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忘川緩緩的又眯起了眼眸,似乎想要將她看得仔細,看得真實,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就這樣動也不動的凝視着她,眸光漸漸變得複雜,良久,才沉重的開口,“我等這一天等了一年。 。”
林悅爾又是微微一笑,她等這一天,同樣等了一年!
如今親眼看到顧忘川,她的恨在滋長,想要毀掉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強烈!
顧忘川深吸一口氣,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又怕太唐突,只在站在原地,垂着頭,輕聲說,“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馬上消失在眼前,這我都懂。可是,小悅,能我一個機會嗎?”他咬了咬牙,絲毫不在意,這樣充滿祈求的在一個女人面前,有多卑微。
“機會?”林悅爾詳裝不懂,眨了下漂亮明亮的眸子,“顧總如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身邊又有妻兒陪伴,過着人人豔羨的幸福生活。我不明白,我能給你什麼機會呢?”
相較一年前,此刻的林悅爾要淡定從容許多。也許是痛苦給了她歷練,也許是回憶不停的撒開了她的傷口,讓她對疼痛有了麻木。她不再哭得歇斯底里,不再瘋狂的揮着刀子想要他的命!因爲,她開始想要更多。
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毀掉一個人,不必取其性命。
就像顧忘川和嚴曉君曾經做過的那樣。
顧忘川眸光深刻的凝向她,他知道她恨的有多重,當時的自己就有多殘忍。所以,花姨說得對,無論今天什麼結果,都是他必須要承受的。
“我知道我欠你的是條命,可是,我暫時不能將這條命給你。”他面朝她,一字一句的說,“我要留着它,盡其所能,照顧你,保護你,補償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林悅爾聽着,脣邊的微笑不淺,卻隱含一絲嘲弄,“顧總,我說過了,我不是來跟你敘舊的某人。所以,收起你的懺悔吧,我並不需要。”
顧忘川眯了眯眼眸,縱有千言萬語,可他也明白,她是絕不會馬上接受的!
不管怎麼說,她能回來,能重新出現在他眼前,他就已經感激上蒼了。只要有機會見到她,他不會急於一時,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他會放緩腳步,一點點融化她的心。
想到這兒,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轉身,他又坐回到椅子上,穩定下情緒纔開口,“‘香’是你研製的吧?”
林悅爾不動聲色的勾起惹火紅脣,似笑非笑,眸光卻是一抹冷酷鋒芒掠過,“顧總,你該不會是怕我想要報復吧?”
顧忘川深深的凝視她一眼,搖頭,“你想怎麼做,都有你的立場。”
“呵呵,這麼說是會給我們開綠燈嘍?利用你們gl的影響力,以後,都會爲‘香’保駕護航?”現在的林悅爾,像似十足的生意人,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爭取利益的機會。
顧忘川連想都沒想,就一口應允,“這是你的品牌,我會盡一切所能幫你!”
林悅爾笑了,站了起來,“我會回去考慮一下的,畢竟,vivi對於合作也很感興趣,提出來的合作條件也很誘人。”說着,又緩緩傾身向前,距離他很近,近到他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香,“不過,我們是舊相識了,我還是會優先考慮你的。”
顧忘川的目光,一點點與她交纏,悔恨之餘,更多的是無奈。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但這如果是她想要的,他會配合,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就在這時,門被人猛地推開。
嚴曉君蒼白着臉站在門口,身後是急急追來的艾米,“嚴小姐,你不可以……”
林悅爾不緊不慢的轉過身,只當其餘的人不存在。
看到林悅爾的那一刻,嚴曉君只覺得胸腔裡似座火山噴發,岩漿滾滾,將她整顆心都給燒着了。她沒辦法理解,一個已經離開了的人,爲什麼還要回來?爲什麼還要出現在忘川面前?!以爲女兒死了,就可以以此來要挾了嗎?
如果她是這樣想的,那她就是想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顧忘川沉着臉,對着艾米說,“你先出去吧。”
“是,總經理。”艾米覺察到辦公室裡的氣氛異樣,趕緊離開。
門關上,嚴曉君瞪着噴火的眸,一步步走近,“林悅爾,你回來想幹什麼?想要威脅忘川?還是想要勒索他?”
林悅爾倏爾笑了開,“我勒索他什麼?勒索他還我女兒的一顆腎嗎?”說着,她堅起食指輕搖,“不會,我當然不會這麼做了!一顆怎麼夠呢?如果要還,那也得是雙倍才行!”
嚴曉君一驚,同時臉色更難看了,“你想幹嘛?我警告你,不許你打麟兒的主意!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提及麟兒,嚴曉君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要想到會有人危及麟兒的安全,她就恨不得讓那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顧忘川站了起來,擋在林悅爾身前,陰鷙的眸光,盯住嚴曉君,“我不喜歡你再這樣對小悅說話。”
“忘川?!”嚴曉君指着林悅爾,氣得聲音都變得顫抖,“她在威脅我們,她要替女兒報仇,她會傷害麟兒的,你聽不出來嗎?!”
林悅爾在顧忘川身後,微笑着,“嚴小姐,請你說話注意一點,我可以告你誹謗的哦?”
“你!”
她越是從容,嚴曉君就越是氣,因爲她看得出,林悅爾這次回來,絕對是想要報復他們的!她怎麼可能容忍?
她衝動得就要撲過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別想動麟兒一下!”
不等她撲過來,顧忘川就捏住了她的手腕,擋住了她,濃眉已然擰成了一線,“在我們選擇傷害薄荷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想一想同樣是母親的她呢?那個時候,只要能救麟兒,你爲什麼又覺得無論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呢?”
嚴曉君無法忍受他替林悅爾說話,甩開他的手,朝他低吼,“麟兒是你的兒子啊!我救他,有什麼錯嗎?!”
顧忘川望着她,目光卻漸漸冷卻,“薄荷也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