不掉,秦玥左右相顧,尋找着可靠的人求救,上夷國的朝鳳節就要到了,皇城之下大多都是一些俠客打扮的人,秦玥的想法也是有根有據的。
烏溜溜的眼睛在人羣中轉悠着,最後鎖定了一個疑似很厲害的叔叔身上,小腿兒一拔開就朝着那人衝去,嘴裡還大叫着。
“叔叔,叔叔,有壞蛋要殺玥兒……”
一句叔叔的叫出來,旁邊的人立即散開。
那人正下意識的擡手打掉衝上來的小人兒,可見身後追上來的人,對方半舉在空中的手就這麼停住了,秦玥成功的抱住了對方的大腿。
“叔叔,他們要殺玥兒,玥兒好怕!”
諸葛猶的人追到了身前,看到對方身形也是一僵,然後各自互望了眼似乎有些忌憚對方。
秦玥從大腿地方探了眼,見他們的神情,小眼神就開始得意了,她的眼光果然沒錯!
“當街欺凌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這便是齊國最強的錦衣衛。”
冷漠的聲音猶如夾着冰渣子打來,追上來的那幾人臉色微微一變。
那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剛剛就當着他們的面傷了皇上,還有狠辣的手段將一名高手給毒死了,這樣的一個孩子又怎麼會是手無縛雞之力。
只是這些話,他們不可能和對方說明,因爲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孩子擁有那樣的手段,而且也沒必要。
抱腿的秦玥唯恐天下不亂地指着他們,“叔叔,他們欺負小孩子,你看,玥兒可疼了!”
精緻的小臉一仰,露出白嫩肌膚上的巴掌印,但對方對上這張臉,整個人一僵。
小玥兒像是沒有看到對方的異樣,烏黑的小鳳眼裡立即閃出可疑的淚花,搖着對方的下襬,“叔叔,快替玥兒殺了他們,他們都是壞人,玥兒可以作證。孃親說,壞人就不要留在世上禍害,叔叔快替玥兒殺了他們。”
小孩子的話雖幼稚,卻開口閉口就說殺字,實在血腥。
這樣的孩子到底是誰教出來的?
“沈閒,這孩子傷了我們的人,今日就算你要保她也不可能了,上。”
疑似領頭的人突然朝着對面冷峻的男子一喝,幾人齊齊衝上去,毫無猶豫。
沈閒哪裡有時間去發愣,帶着孩子朝邊上一閃,側身帶過孩子將其抱了起來,長劍一出穩穩地架開了對方的攻擊。
秦玥拿出小刀子左揮右掃的,到是和沈閒配得十分默契,那股小狠勁也不自覺的露了出來。
沈閒哪裡有時間去理會孩子的動作,已經飛快的躲閃過另一人的攻勢。
原本熱鬧的街道,一時間方圓退舍無人。
諸葛猶帶着人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沈閒護孩子的樣子,目光再觸及那小身影,眼神陰鬱得更厲害。
一大一小搭配起來,到像伋了一對父子。
“不必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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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猶的話一落,他們完全沒有顧及,身後幾人又加入了纏鬥。
“叔叔,小心!”
沈閒手臂一橫,擋開了側劃過秦玥脖子的一劍,手臂一傷,血即刻流出。
小玥兒眼神有些冰冷,抿着小嘴哼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就朝對方砸了出去,邊大叫道:“有毒,叔叔快跑!”
沈閒竟然也真的聽了她的話,突然大退了出去,然後帶着秦玥施展輕功離開這處。
諸葛猶見狀,當真是氣急敗壞,沒想到他今天會敗給一個孩子,實在可笑。
也實在是他們小看了這個孩子,諸葛猶溢出冰渣子的眼睛正緊盯着因爲避毒卻相安無事的部下,眼神足以殺死人。
他們,被一個孩子給耍了!
沈閒放下孩子,緊緊盯着孩子的臉龐,眯緊了眼。
看着被無辜連累的叔叔,秦玥很愧疚地指了指沈閒還在流血的手臂,“叔叔,你受傷了,玥兒身上有藥,快讓玥兒給你敷敷!”
