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秋芸的第一封信,聲明有個民女勾引殿下那封,到宮中的時候,曾太后正在思念小兒子。
見信到來,曾太后樂道:“好好,到底是秋芸懂事,知道我想知道殿下的近況。”
打開來看過,曾太后面色陰沉。侍候她的女官見到,還沒有發問,曾太后已雷厲風行。
“喚雷嬤嬤、曹嬤嬤來,再備上二十車東西,備上殿下應該配備的宮女,三天之內收拾好,往邊城去侍候他。”
曾太后說完,才把信給女官看,怒氣不減:“你們都看看,我就說嘛,聖旨就不應該下。怎麼能拿殿下的親事亂說話?”
女官們紛紛看過,陪在曾太后身邊,把丹城銀三罵上一通。
第二天,樑未的信到了。曾太后看過轉嗔爲喜,又把信給女官們看:“我就說嘛,我的兒子哪能不潔身自好。這亂說話的人,到處都有。”
皺一皺眉頭,不鹹不淡地道:“我當司家的姑娘是個好的,卻原來還是年紀小啊。”
嬤嬤宮女的都不用去了,不然倒像司秋芸說兒子不好,太后也跟着懷疑。樑未信上讓送丫頭,說明他自己知道避嫌疑。太后大爲放心,按樑未信上說的,把他房裡貼身侍候的丫頭叫上幾個,命她們和二十車的東西去邊城。
當天。
司夫人就收到宮裡傳出來的,太后的原話。司夫人魂飛魄散,把丈夫鎮國公找回來:“太后雖還沒有說嫉妒這兩個字,但是隻怕心裡已這樣認爲。國公快想法子,在太后面前爲女兒挽回顏面。”
鎮國公發脾氣:“我就說不讓她去,你!糊塗婦人,卻讓她去!她去,已經是嫉妒!”
司夫人眼睜睜看着丈夫說完,一個正經的主意也沒有,就走了。氣的司夫人無話可說,趕回孃家想辦法。
第二天起,司家和司夫人孃家,每天有人進宮,伺機在太后面前爲司秋芸說好話,曾太后討厭司秋芸敗壞小兒子名聲,總是不給女眷們機會。
司家如熱鍋上的螞蟻過着日子,這一天,司夫人正在理家務,見到一個熟悉的太監走來:“太后宣鎮國公夫人進宮。”
司夫人回房更衣,很是歡欣:“太后到底念情意,知道是自家的親戚。”她以爲曾太后和平時一樣,沒事找她說說話。
她的丫頭提醒道:“今天來的公公,面色不太好呢。”
司夫人雖不大意,但也沒細想:“也許他自家心裡有事吧,這些天裡,我對上到太后下到宮人,可是個個不敢怠慢。又沒有得罪的地方,縱然有不痛快,也不會是對着我。”
走到太后宮門,司夫人發現不對。往日對她客氣招呼的宮人們,就是這些天裡,曾太后懶懶的,宮人們也沒有冷臉相迎過。今天,個個對她板着臉。
司夫人心裡打鼓的進到宮室內,驚駭的發現地上跪着女兒,邊哭邊在回話。
曾太后的面色如嚴霜,是司夫人這樣身份很少見到的嚴厲。
司夫人跪下來,聽着女兒回話。沒有三句,司夫人驚呼出聲:“不不,太后明鑑,我司家怎麼可能會出奸細。”
“你女兒乾的好事!”
曾太后手指着司秋芸,罵出來:“她離京的時候,我親自問過她的侍候人,以我來看,夠使的了!爲什麼半路又收人!殿下那裡是軍營,是軍國大事!不問底細怎麼敢就收人!平時我看你們伶俐,原來都是裝出來的。整一個蠢物!”
司秋芸哭道:“本是可憐她無父無母……”
“你可以贈銀兩,把她送到北市衙門,讓北市衙門安置她。爲什麼自己帶上!難道你司家買人,也不問底細,只可憐二字就往家裡領!”
曾太后眸子微翻,愈發的不喜歡司秋芸。因她的糊塗,也就更不相信她的信件。
司秋芸試圖把話往銀三身上引時,曾太后命她:“住口!殿下有信來,說自從出京,走一處,讓一處的人冤枉。別是個人都跟殿下有往來,是個姑娘就對殿下動心思。我的兒子是什麼人,我自己知道!”
