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心中早已做好準備,可真正看着即墨蓮時,路澈還是不免愣怔一下。
“有關宵的什麼事?”即墨蓮語氣不耐,也未有請路澈進門打算。
路澈苦笑,自己還真是沒事找虐啊,可他能怎麼辦,心中還是放不下,他告訴過自己多少次,可若真能隨心所欲該多好。
這是最後一次,真正的最後一次,路澈來之前這麼對自己說。
“遠道而來,煞王府便是如此對待客人的嗎?”路澈明明不是這麼想,可語氣卻讓自己無法控制。
“對於不請而來的人,我煞王府似乎沒有義務照顧你把?”即墨蓮利索的反脣相譏。
“哎,看來,我這一趟是自作多情了。”
路澈狀似無奈地嘆氣。
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中,如風幾人終於擺脫路澈帶來的人,快速在主院門前聚攏,他們個個神情狠戾,眼睛更是緊緊盯着路澈,看他們模樣,若是路澈敢輕舉妄動,他們定要拼盡全力護住王妃。
路澈搖頭,並未將如風幾人放在眼裡,他終是嘆了口氣,就要轉身:“既然如此,那朕便告退了。”
“等一下。”
在衆人的不解中,即墨蓮踱出門外,她掃視周圍,吩咐:“你們都下去。”
儘管仍舊擔心,幾人也不敢違抗即墨蓮的意願,衆人只能退開。
即墨蓮走到路澈面前,也不跟他拐彎抹角,她直接問:“你說有關宵的是何事?”
若說即墨蓮有多相信路澈那也不見得,但事關赫連宵,即便是一點可能她也不會放過。
這麼幹脆的問題讓路澈手心一緊,而後若無其事地回道:“是。”
路澈如此肯定的回答讓即墨蓮認真起來,路澈此人她雖不是很瞭解,可身在大赫,路澈不會說出謊言,這對他有害無益,不過路澈巴巴過來告知自己這些,定不是因爲好心,思及此,即墨蓮沉着眸子問:“你的條件?”
對,路澈此舉定然是要跟她做交易。
“看來是瞞不過煞王妃啊。”路澈自嘲道。
也許只有公平交易即墨蓮纔會放心,這也給自己一個藉口。
路澈這才正色道:“朕這次前來大赫有兩個目的,一是給煞王跟煞王妃送一個人,另外一個則是給煞王送一物。”
即墨蓮自然不會這麼就相信路澈,她問:“何人?又是何物?”
已經嚴明,路澈也不迂迴,他說道:“人是你們大概想尋找的,跟煞王可是有仇的。”
她跟宵相識這麼久,跟宵有仇且尋找的,目前只有一人,即墨蓮眯着眼問:“你是說赫連錚?”
“煞王妃果然聰慧過人。”
都說時間是最厲害的,任何東西都可以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散,這話在即墨蓮看來也有幾分正確,剛被赫連錚下藥時,即墨蓮真是恨不能將其剝皮抽筋,讓他嚐嚐當年宵承受的苦,可這麼久之後,加之她跟宵已經有了赫連眳,對赫連錚的感覺大概只剩下厭惡了。
“若是你好心些,可以替我們殺了他,若是不願,你也可以將人給我們。”總之,對於赫連錚,還是一建了結的好。
即墨蓮這麼說倒是出乎路澈意料,前塵往事他知道的不多,可赫連宵被赫連錚嫌棄這事確實衆所周知的,而即墨蓮如此愛護赫連宵,又豈會簡單放過赫連錚。
看出路澈的疑惑來,即墨蓮笑道:“事情過了這麼久,即便當日再氣憤,已經過了這麼久,赫連錚不會同樣不會過得痛快。”
當年具體何事也只有當事人知曉,相比赫連錚這段時間也被折磨的夠嗆吧。
“既然如此,那朕便此人送來,畢竟他可是大赫先皇。”路澈將這個‘先皇’兩字說的尤其重。
“那就勞煩你了。”即墨蓮淡淡說道。
語氣淡然,同樣也是在告訴路澈赫連錚這人是不足以做條件來跟她做交易的。
路澈清了清嗓子,回道:“既然如此,那這位便是朕額外送給你們的。”
即墨蓮並未表現出多大的驚喜來,她想知道路澈憑什麼如此明目張膽的過來,即墨蓮問:“你所言的物爲何?”
路澈並未直接將那物拿出來,而是先反問:“王妃可還記着米芙兒?”