沈閒這才從她的臉蛋上收回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見流血不止,眉頭都沒皺一下。
下襬被人扯了扯,沈閒低頭。
秦玥小手指一勾,示意他坐在石樁邊。
沈閒愣愣地坐下,然後就見小玥兒站在他的身邊糾結地看着他的手臂。
似乎是知道小孩子糾結的原因,沈閒伸手,秦玥不好意思地將手中的藥瓶子遞過去,“叔叔放心,等玥兒跟孃親學好了,以後叔叔受傷了就找玥兒!”
聽着小孩子的話,沈閒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孩子沒有報出他母親的名字,沈閒也知道那人是誰,這便就是她的孩子嗎?只可惜,長得並不像她。
“你孃親呢。”
沈閒的聲音和秦執的溫和不同,相當的有磁性,甚至有幾分低魅的味道。
秦玥沒想到這位叔叔不單長得好看,而且聲音很好聽,和她的爹爹一樣!
“玥兒離家出走了,找不到孃親了!”
瞅着她小委屈的樣子,沈閒一邊撕開手臂的衣物,一邊上藥,說道:“就不怕叔叔是壞人?”
“叔叔纔不是壞人呢!”秦玥一副我就知道叔叔是好人的樣子讓沈閒說不出話來。
他本就是少話的人,對付孩子不是他的強項。
到是秦玥一副自來熟的樣了,與容天音相似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動作,糯聲道:“叔叔認識孃親嗎?”
沈閒微愣,這小孩子的觀察還真是令人震驚。
“叔叔看玥兒的眼神很怪,孃親說,看好人和壞首先要看這個人的眼睛……叔叔的眼睛很好看,一定不會是壞人。”
現在的秦玥只分得清好看和不好看,至於曾經容天音說的那些形容詞,她早就忘記了。
沈閒聽了又是一愣,“她是個很好的母親。”
“孃親可好可厲害了,懂的東西好多好多,玥兒最喜歡孃親了!”一說起容天音,秦玥就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望着手舞足蹈的秦玥,沈閒卻想像不到那樣的容天音和孩子相處的樣子。
因爲那人已經變得連他都不認識了,她已經不再是原先的容天音了。
“叔叔?”
發現這位叔叔神遊了,秦玥有些不高興,怎麼他們大人都喜歡發呆?難道玥兒不好嗎?
沈閒低頭迅速的處理好手臂的傷,看了眼前的秦玥,擡手示意她靠近。
“叔叔帶你回去。”
“可是……”
“你的爹爹會擔心,”沈閒不容分說就牽起了那隻柔軟又小的手,有種奇妙的感覺傳來,沈閒苦笑一聲。
秦玥看着沈閒,又搖了搖他的手,待沈閒低下頭時道:“叔叔,還痛嗎?”
對上小傢伙關切的小眼神,沈閒冰冷的心突然一暖,“不礙。”
看着這個一眼一板的叔叔,秦玥突然想起黎爺爺來。
黎爺爺就是
容天音身邊的黎叔。
……
秦執找到秦玥時,就見這兩人正大小手牽着走,這畫面刺激到了秦執某根神經。
“爹爹!”
未等秦執開口,小傢伙已經眼睛一亮朝秦執撲來了,秦執穩穩地接住了秦玥抱起。
“爹爹,是叔叔救了玥兒,叔叔受傷了!”
女兒這個樣子,做爹的到是不好說出責怪的話來,視線定在沈閒身上。
沈閒會出現在這裡,秦執有點意外,“沈大人。”
“王爺。”
“多謝沈大人的相救,此恩來日本王必報。”
“王爺言重了,救他不過是下官的職責,”沈閒一眼一板地回道。
“沈大人隻身來上夷國,本王並知道皇上給沈大人下了什麼命令。”
兩道視線碰上,一冷一溫卻似有火花噴出。
“下官只是想走走,攝政王若是無事,下官先行一步。”
“等等。”
沈閒回頭。
“沈大人在上夷國,本王只怕不好動作。”
“下官來,並非是要阻止王爺,只要王爺沒有做有損害褚國的事,下官會保持沉默。”言罷,沈閒如同來時一般,消失不見。
秦玥有些失望地看着沈閒消失的方向,抱着秦執的脖子扭頭道:“沈叔叔也是來找孃親的,對不對?”
秦執微愣,沒想到這個孩子敏感到這種程度。
“所以,我們要先他一步找到孃親。”
“爲什麼?沈叔叔不是壞人。”
“因爲爹爹不想讓人搶走了孃親,所以,玥兒要幫爹爹!”
