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看向窗外,這裡的人們生活相對富足安逸。
可見這個太孫殿下真的很有手段。
他今年也纔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啊!
沈禾甚至有種蠢蠢欲動,想要會一會這個太孫殿下了。
唔,如果有機會的話。
或許是吸取了昨天晚上的教訓,晚上再次休息住店的時候,翠竹跟紅花都將鋪蓋放在了沈禾的房間裡。
好在家裡狼皮褥子多,多鋪兩層,也不會覺得冷。
沈禾房間裡也燒着猩紅的炭,跟炭盆近點,倒也不難過。
沈禾躺在牀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莫名其妙的,就對那個從未謀面的太孫殿下上了心。
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可是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見到他,談何容易。
沈禾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一個身穿玄色衣袍的少年,朝着自己款款走來。
少年眉目英俊,嘴角笑容暖人,目光專注而神情的看着自己。
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沈禾,我等你很久了。”
自己情不自禁的就將手遞了過去,緊緊的握住了對方的手指。
對方的手指冰涼,彷彿不帶一絲溫度。
他想說什麼,可是耳朵一動,彷彿聽到了什麼,只能一臉遺憾的對自己說道:“時間好短。沈禾,我在京城等你來找我。要快。”
說完,少年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沈禾下意識的想要去抓住對方,可是不等手指握緊,對方已經如同破碎的光影,片片消失。
沈禾一個激動,一下子醒了。
睜開眼睛,看着陌生的大牀和房間,轉頭看了看睡在地上的翠竹和紅花,沈禾的思緒這才慢慢回籠。
夢裡的那個少年,是誰?
爲什麼會入夢?
沈禾懊喪的翻了個身,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皇宮裡的東宮。
太孫殿下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脫口而出:“小禾!”
守夜的太監馬上起身:“太孫殿下,您做夢了?”
皇太孫李冀愣了半天,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夢裡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少女手指的溫潤。
沈禾?
她也叫沈禾?
自己入夢是爲了找到她的?
難道說,她是沈禾的轉世?
太孫殿下剛要開口吩咐太監準備筆墨,可是神情忽然一頓,他竟然記不住夢裡那個女孩的長相了。
怎麼辦?
怎麼辦!
如果她真的是沈禾,那豈不是要錯過了?
小太監見太孫殿下一臉的冷汗,頓時嚇的魂飛魄散:“快去宣太醫!”
如果太孫殿下有個三長兩短,他也別想活了!
太孫殿下終於回過神來,叫住了他:“好了,大晚上的叫什麼叫?只不過是做了個夢。都睡吧!”
說完,太孫殿下重新躺下,輾轉反側,卻是怎麼都睡不着了。
突然,太孫殿下想起來今天之所以會突然做這樣的夢,是因爲昨兒接見了本朝供奉的占星師。
自己的穿越本來就是太過神奇,或許占星師能占卜出一二呢?
太孫殿下心底有了打算,總算是再次睡着了。
經過三天的行程,沈禾終於在正午時分趕到了京城。
沈禾看着那巨大的城門和厚實的城牆,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京城果然是京城,難怪那麼多人,拼了命的都要來這個地方。這裡是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中心,是集結了全國最優秀人才的地方啊!”
沈禾的話,引起周圍幾個人的笑聲:“小姑娘年紀不大,感慨倒是蠻深的。”
沈禾轉頭看了過去,就見幾個衣着考究的小少爺們,正拱手跟自己行禮。
沈禾頓悟,馬上起身回禮。
“姑娘是來投親的?”一個年長的少年開口問道。
大越朝民風開放,男女之間聊天什麼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禾慶幸這裡沒有裹腳的習慣,也沒有女戒之類的糟粕。
沈禾點點頭:“是的。”
那個年長的少年說道:“那姑娘可要抓緊時間了,或許還能趕上一頓午飯。外城地方大,人員集中,耽誤了午飯就只能在外面解決了。”
“多謝提醒。”沈禾再次行禮。
那幾個少年衝着沈禾拱手告辭,牽着馬匹進了城門。
他們似乎身份特殊,不需要特殊檢查,只需要亮明身份,守衛便爽快放行了。
沈禾忍不住問翠竹:“他們這種衣着裝扮的,一般都是什麼人?”
翠竹想了想,回答:“應該是住在外城的富商子弟。他們的衣着雖然光鮮,但是並非絕好的錦緞。如果是官員子弟,倒是可以身着錦緞,但是錦緞上的繡紋只有十之一,只有內城的人,纔有資格穿滿繡的錦緞的。”
沈禾明白了翠竹的意思。
這就是階級等級的劃分。
是從衣服和服飾上區分的。
達官貴人皇親國戚的衣服是可以繡滿花紋的,當然沒人繡的花團錦簇,但是暗紋是可以有的。
而五品官員以下的官員們,是可以穿錦緞,但是繡紋不能超過十分之一。
有巨大貢獻的富商,比如說提供了很多工作崗位啊,提供了很多納稅的大戶,也是可以身穿錦緞,但是繡紋就更少了,不能越過五品官員的界限。
剛剛那幾個少年雖然穿着不便宜的錦緞,但是身上的繡紋很少,只有衣領袖口和衣襟的地方有繡紋。
那麼顯然他們不是五品官員家的孩子,就是外城中地位顯赫富商家的孩子。
城門守衛顯然對他們很熟悉,那麼就坐實了上面的猜測。
這個世界果然處處都是規矩啊!
沈禾擡手看看自己身上的棉布衣服,忍不住嘆息一聲。
自己可是連穿錦緞的資格都沒有啊!
沈禾的馬車慢慢的往前挪,準備好路引證明,準備進城門。
這個時候,城裡突然疾馳出來一隊人馬,在城門口的位置,一個帥氣的勒馬動作,帥氣的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
“姐姐!”聞澗清的聲音從城門處傳來,透着快活:“你可算是來了!”
沈禾看着意氣風發少年郎,下了馬車。
聞澗清趕緊翻身下馬,樂滋滋的迎了上去。
聞澗清帶來的人,對城門守衛出示了令牌:“聞府的人。還望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