提及這女子,即墨蓮眼中閃過厭惡,清幽的嗓音也帶着冷意:“這人早已死。”
雖然面上並未表現異樣,即墨蓮心底卻是沒來由的跳動的厲害。
路澈煞有其事的點頭:“原來如此。”
米芙兒魂魄注入即墨蓮身體的事雖然聽起來有些驚悚,路澈卻也不是不信,既然赫連宵跟即墨蓮能安然回來,那便表示米芙兒早已不是問題,路澈這麼回答不過是爲了接下來的話,他說道:“不過朕這物既跟米芙兒有關,卻又跟她無關。”
沒等即墨蓮好好想路澈話中的意思,他已然將手展開,在路澈手心躺着的赫然是一枚玉佩,卻且地說是一枚即墨蓮極爲熟悉的玉佩。
這碧玉中帶着血色,又被金色陽光灑滿整個身體,此玉佩便形成一股極爲奇怪的氣流,這讓即墨蓮覺着胸前一熱。
而她胸前掛着的自然是跟路澈手中一模一樣的玉佩。
“不知你從哪裡得到這東西?”即墨蓮不動聲色地問。
雖然即墨蓮竭力表現出平常的神色來,可在她看見玉佩一剎那時瞳孔一滯還是未逃過路澈的眼。
路澈收回手,解釋道:“這是在我大盛皇宮內尋得的。”
確切地說是在大赫先皇后所住的宮殿內發現的,這東西被藏得極深,玉佩是米芙兒搶的這是路澈早在上一回過來大赫時便已知曉。
即墨蓮好奇心不大,可她身上的玉佩是赫連宵的,而路澈手中則是陌玉的,按陌玉的說法,這玉佩還跟隱族有關,況且,自這玉佩一出現即墨蓮便覺着渾身不對勁。
她不喜歡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所以得到玉佩是必行之路。
心思轉動,即墨蓮再次開口:“你可以提出你的條件。”
路澈終於收起一直維持的自信自得,俊美的面上是罕見的焦急,紫眸也是深深的疲憊,路澈說道:“我想說的是關於獸人之事。”
“獸人?”即墨蓮似笑非笑地問。
提及這件事路澈是有些理虧,畢竟以赫連宵跟即墨蓮的聰明來看,當日宇文家的事也有他路澈的手筆在內。
“當日之戰的確有朕的算計在內,這事是朕錯了。”爲了百姓,他過來之前已經存了道歉的心思。
沒想到路澈會直接承認自己的錯處,想來他的麻煩不小,即墨蓮並未接受路澈的道歉,她問:“不知那些獸人發生了何事?”
曾今經歷過的所有人跟事,現在想想也只有獸人這一茬在即墨蓮心中留下了映像,說實話,她對那些獸人還挺有好感。
路澈苦笑:“不是獸人有事,而是我大盛百姓有事。”
“此話怎樣?”
“你們離開大盛時留下不少人,而且還教會了那些獸人防禦手段以及簡單的自我治療方法,那些獸人本就靈活,腦子又會融會貫通,他們顯然已經習慣了外面的生活。”這方面路澈不得不佩服即墨蓮的先見之明。
“這就好笑了,獸人所在的地方以往隔着黑暗叢林,你們早已放棄了那座城,怎麼,現在這座城被獸人佔住,你便捨不得了?”即墨蓮的話中不無譏嘲之意。
路澈臉色越發的古怪,他笑容苦澀:“正如煞王妃所言,以往有黑暗叢林,那就近百姓沒有過去的意思,可黑暗叢林已經被一把火燒掉,這便沒了阻礙,其餘城的百姓曾三番四次試圖趕走獸人,卻被獸人屢次擊退,後來獸人發怒,趁夜偷襲周邊的百姓,他們力量驚人,速度也是人類無法比的,我大盛百姓只有吃虧的份,爲此兩方矛盾現在越扯越大,朝堂上不少重臣建議朕攻打那些獸人,不瞞你說,朕真的派人攻打過,可朕派去的五千精兵竟然死傷大半,剩餘的小半皆中了毒。”
至於這毒的來歷兩人都明白。
即墨蓮好笑,那毒可是她當日留下的,不過即墨蓮倒是好奇了:“獸人不過剩餘幾百,怎麼會讓你那麼多人中毒?”
“這就是那些獸人的聰明之處。”路澈臉色越發的古怪:“若是他們想放在食物裡倒還容易被發覺,可他們竟然會趁着風氣時將毒藥粉灑在空中,如此朕那些精兵誰能不中毒?”
是啊,誰不呼吸呢。
“那你跟我的交易呢?”雖然猜得出路澈的目的,即墨蓮仍舊應景似的問道。
“那藥粉實在厲害,讓我大盛太醫院束手無策,朕的條件是煞王妃的解藥,另外,能否請煞王妃替朕跟那些獸人做箇中間人,朕沒想過收回那座城,朕只希望兩方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即墨蓮斂下眉,說實話,這件事倒是對她有利,畢竟解藥有現成的,至於獸人那邊,派一人過去即可,不過即便如此,即墨蓮還是表現出些許爲難來,她說道:“這個——”
即墨蓮拖長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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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炮灰這次就來打了醬油,透風一下,後面還有最後一個曲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