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弘添緩緩點頭,寒眸微凜,沉聲說道:“白逸小小年紀,就如此懂得審時度勢,心機深沉,他即位以後,不會甘心屈居燎越之下。”
夙凌瞭然回道:“臣會派人隨時監視燎越的動向。”即使白逸有心超越穹嶽,也絕非一朝一夕能成事的。
“主子,齊少爺來了。”
景颯話還沒說完,齊天宇痞痞的嚷嚷聲已經在門外響起,“我說夕顏,我纔出門幾個月,你連親都成了!也不派人通知我,太不夠意思了!”
樓夕顏失笑搖頭,這麼多年了,天宇仍是不改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作風。
進入室內,齊天宇才發現屋內還有其他人,細看之下,他只認得其中兩人,微微拱手,齊天宇笑道:“夙將軍、單大人也在。”
主位上的男子,只是那樣靜靜地坐着,寒眸冷視,一身的傲然霸氣已經讓人不敢直視。有這樣的氣勢,還能在夕顏家中位居主位,此人身份齊天宇已經猜出一二。
“草民叩見……”齊天宇正要行禮,燕弘添擡手笑道:“行了,今日是家宴,無須多禮了,不過酒是不能不喝的。”
齊天宇本就是豪爽之人,一聽燕弘添這麼說,立刻大笑回道:“天宇奉陪!”
天宇也是個嗜酒之徒,樓夕顏生怕他們又要開始斗酒,趕緊對身後的僕人說道:“去請夫人和夕舞她們過來,準備開席吧。”
“是。”
不一會兒,樓夕舞嬌俏的身影出現在正廳裡,一一行禮之後,樓夕舞在齊天宇身邊坐下,撅着嘴,哼道:“齊大哥,你好久沒來看我們了。”
齊天宇一直把她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疼,見她撅嘴,立刻從袖間拿出一個細長的盒子,輕輕塞到她手中,笑道:“現在不是來了嗎?我還給你帶了鹽城最有名的羊脂玉簪。”
“真的?”樓夕舞驚喜地打開盒子,一支潔白瑩潤的白玉簪靜置其中。樓夕舞喜歡得不得了,開心地笑道:“謝謝齊大哥。”
兩人說說笑笑,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景颯本就黝黑的臉色現在更是黑得嚇人。
此時,卓晴一行人也走了進來。齊天宇纔看了一眼,立刻被身材嬌小、樣貌可愛甜美的顧雲吸引去了全部目光,三人還未坐下,他已經不怕死地問道:“嫂子,你身邊這位小美女是……”
“齊天宇,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樣,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卓晴失笑,這人真是個潑皮無賴,只要是長得能看的女人他都要調戲一番!
齊天宇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卓晴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身後滿臉烏雲的夙凌。齊天宇回頭,對上夙凌森冷的鷹眸,瞭然地一笑,原來佳人已經有主了。
輕咳一聲,齊天宇識相地笑道:“看來我晚了一步。”拿起酒杯,齊天宇對着樓夕顏和卓晴舉杯笑道,“上次的喜酒沒喝上,這一次,要乾一杯!”
樓夕顏也舉起酒杯,笑道:“大家一起吧。”
衆人舉杯,燕弘添拿起身旁的茶遞到青楓手中,低聲說道:“你喝這個。”
這一幕沒有逃過卓晴和顧雲的眼睛,兩人相視一笑,還好,燕弘添對青楓,也是有情的。
一羣人邊喝邊聊,這頓飯吃下來,已經是月上梢頭,時近子時了。身爲新郎官的樓夕顏席間自然被灌了不少酒,醉得連路都走不了了,最後還是在墨白和卓晴的攙扶下,才踉踉蹌蹌地回到攬月樓。
攬月樓外,齊天宇硬是要進去鬧洞房,卻被一臉冷硬的景颯攔在院外,“主子已經醉了,齊公子請回吧。”
相較於樓夕顏的爛醉,齊天宇除了臉色有些潮紅之外,顯然神志清楚、眼神清明。手痞痞地搭在景颯肩膀上,齊天宇笑道:“這可不行,我們還沒鬧洞房呢!”
燕弘添一行本來是打算離開了,但是看齊天宇堅持要鬧洞房,他們乾脆也不急着走了,全都圍在攬月樓外。
景颯依然不爲所動,冷冷地回道:“天色已晚,齊公子請回吧!”
齊天宇翻了個白眼,夕顏怎麼找了個木頭當管家,一點情趣都不懂,他用力拍拍景颯的肩膀,不死心地繼續說道:“景颯,不要這麼嚴肅!鬧洞房才喜慶啊!夕顏不會介意的。”
景颯回退一步,這次直接忽略他的話,高大的身影堵在院門處,鐵了心不讓他們進去。
站在齊天宇身側的樓夕舞因爲多喝了幾杯,面色嫣紅,腳步都有些虛浮,嘴上卻還是湊熱鬧地大笑道:“對啊對啊!我們要鬧洞房!鬧洞房!”
看她站都站不穩還又鬧又叫的,景颯無奈地上前扶着她東倒西歪的身子,低聲輕呵道:“不許胡鬧!”
齊天宇饒有興味地看着景颯難得的溫柔,不禁笑道:“嘖嘖嘖,真是厚此薄彼啊!看來我不在的三個月裡,相府桃花滿室啊!”這塊石頭終於開竅啦!他好像選錯時機出門了,錯過了不少好戲!
這麼明顯的調侃讓樓夕舞羞得輕輕掙開景颯的手,低叫道:“齊大哥!你胡說什麼?!”
“胡說?”齊天宇雙手環在胸前,斜睨了景颯一眼,低笑道,“我還以爲快有喜酒喝了呢,原來是我看錯了!”
即使是這麼明顯的調侃,景颯依舊臉不紅氣不喘,冷顏以對。
墨白此時正好從院內出來,一看門外這羣明顯意猶未盡的人,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不用多說,墨白與景颯並肩而立,兩人一左一右將本來就不大的院門堵得嚴嚴實實。
樓夕舞臉皮薄,被齊天宇這樣一說,本來就嫣紅的臉現在都快燒起來了,氣惱地盯着他,樓夕舞叫道:“你就會取笑人!真有本事,就想辦法越過這兩尊門神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