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莎挑挑眉,慢慢走過去,看到堂堂僱傭兵團的安公子,居然拿着鏟子在做宵夜,實在是與他的形象不搭。
索性,接過來,熟練的翻炒着。
安容站在一邊,望着她,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淺笑。
米莎嚐了下味道,皺皺眉,看他一眼,“我終於知道了,餘一爲什麼會討厭吃了。”
安容眨下眼眸,“我覺得,還好。”
“拜託,安公子,你不挑食,不代表人家也跟你一樣啊!你不知道,吃是人生最大的樂趣嗎?連這唯一的樂趣都被沒了,那人生該有多單調呢?”米莎說着,又陸續加了些調料。
安容一笑,低下眼眸,輕聲說,“有你在,就不會單調了。”
米莎好像沒聽到似的,推了推他,“別妨礙我發揮,外頭等着去。”
他倒也配合,痛快的離開了廚房。
直到他的腳步聲消失,米莎才微怔的轉過頭,目光裡的疑惑更甚……
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蛋包飯被端上了桌,安容眸光一亮,低下頭聞了聞,笑道,“這應該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了。”
“你又沒吃,怎麼知道?”米莎倒了杯玉米汁,放到了他面前。
“我就知道。”安容擡起眼眸,望着她時,眸光掠過一絲晶亮。
米莎端起玉米汁,避開了他的視線,調過頭喝了一口,“那就多吃點好了。”
“嗯。”
兩人用餐時很安靜,米莎吃得不多,安容卻將整盤都吃了乾淨,最後還意猶未盡的看向她的餐盤。米莎趕緊護住,瞪他一眼,“不許打它的主意!”
安容剛要說什麼,她卻自顧自地說,“你身體不好,宵夜不可以吃太多!”
他一怔,眸底多了抹悸動……
久久,揮之不去。
有關今天的事,誰都沒有再提一句,對米莎來說,既然都選擇了要放棄,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它忘記。
時間已過凌晨,米莎沒有半點睡意,索性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看電視,無聊的翻遍了所有的頻道。安容沏了茶,坐在旁邊,米莎想要倒上一杯,被他拍掉了手,“你不想再睡了?”
米莎一撇嘴,“知道提神,你幹嘛還喝?”
“我不一樣。”安容捧着熱茶,眸光放低,眸光微微閃爍着,透過一層淡薄的水霧,就像藏身山林的虛妄幻影那般不真切。
“睡覺對我來說,有時候就是在浪費時間。”
米莎凝住他,他說得那麼輕鬆,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樣。可是,在她聽來,總有些辛酸的感覺。
他的病……
很重吧。
電視里正在播放着無聊的綜藝節目,她努力的想要看進去,可腦子裡總是能出現另一張臉。
一個……跟她擁有同樣眸色的人。
電視仍在繼續着,米莎的眉頭時而緊皺幾下。冷不丁一擡頭,發現安容居然靠着沙發睡着了。
米莎斜睨他一眼,小聲嘀咕道,“還說不睡,結果睡得比誰都要快……”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去取了一條薄毯,走過來,輕輕蓋在他身上。將電視機聲音調小,她窩在旁邊,繼續無聊的調着臺。
安容睡得很安靜,頭微側着,蒼白的臉頰,仍是沒有一絲血色。
米莎打了個哈欠,總算有些睏意,剛要起身,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安容,他的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
“喂……”米莎剛要說話,馬上禁了聲。
她聽餘一提過,安容的睡眠很不好,生怕驚動他,今晚就再也難以安睡了。
安容壓在她身上,頭抵在她的胸口上,仍然睡得很沉。
米莎想要活動下,可他壓得死死的,加上沙發空間又小,容不得折騰,她懊惱的瞪着他,心裡不住的抱怨。
真是欠了這傢伙的了!
儘管地下的溫度不高,但安容的身體很溫暖,米莎嘗試着伸手要推開他,他紋絲不動。
“安公子?”米莎小聲叫着他,見他沒有反應,便想要抽身。
安容的眉頭一緊,好像不滿的淺吟一聲,病態的倦容上,流露出一絲渴睡的神情來。
米莎看在眼裡,糾結的咬了咬牙,最後放棄了,就讓他這樣趴在自己胸前,睡得安然舒適……
夕岑曾經生過一場重病,身爲他和小悅最好的朋友,她知道那滋味一定不好受。現在,看到安容,她就會想到那時的夕岑。甚至,比起他,安容要更加憔悴。
米莎不動了,仰躺在沙發上,胸口明顯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不時的,噴拂在她敏感的果尖上……
她心頭一悸,臉頰不自然的紅了。
意識到她在想什麼,米莎忍不住狠狠吐槽自己。
她這是冒出來的哪門子的歪心思啊?人家根本就是睡着了好不好!
就在這樣,她在自我糾結與反糾結中,再也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聽到身下均勻的呼吸聲,安容睜開了眼睛,入眼即是她柔軟的胸部……
他臉頰極不自然的紅了紅,僅僅只是半闔下眸,卻沒有要避開的意思。米莎睡得很熟,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他活動下身子,不再壓在她的胸口上,影響她呼吸,而是枕在了她的肩竄裡。
想了下,他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她的手指修長,在她切菜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指甲上塗着保護指甲的裸色指甲油,手掌很柔軟,摸上去的感覺很舒服。
他手指輕磨着她的掌心,慢慢的,手指穿過她的,與她十指緊扣……
電視機裡發出的沙沙聲,持續着。
沙發裡的人不安的活動一下,翻了個身,誰知,竟“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