秦玥認真想了想,還是沒想出這其中的意思,但還是明白被人搶走的意思,朝着秦執重重地點頭。
“玥兒可受到欺負了?”
“疼!”
秦執不由緊張了起來,“哪兒疼?”
“臉疼,大壞人打玥兒,可疼了!”
“讓爹看看,”秦執轉過秦玥一邊臉,果然看到一個巴掌印,溫和而深邃的眼閃過殺意。
“爹爹給玥兒吹吹就不疼了!”見秦執臉色不對,趕緊湊着小臉過去。
秦執收起情緒,替女兒吹起臉來。
佘太妃支開了秦執安排過來的清苒,只帶了一個霜雪在身邊出了行宮。
上夷國和褚國的風情還是有極大的差異的,國與國之間的文化有所落差更是皆有之。
霜雪陪着佘太妃出門,見她一路讓打聽的霍府,不由納悶不已。
但佘太妃的吩咐,霜雪不敢違背。
卻不知,在打聽的過程中,佘太妃的心底裡到底有多麼的緊張。
霍府的位置,隨便問一孩童都知道,所以她們很快就來到了霍府。
看着不輸王府的門面,佘太妃面上閃過一絲異樣,站在霍府的門前發愣。
霜雪覺得太妃娘娘怪怪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霜雪沒有忘記王爺的吩咐,注意着太妃娘娘的舉動,以免她有什麼事發生。
“娘娘,可要奴婢過去問問?”
就這麼站在人家的大門口,受到那些守衛異樣的目光,霜雪覺得還是問問比較好。
佘太妃回神,深深地看着那府邸門面,然後搖了搖頭,滿臉疲憊地道:“走吧。”
“娘娘?”
霜雪覺得奇怪,娘娘跑到人家府門前站這麼久卻什麼也不做就走,太奇怪了。
“今天的事,王爺那邊閉緊了嘴。”
霜雪虛扶着佘太妃,聞言頷首。
可她們還沒走兩步,正面就有輛馬車駛停在跟前,扶着佘太妃的霜雪發現她的身子狠狠地一僵,然後是壓抑不住的顫抖。
“大人……”
駕車的人回頭喚了聲。
馬車突然停止,裡邊的人就掀簾而出,露出裡邊的真容來。
兩道目光觸及,皆是一顫。
佘太妃則是慢慢地瞪大了眼,死死地盯住馬車上的男子,像是要從他的身上看出洞來不可。
氣氛突然間變得詭異了起來,四周靜得出奇。
“娘娘?”霜雪小聲在佘太妃的耳邊喚了句。
佘太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下,回過神來,伸手扶住霜雪,“走。”
“娘娘您的臉色好難看,可是身子不適?”
“走。”佘太妃的聲音有些沙啞了起來,可把霜雪嚇得不輕,不敢再多問,趕緊扶過佘太妃就要走。
可是繞過馬車離去之際,就被一隻手臂給攔了下來。
佘太妃神經反射的退開一步,霜雪被撞得一個踉蹌,那隻手順勢將要跟着倒出去的佘太妃給攬住,帶上前去。
霜雪剛穩住身子,看着那名男子竟然敢當面摟太妃娘娘,頓時臉色青白,憤怒不已:“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家娘娘!”
那人卻是一手揮退了撲上來的霜雪,眼神正深深望進佘太妃的眼底。
佘太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猛然推開他,臉色也是相當的不好看,轉身就要錯過他的身邊大步離開。
“你還是當年的樣子,一點也沒變。”
沙啞的聲音響起,佘太妃的身子僵直。
“那日,我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不想,當真是你。”
佘太妃緊緊地閉住了眼,聲音竟無法發出。
“娘娘!”
霜雪見他們相識也便收住了聲音,哪知,站在男人身後的佘太妃突然朝地面栽倒下去。
男人的反應相當快,一個轉身就將佘太妃給橫撈在懷裡,沒理會霜雪煩燥的聲音,大步朝他的府第走進去。
霍府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霍大人這般慌張失色。
霜雪緊緊跟着,對這個陌生男人突然對她家娘娘動手動腳很是惱怒,一邊進門一邊想着怎麼去通知王爺那邊,萬一這個男人圖謀不軌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