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爾貼在他的胸口上,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很有催眠效果。 。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喃喃的問,“你們找過嚴曉君了?”
提及那個女人,顧夕岑臉上就是少見的殺戮之氣,隱隱的,蓄勢勃發。但他的聲音卻很冷靜,“嗯。”
他很瞭解林悅爾,無論她的性格怎樣變化,她善良的本性始終不會變。
這是他最珍視的東西,他不想她改變,所以,那些不好的,灰暗的,殘忍的事情,就留給他去做好了。一如當年,他爲了顧家,甘於當影子殺手一樣。
“你把她怎麼了?”她輕聲問,口吻裡有絲不確定,甚至,她不確定,嚴曉君是否還活着。
像似能窺透她的心中所想,顧夕岑回道,“她還活得好好的。”
他的眸,冰冷着。
林悅爾聽到後,沉默了。
她跟嚴曉君,這輩子恐怕都是要牽扯不清的了。她雖恨這個冷血的女人,卻永遠也不會像她那樣喪心病狂,更不想因爲她,而髒了夕岑的手。所以,慶幸,她還活着,可那不代表,她會放任。
她說,“夕岑,回去後,我會報警。”
“她有司法機關的鑑定報告,無刑事責任能力。”顧夕岑淡淡的說,“她在做那些事之前,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
林悅爾皺了皺眉,果然是嚴曉君的風格。
不想她因爲這件事煩心,顧夕岑伸手撫了撫她的臉,“交給我處理吧。”
“可是……”她想說什麼,他輕輕一笑,“我不會動手殺她的。”
得到他的保證,林悅爾這才笑了,然後,又偎到他胸前,“不想你殺她,不代表我大度到不計前嫌。”
“我明白。”
林悅爾閉上了眼睛,安心的窩在他懷裡,“那零呢?我聽米莎說,你把他抓了起來。”
看她困得睜不開眼了,他一笑,“行了,別操心了,剩下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哦~”她拉長了聲,之後便再也沒了聲音。
這些天,她一直都沒有睡好,尤其是昨晚在五行山,更是驚險萬分。這會,她只想睡個好覺,在他身邊。同樣,顧夕岑也是幾天都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了,不知不覺,也沉入夢香。
這一覺,兩人直睡到了傍晚時分。
遊輪在海上航行了一天,夜幕落下,星光璀璨。
海上的夜,別有一番空曠寂寥的美,一輪明月泄下清輝,鋪滿在海面上,像一顆顆耀眼的珍珠,華麗而又柔美。
阿託就站在那兒,額着上纏着繃帶,胳膊上也夾了木板,望着海面,出奇的平靜。
身後有人走過來,他沒回頭,好像沒聽到。
“喝點嗎?”米恩將一罐啤酒遞過去,阿託這纔回頭,接過來,可是手不放便,米恩一笑,替他打開,再遞過去。
“謝謝。”他沉聲說,仰起頭,將一整罐啤酒都喝了下去。
米恩盯着他,說,“你什麼打算?”
阿託靜默片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扭頭問道,“零在這裡?”
“嗯。”米恩也不瞞他,徑直說,“被揍得挺慘,那隻手怕是廢了。”
阿託低下頭,眸光暗淡下去,半晌纔開口,“他不該變成今天這樣的。”
米恩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對於這個男人,他還是挺敬佩的,尤其是爲了小悅,被零差點打死。他們幾個私下曾議論過,是不是他看上了小悅,纔會這麼拼命?
當一個人肯拼了性命去救你,其動機如何都不再重要了,這世上又有有幾個人會甘願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拱手讓人呢?就算他真的喜歡小悅,就衝着他這份魄力,他就值得他們敬佩,連夕岑都不會對此有什麼意見。
但他怎麼說也是玉城的人,資料顯示,他很早以前就追隨零了,這麼多年,都在盡心盡力的輔佐他打天下。這份忠貞,還是不容忽視的,如果他提出,想要帶走零,做爲救了小悅的條件,那還真是挺難辦的。所以,米恩也是想來試探下他的心意。
“呵呵,我原來的夢想還是當個畫家,誰能想到,我會做這一行呢?就像我們選擇不了出身一樣,未來也是不可捉摸的。”
阿託轉過身來面對他,“我想見見他。”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米恩低眸一笑,“沒問題。”
這下倒輪到阿託有些詫異了,“你們不怕我會救走他?”
“呵呵,小悅相信的人,我們也信。”
阿託神情有絲動容,什麼也沒說,跟着他離開甲板,走下樓梯,來到船艙內,沙漠雙鷹正守在那裡,看到米恩,對他也甚是恭敬。怎麼說也是榜上的no。3,他們只佩服比自己厲害的強者!
米恩低聲跟兄弟兩說了幾句,他們點頭,然後就走了開。
米恩對阿託笑了笑,“他在裡面,這是鑰匙,隨便你想聊多久。”他很大方的把鑰匙給了阿託。
阿託一怔,對信任到了這種程度,他還不能完全適應似的。
這在玉城,在零的身邊,是完全不同的。那裡無時無刻不是充滿了猜忌,和勾心鬥角。可這些人則不同,這麼輕而易舉的就相信了他這個陌生人,還放縱到如此!
阿託深呼吸,默默的接過鑰匙,“我明白了。”
米恩輕笑着,“有事再找我吧。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米恩,是小悅的男閨蜜。”
“阿託。”
“呵呵,知道。”
米恩離開後,阿託望着眼前這扇門,擰了擰眉,終是將房門打開。
看到裡面的人時,他的表情變了,眉頭也緊蹙了起來。
零的子彈取了出來,傷口已經包紮過了,也許是因爲失血過多,他整個人看上去是憔悴的。臉色很難看,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有幾分狼狽。可唯獨,他那雙眼眸裡迸出來的狩獵一樣的光,從未變過。
“阿託,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找我的。”他說,漫不經心的口吻,向來都是篤定的。
“我是想來看看,你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