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的話,得到了在場幾個人一致贊同。
徐云溪驚訝的看着劉雲,說道:“沒想到你這個粗人,觀察力還挺細微的啊!”
劉雲苦笑一聲:“小溪,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畢竟是混過黑道的人啊!”
徐云溪一撅嘴,不說話了。
劉雲繼續說道:“這個人說不會放棄,也是真的。他已經篤定我們有離開的方法,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不過,我想說的是,那個幕後黑手也不會輕易放棄。我們大家都要小心了。現在跟陌生人混合到了一起,無法判斷到底哪個人纔是那個兇殘的幕後黑手,大家都要提高警惕,不要單獨行動。”
大家紛紛點頭。
賀逸寧擡頭看着小春:“小春,你有什麼看法?”
小春嘆息一聲:“總裁,對不起。我還是沒能分辨出哪個人是幕後兇手。那天晚上他進房間的時候,光線太暗了,而且對方對小夏他們下了手,我爲了保護小夏他們也不敢靠的太近。對方當時穿了斗篷,遮住了身形,無法判斷體型。而且對方的聲音是刻意變過了,因此也無法斷定那是不是他真實的聲音。現在這麼多人,真的沒辦法短時間內辨別出來。不過,如果他目標就是讓我難過,讓我死在這裡的話,那麼他一定就在那羣人之中!只要他出手,我們纔會有機會分辨出來!”
聽到小春的回答,大家都忍不住一陣嘆息。
這個幕後黑手還真是執着啊。
而且籌謀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會輕易收手呢?
寒夜漫漫,寒風凜冽。
低溫在持續,一個大活人置身室外的時候,那種感受,只有親自體驗過的人,才知道那會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白天執意離開的那羣人,已經在路上一路拋灑屍體了。
可是狼羣的恐懼,真的讓他們不顧一切了。
尤其是親眼目睹過被狼羣撕扯過的屍體,那種景象,是他們無法承受的極限。
他們寧肯凍死在荒原之上,都不想面對被狼羣撕扯的血淋淋的恐懼了。
他們佝僂前行,靠縮着身子,徒勞的抵禦着嚴寒。
可是僅僅這樣,又如何能抵禦的住零下二十度的嚴寒?
所以,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
只要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繼續前行的人們,也變得麻木了起來,只是機械的往前走着,甚至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
他們已經遠離了溫泉小鎮,他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他們這羣人,纔是真正被死神盯上的人羣。
死神獰笑着站在他們的頭頂之上,從容的收割着他們的性命。
雖然暴風雪停了,可是狂風卻起了。
狂風捲着地面上的雪粒,瞬間吞沒了那些逐漸失去生機的身體。
將他們一點點的埋葬。
風平過後,地面如常。彷彿什麼都不曾出現過。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大自然的吞噬,就是如此平靜,卻又如此的兇殘。
再驕傲的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永遠都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人類,還在苟延殘喘。
然而,他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了。
他終於回頭看了一眼。
漫漫雪原,只有他一個人。
孤獨、恐懼、荒涼、茫然、無措等等的情緒,瞬間席捲了他全部的情緒。
他的身體已經麻木,可是大腦還在運轉。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機在一點點的流逝。
他也清楚的知道,他怕是見不得明天的太陽升起了。
可是,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留在溫泉小鎮,會死在狼羣的撕扯之下,屍身分裂,肢體殘缺。
走出溫泉小鎮,他仍舊是死,而且還是死無葬身之地。
唯一的區別,他或許可以保留一個全屍,留待春天化雪之時的腐爛,成全新一年植物的生長需求。
飢餓和睏倦侵襲着他的神經,讓他的思維速度也下降了很多。
到最後,他只能發出簡單枯燥的呵呵聲。
然而這簡單的呵呵聲,也很快被寒夜吞沒,被冷風浸透、吹散。
他終於累了,一頭栽倒在了雪原之上,仰頭看着頭頂燦爛的星空。
這邊的空氣很好,好的很。
完全不是東部那些發達城市所能比擬的存在。
這裡,碧空如洗,星光璀璨,哪怕是即將滿月,依然清晰的讓人感動。
然而,這卻是他此生最後一次觀星了。
是啊,最後一次了。
他發出了最後一聲呵呵聲,終究戛然而止在了這森冷星光的注視之下。
雪原上的人們全軍覆沒,留守在溫泉小鎮等待救援的大家似乎也不是很好。
因爲很快就有人生病了。
極度嚴寒,缺乏足夠的禦寒衣物的人們,在經歷過了狼羣的廝殺,在放鬆了神經之後,終於病倒了。
這一病就倒下了不少人。
小春義務幫忙診斷,可是因爲缺乏足夠有效的退燒藥和消炎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燒的全身通紅,直至神智昏迷。
求援的信號已經打出去很久了,至今沒有接到對方的迴應。
大家還要等,哪怕明知道是死路一條,依然還要等。
剩下的人們,似乎變得越發的絕望了。
每個人都變得麻木了起來,甚至開始漠視別人的死亡了,甚至開始也漠視自己的歸宿了。
沈柒很想幫他們,可是真的愛莫能助。
她是個造型師,只會把人們打扮的美美的,卻不懂得如何挽救別人的生命啊!
在這一刻,沈柒重新正視了生命的無常。
沈柒依偎在賀逸寧的身上,抱着賀逸寧的腰身說道:“逸寧,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好。”賀逸寧溫柔以待:“一輩子不分開。”
“逸寧,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沈柒的話還沒說完,賀逸寧一把捂住了沈柒的嘴巴,打斷了她的話:“我陪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你生,我生。你死,我亡。在墓地的時候,我就這樣對自己說過。小七,永遠不要說這樣的話。那不是玩笑,那是信念。”
沈柒的眼眶一紅:“對不起。”
“別擔心,我們會平安的離開這裡的。你要相信你的老公,嗯?”賀逸寧故意寬慰沈柒:“你的老公可是從小就經過特訓的,沒人可以輕易的讓你老公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