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通過御醫和卓晴的努力,樓夕顏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呼吸越見平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楊暮收了針,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細細的汗珠,暗暗長舒了一口氣。剛纔實在兇險,好在那位青姑娘用了奇招,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師傅,藥來了。”一個藥童端着一碗純黑的藥汁,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藥還沒端到面前,卓晴就聞到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好在當年她選的是西醫,這種鬼味道,光是聞就已經夠她噁心的了。想用手捂住鼻子,卻發現樓夕顏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一緊,擡眼看去,他狹長的眼眸中,隱隱閃過一絲寒光,她記得進來之前,樓夕顏就摔過一次了,他也討厭中藥?還是……
楊暮接過藥碗,走到牀前,墨白上前一步,冷聲說道:“楊御醫,讓我來吧。”
生怕再有什麼閃失,楊暮遲疑着是否要親自服侍樓相用藥,一道清麗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悠然響起,“御醫,你也累了一個晚上了,不如先去旁邊休息一會兒,待會其他御醫來了,你還有得忙的,這裡就先交給我們照顧吧。”
話說得很體恤,卻又帶着一股不能抗拒的力量。楊暮擡眼看去,只見女子大方地坐在牀上,絲毫不見矯情,一隻手被樓相緊緊地握着,難怪她剛纔氣勢那麼足,原來是有樓相給她撐腰!楊暮趕緊斂下眸光,將手中的藥碗交給墨白,躬身回道:“也好。那就有勞夫人了,老臣就在旁邊的房間,您有事叫我。”
“好。”卓晴根本沒注意夫人這個稱呼,更沒注意到樓夕顏的脣角輕輕地揚了揚。
“哥。”樓夕舞輕咬着菱脣,半跪在牀前,不想哭,淚卻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樓夕顏輕輕擡手,溫柔地抹掉樓夕舞眼角的淚光,柔聲說道:“我沒事。夕舞,哥有話和青姑娘說,你先出去。”
“嗯。”看了卓晴一眼,樓夕舞沒說什麼,乖乖地退了出去。
墨白也退到了屏風外,只剩下樓夕顏和卓晴兩個人,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地坐着。寬敞的裡間裡,樓夕顏明顯的喘息聲起起伏伏,而他的衣襟微敞,結實的胸膛、腹肌隱約可見,墨黑的髮絲半束低垂着。卓晴承認,眼前的一幕秀色可餐,但是這樣盯着人家看會不會太過分?不過如果這樣都不看,也會傷他自尊吧。
卓晴看得肆無忌憚,直到與那雙微揚促狹的眸撞上,卓晴才尷尬地輕咳一聲,說道:“你現在最好少說話,多休息,有什麼事等你好一些了再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