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驚天慘叫發自於那個敲門的侍衛頭領口中,要說那人作爲這幾名侍衛的頭領,自有其高於旁人的能力,若是面對跟他同級的人,尚能大戰一場,可對方是那兩條雪狼,這種淨山上的霸主又豈是區區一個侍衛頭領能抵抗的了的,這兩條雪狼是經過了萬千廝殺,踏着層疊屍骨活下來的,這才被赫連宵選上。它們的殘忍跟爆發力可想而知。
純白皮毛被血管處噴涌而出的嫣紅沾染了幾滴血色,這讓雪狼幽深的黑眸閃過一抹厭惡,鼻尖濃郁的血腥味更是激起了野獸心底的殘酷,它甩了甩脖子,扔掉嘴中已經沒了氣息的侍衛頭領,衝向已被另一頭狼驚散的人羣。
如冰的心瞬間墜入冰窖般,如此情況下她則能捨下小姐,如冰低喊:“小姐?如冰保護你。”
“走。”即墨蓮冷冷吐出一句話。
“可是,這裡太危險了。”
“如冰,聽話。”
壯漢打扮的如風見此,只能強硬拉着如冰跟着混亂的人羣離開,在即將轉彎的時候,兩人望了一件孤零零呆在原地的花轎,眼底盡是擔憂跟自責。
“走吧,主子會沒事的。”如風低聲說道。
點點頭,兩人悄然離開。
不過須臾,本來還算熱鬧的煞王府門口除了一頂花轎外,只留下地上幾具逐漸冷卻的屍體。
嗷嗷嗷!
兩頭雪狼見此,齜着牙,緊緊盯着轎子,那裡面有人氣,照它們的經驗來看,這裡面的人還是至今爲止除了主人之外它們遇到的最強悍的對手。
不管是人或是野獸,在面對其他強者時,心中總會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興奮。
嘶嘶,兩隻雪狼相視一眼,各自轉換了心思,其中一隻踢了踢前腿,繼而邁步,走向花轎的後方,如此,花轎便被兩隻野獸包圍住。
花轎中的即墨蓮心中難掩訝異,她曾聽聞煞王以雪狼爲寵物,本以爲做了寵物的雪狼不再有野外生存時的那種野性,現在看來,是自己錯了,這煞王總算有一點讓她側目的了。
嘆了口氣,看來是無人替她掀轎簾了,總不能等着那兩隻雪狼替煞王迎親吧!
扔掉手中的大紅綢布,即墨蓮不再猶豫,半彎着腰輕腳下了轎子。
即墨蓮這出乎意料的一幕倒讓蓄勢待發的兩隻雪狼懵了一下,據它們的經驗來看,人類在面對它們時大都是驚懼逃竄,只有少部分會壯着膽子跟它們對視一番,可以往從未有過女子這般。
一道纖細絕美的身影就這麼站在一片寂寥肅穆之中,少女顏色略微蒼白,在見着兩隻逐漸靠近的雪狼時,即墨蓮沉悶了一早上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她勾了勾春,眼角微微揚起,掃了一眼對方,突然,朝兩隻雪狼勾了勾手。
兩隻雪狼眼底閃過退縮,它們只是不能表達,但該有的心理活動還是有的,這少女如此表情與它們來說是很熟悉的。
就跟它們的主子,那個煞星要整人時的表情如出一轍,越是笑的燦爛,它們到時會越悽慘,兩隻雪狼每每此時總會渾身狼毛豎起。
嗷嗷!
兩隻躊躇不前,試圖用人人懼怕的嚎叫嚇退這少女,可不管它們的表情如何兇狠,那少女眼中的笑意不減反增,渾身壓迫力也無意識釋放。
絕對有詐!
相視一眼,那兩隻迅速掉頭,撒開蹄子就往府內狂奔而去。
正打算找人收拾外面的煞王府管家見兩隻雪狼進門,笑道:“小二,今天你的表現怎樣?有沒有輸給你哥哥?”
主子有一個特殊的嗜好,那便是逗這兩隻雪狼玩,誰輸了誰沒晚飯吃。
見那兩隻沒像往常一般蹭着他的腿要吃的,管家搖搖頭,吩咐身後的人:“今日外面肯定又得髒了,趕緊打掃,務必在主子回來之前讓門口恢復原樣。”
對這種血腥的場景他們早已見慣了,甚至可以說已是麻木了,希望外面不是遍地的斷肢殘桓,如若不然,他們收拾起來也麻煩,管家後面兩人擡着一隻很大的箱子,足夠裝好多被雪狼撕碎的身體呢。
不過,當幾人看見即墨蓮滿面笑容地站立於王府門口時,一時間,目瞪口呆。
直到哐噹一聲箱子落地聲響起,幾人才如夢初醒,管家使勁眨了眨眼,再三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這才顫抖地問:“你…是哪位?”
即墨蓮好笑,看也不看幾人,款步往王府內走去,在經過管家身邊時,輕飄飄的優雅嗓音飄散與空中。
“我是你們…的王妃。”
此刻的天空早已放晴,陽光懶洋洋地照耀在眼前被血染紅的空地上,明明一片明亮溫暖,管家愣是打了一個寒戰。
“管家,怎麼辦?”其中一人猶豫地問。
“還能怎麼辦?趕緊讓人去稟告王爺呀!”
再也顧不得外面是否乾淨,管家擦着冷汗往王府跑去,已近花甲的老人,跑起來還是風馳電掣般,不得不讓人佩服。
此刻心思全在進了門的‘王妃’身上的管家心中已經不是擔憂來形容了,誰不知道煞王府從未有女子進入過,王爺更是討厭一切雌性生物,若不在王爺回來之前清理掉這新晉級的王妃,他這條老命就得交代在小二口中了。
這邊,即墨蓮光明正大地打量起煞王府的佈置,相較於上次的匆忙一瞥,此刻即墨蓮纔不得不承認煞王府也不完全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陰沉肅穆。
許是陽光的緣故,本來略顯僵硬的亭臺樓閣被撒上層層金光,硬是隔斷了些許冰冷,九曲迴廊被厚厚的綠蔭覆蓋,上面晶瑩欲滴的果實讓人口腹泛着酸意。
經過一個碧池,裡面是這個時代罕見的各色精美珊瑚,上面隨風飄逸的是純白的鳶尾,間或有不少錦鯉在其中游蕩,走了這麼久,在即墨蓮看來,這就這個碧池最合她的心意,擡目看了看不遠處的院子,就它了。
既然要打算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那找一個舒服的地方便是最重要的。
即墨蓮擡腳往那院子走去,還未推開門,兩道黑影停在即墨蓮面前,其中一人冰冷地說道:“這裡是王爺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