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二丫也一臉感興趣的看着她們。
這些天大家朝夕相處的,大丫她們也能感覺的出來,翠竹和紅花的不同之處。
倆人都是從豪門大戶裡出來的丫鬟,做派舉止自然跟她們這種鄉下丫頭大大不同。
大丫也知道,一開始的時候翠竹跟紅花其實是看不上鄉下的,如果不是沈禾捏着她們的賣身契,也不會乖乖留下來。
當然她們留下來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因爲聞澗清的緣故。
大少爺要送的人,沒有命令是不敢回去的。
但是隨着沈禾的手段一點點展現,翠竹和紅花慢慢的也就認可了沈禾。
沈禾給她們的感覺,完全不是鄉下能教養出來的樣子。
她的言談舉止,一點不比京城的大戶人家差多少。
唯一差的,大概就是出身吧。
紅花聽到沈禾問這個八卦,紅着臉解釋說道:“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一輩子都是賤籍,將來婚配也只能找個同樣是賤籍的莊頭小廝,生下的孩子自然還是賤籍。”
這就是爲什麼翠竹和紅花的父母是管事莊頭,她們依然是丫鬟的原因。
階級壁壘不容混淆啊!
沈禾忍不住嘖嘖了兩聲,說道:“所以能成爲老爺少爺的姨太太,就可以在下一代擺脫賤籍,成功晉升氏族階級了。”
翠竹聽沈禾說的話好精煉,頓時各種點頭:“是啊是啊,雖然擡了房之後還是妾。可是生出來的孩子,就算是庶子庶女,也已經脫離賤籍了。”
房間裡除了小廝和丫鬟外,其他人都是恍然大悟。
紅花又說道:“不過這個擡姨奶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擡的。按律制,都是有成算的。而且這個要家裡的夫人做主才能擡。所以,沒什麼本事的人,還是趁早死了心。”
說完,紅花撇了一眼翠竹。
翠竹的臉色稍微有點不太好看。
沈禾微笑了起來,看來翠竹被送到這裡,多少也是有點她自己的原因。
既然她跟了自己,自己也不可能收一個女人做姨太太,她的如意算盤算是徹底落空了。
只要她規規矩矩的,自己將來多少給她尋一條好前程。
王二叔說道:“還是我們鄉下人純粹,沒那麼多花頭,兩口子一心一意的過日子就挺好。”
翠竹聽到王二叔這麼說,頓時有點忍不住,反駁說道:“誰不想做正頭娘子當家做主啊?可是這個家也要有的當才能當的起來。鄉下日子是單純,可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遇到災年飯都吃不上不說,還得賣兒賣女才能活下去。做大戶人家的丫鬟,雖然乾的也是粗活,可好歹還有一口飯吃。遇上好點的主家,吃飽穿暖還能有月錢,也不是什麼人賣兒賣女,大戶人家都會收下的。”
言外之意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想把自己賣進府裡,府裡都不要呢!
王二叔的臉上多少有點尷尬。
沈禾開口說道:“說的都有道理。這就叫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的人,只需要一口飽飯但是卻希望活的灑脫自由,有的人嘴饞寧肯吃的好也不捨得多買件衣服,有的人懶得出門喜歡做手工,等等等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這無可厚非。所以,做丫鬟也好,做正頭娘子也好,做姨太太也好,都是各自的人生選擇,無關高低。”
沈禾的一番話讓屋子裡的人,心情都舒坦了不少。
翠竹跟紅花忍不住看向沈禾。
她們越發覺得沈禾高深莫測了。
明明才十一歲,可是說出的話,一點不比家裡的夫人差,甚至也不比二爺差多少。
要不是見了其他鄉下丫頭,她們都要以爲現在的鄉下丫頭都已經厲害的跟她們家小姐一樣了呢!
大概也就是因爲看到了沈禾的厲害之處,翠竹跟紅花這才心甘情願的跟着沈禾了。
她們心裡也明白。
以她們的資質,是很難做到一等丫鬟的。
與其在後院裡被別人磋磨,還不如跟着沈禾呢。
至少沈禾身邊的人事簡單,也沒多少事情做,還能跟着走南闖北的也挺好。
說不定將來沈禾有大造化,她們也能跟着沾光呢?
八卦聊的差不多了,時間也到了半夜。
村子裡傳來了稀稀拉拉的鞭炮聲,不少人已經開始煮餃子放鞭炮上香燒紙祭奠先祖,孩子們也都開始串門拜年了。
沈禾起身換了衣服,跟着王二叔開始去村長里正家拜年。
王二叔跟沈禾都是單獨支起門戶的人,自然不需要給別的長輩拜年,事實上也沒年可拜了。
畢竟死的死,逃的逃。
在村子裡的大街上遇到孩子們,沈禾就會從口袋裡抓一把炒熟的花生瓜子遞給他們。
惹得孩子們嗷嗷的圍着沈禾轉。
等拜完了年,沈禾回家到頭就睡。
一直睡到上午十點左右,沈禾這才睡眼惺忪的吃了新年的第一頓飯。
家裡所有人都已經換上了新衣服,個個喜氣洋洋的。
王二叔跟兩個小廝已經把院子裡燃燒炮仗的廢紙都清掃乾淨,正中央燃着的香,正嫋嫋的浮着香菸。
“不再多睡會兒了?”王二叔看到沈禾起牀,頓時笑着說道:“過年這幾天都清淨,我們也沒什麼親戚可走,能多睡會兒就多睡會兒吧。”
沈禾笑着搖搖頭。
她該規劃一下今年的事情了。
等王二叔大婚,她就該啓程離開了。
離開之前,她必須先找好落腳的地方。
她總不能跟着聞澗清住進聞家。這聲譽上,可說不清楚的。
所以,她在春節後,就要去京城實地考察並且購置宅院了。
那麼,現在的主要問題,就是如何快速賺錢。
京城的房子可不是鄉下,幾十兩就能蓋一套大房子。
京城一進的小屋子,估計都要好幾百兩。
沈禾扒拉了一下存款,自己現在手裡只有二千多兩,這還是賣了一堆戰利品之後的。
她去京城要生活要花銷,所以必須想個能快速賺錢的法子才行。
就在沈禾琢磨這個事情的時候,門外侍衛銷假回來,給沈禾帶來了一堆禮物不說,還帶來了聞澗清的信。
沈禾打開信封看了一遍,頓時大喜過望,一把抓住了侍衛,問道:“澗清還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