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巧兒背上,我嘮嘮叨叨將她走後所有一切都彙報了,當然忽略我哄那個傻子王妃去死的事,其實我只是隨口說說,並非真要她去死的,若是讓巧兒知道了,她一定又氣死我了。
我嘟囔着母豬把我捉去的事,巧兒扭頭瞟了我一眼說:“我都知道。”
呃?她都知道?腦袋突然轟然,她都知道,即使知道,卻什麼也沒有做,明明可以做些什麼,可是她卻沒有出手……我愣了半響開始扯她的頭髮:“知道也不救我,幹什麼吃的,把你剁了扔出去喂狗!”
我與巧兒心內的距離還是差的很遠很遠……
我突然有些莫名的黯然,這種感覺就像……就像……就像那個王妃跳下去我卻沒有拉住她的悵然若失。
其實,其實我很想做個好人……可惜在那樣的環境中,好人也變作了壞人。
“你不是有六少爺跟着。”
咦咦?巧兒又知道了,看來她出走是假,試探是真呀。不過說到那廝我就有氣,那種憤怒就像胸腔內藏着一把火,刷一聲竄出來就把你燒的一根毛不剩,我真是氣死了。
“那廝真是沒用,只能說些大話沒什麼真本事,吹牛排第一名,只能當個陳列的份!”
“……呃”巧兒淡淡應着,不再有後話。
巧兒的背,又溫暖,又舒服,晃來晃去直晃的我眼皮垂下:“巧兒啊……我睡一會,被那母豬折騰的夠累了……到家就叫我……”
“……”巧兒沒有應答。
於是我往上爬了爬閉上眼,沉沉睡去。
“……我總不會一直跟着你,若有一日我真的消失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再不能這麼任性枉爲,這亂世活下去就足夠了,其實……你並不壞,你只是不懂……”
醒來時,陽光正明媚,窗子不知被誰推開了,一室的陽光,卻有冷風一小卷一小卷的刮進來,吹的牀帳搖晃,我揉着眼睛下去關窗戶,坐到銅鏡前梳頭髮時發現胸前彆着的胸飾不見了,全身一激靈,驀地想起那個王妃可沒真替我撿,她掉下去我就被人綁架送到母豬那裡去了。
那就是……胸飾還在那勞什子王爺府裡?我的神唉,這回可鬧大了。
我連滾帶爬出去找巧兒,穿過長廊拐口與一個婢女撞上了,還沒發難,那婢女就上來抱着我:“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婢女見我擰着眉,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邊捂着嘴巴一邊抱着頭,整個人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我眉頭越攥越緊,不耐煩地瞪着她,我在她心中就是這麼十惡不赦的壞蛋嗎,活像我下一刻就把她幹掉似的
“……隨便稱呼吧,沒事我走了……”我向前邁了幾步回頭瞪着她:“沒用的東西,再賴在地上罰你天天這個模樣鑽狗洞去!”
“哦……哦哦。”婢女困難的吞了口唾液,飛速的爬起來:“小……小姐,有……有事!”
“有事說,有屁放!”我還得讓巧兒跟我去找胸針呢,晚了就被人撿去了!
“哦哦……早上僕人收拾客房時發現六少爺被五花大綁捆在牀上,整個人都冷了,似乎沒氣了……”
咦咦?我被送到母豬那,他怎麼送到自家牀上了,莫非這其中有什麼特殊待遇?不過,整個人都冷了,我愣了愣,試探地問。
“死了?”
“是似乎……”
“似乎是什麼狗屁不通的詞兒?”
死沒死還不是一伸手就知道的,沒死隨他去,死了用破席子裹了扔出去喂狗,多大的破事兒就攪的天翻地覆的,昨晚要不是芹菜跑來唱了那麼一出,我肯定就失去我的清白之軀了……雖然是失身還是喪命我不清楚,反正母豬死了,也不會跑來跟我說發現我是女的之後會怎樣,總之,要不是那廝只顧喝酒,我也不會出事,一切都是那廝的錯。
“那……哦,還有五姨太染了風寒正暈迷不醒呢……要怎麼處置?要不要扔出去?”婢女以爲揣中我意很狗腿的問。
扔出去?那不是很殘忍?雖然不用花錢了是沒錯,但似乎不是好人做的事……做好事又不像我的風格,那我做半刻好人,再做半刻壞人,那總行了吧。
“找個大夫瞧瞧吧。”
“咦咦?哦哦!”婢女眼睛發亮的望着我。
我被她看的心中糾結,睨了她一眼忍不住喃道:“死了臭了我的柴房……什麼破事兒!”
婢女一臉黑線的站在凜冽的寒風中又問:“那六少爺……怎麼處置?”
我向她微笑:“不用你管。”
她立即像受驚的驢子,撒開四蹄一溜煙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