不等司夫人和司秋芸再說話,曾太后起身往內殿走,背影好生的高傲。
司秋芸當天也沒能回家,讓送到刑部審問,當晚,雖是單身而又整潔的牢房,卻還是牢房。
……
手握休書,殷若的心自然而然的平靜。樑未忙着回京以前,和衛國再打上幾仗,讓這個冬天沒有戰事。殷若忙着進京的準備,一要安全,二要安全,三要安全。
基於安全的角度上,休書上幾時蓋印寫明當事人,反而不是那麼的重要。
殷刀收到話後,特意前來交待孫女兒:“小若啊,如果風頭不對,你就嫁了吧。殿下,挺好。”
“祖父,金殷兩家早有婚約,殿下挺好,所以不能讓他瞧不起。再說,休書已到手中,只等皇上答應就成。”
殷刀想想也是,而事實上,祖孫的話都各有道理,殷刀回家去了。
有時候,樑未喊殷若一同用飯,人很多。有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相對而坐。
殿下不再非禮,殷若不再刻薄。忽然其樂融融,經常在靜默中彷彿你心知我心。
殷若就快樂了。
在這樣的感覺裡,她深信殿下會在京裡幫忙,至少,她相信自己安然而去,安然而回。
京裡車輛到來的時候,殷若跑出來看熱鬧,見到花枝招展的少女,內心更加熨帖而放心。她回到帳篷,獨自笑話自己好半天。殿下身邊有的是美人兒,你銀三算得了什麼。如他所說,他前陣子不太規矩,也許只是不願意讓自己承擔休書。
殷若再次感激殿下,如見到他在北市高擡貴手時,一樣的感激。那發自內心的,如星星之火。夜晚可以照亮道路,風吹隨時燎盡天地。
樑未在這個時候,卻不是由殷若所想的,享受豔福。
他犀利的眼光一個一個的看着來的人,有他的奶孃魯氏,他房裡的丫頭木萱、水玉、土雅與火雲。再就是,侍候奶孃和大丫頭的小丫頭有一堆。
樑未擡手,讓小丫頭出去。餘下的人看出他心情不對,揣着一把小心。
奶孃魯氏是唯一敢問的人:“我的殿下,誰惹你不高興?”
“奶孃,也許是你們。”樑未淡淡。
魯氏疑惑的也看同來的人,生氣地道:“若不是傻子,就應當記住,殿下好,大家纔好。”
“是。”
四個大丫頭屈屈身子。
魯氏再問樑未:“殿下,你有話只管說,你不在家的時候,內宅裡,由我看着呢。”
樑未對她有了笑容:“奶孃,我心愛上一個姑娘。”
魯氏歡天喜地:“這是好事情,殿下要成親,要有小殿下了……”她拿帕子揩淚水:“我做夢也想見到小殿下……。”
她竟然沒有想到問是哪家的姑娘。
樑未知道奶孃的心思,她會以爲自己挑中的,不是名門也是世家。樑未輕咳一聲:“這姑娘沒身份。”
魯氏的泣聲嘎然止住,和丫頭們一起吃吃:“太后……”
樑未沉下臉:“所以,看一看你們對我忠心還是假意的時候到了。秋天我帶她回京,母后哪裡我自己去說。但是,如果在我回京以前,母后就收到消息,”
他的眸光重新犀利,刀子一般的剜向奶孃等人。
魯氏雖是奶孃,卻出自宮中,不是一般那沒有見識的人。她鎮定下來道:“殿下給她什麼名分?”
“王妃!”樑未斬釘截鐵。
魯氏撲通跪到地上,對着樑未膝行而去:“我的殿下,你這不是心愛她,是要她的命……。”
這話中肯,樑未微笑:“奶孃,我願意另娶王妃。”
魯氏停下來,拍拍衣裳站起,重新喜極而泣:“殿下要有小殿下了……”
“奶孃,這法子使得的?”
魯氏點頭:“使得,至少可以不讓太后過於生氣。”說完,又繼續喜歡的發暈模樣:“要有小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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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會繼續寫,只是寫的慢。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