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之中賓客滿座,逸郡王夫婦更是讓這場本就不平靜的宴會再掀波瀾。
逸郡王本該是夏相的乘龍快婿,卻是天意弄人,夏相之女陰差陽錯成了宣王妃,而本該是宣王妃的兵部侍郎之女更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最後竟冒出個前禮部侍郎之女成了逸郡王妃,這皇家之事果然是撲朔迷離,普通人還真沒法懂。
今日能在同一個地方見到烏龍花嫁事件的當事人,衆人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
逸郡王自小便受皇寵,恩寵不亞於宣王,甚至可以說是更勝於宣王,只因忽然惡疾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可剛病癒就得陛下各種賞賜,可見他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不輕,各懷目的人紛紛上前噓寒問暖,卻被冷麪侍衛非夜攔住。
慕吟風看着身側心不在焉的人,柔聲問道:“還在想着方纔的事?”
弄月看了看他後,輕輕點頭,沉默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又是一陣喧譁,擁擠的人羣中散開一條道,兩道身影相攜而來,男的紫冠束髮,錦袍下修長的身姿從人前走過,薄脣微抿,眉宇間透着尊貴與狂傲,而他身側的女子也是盛裝打扮美豔動人,正是宣王慕景宣與宣王妃夏青鸞。
弄月輕笑道:“這下更加熱鬧了,這些圍觀的人又有新戲看了。”
慕吟風神情自若,只瞥了一眼便不再多瞧。
“夫人若是想看好戲,還得再等等,好戲在後頭呢。”
聽他這麼高深莫測的一說,弄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將煩惱暫時拋諸腦後,心思都用在了等他說的好戲上。
慕吟風見她沒有方纔的沉鬱,他的眉目也跟着舒展。
慕景宣與夏青鸞來到他們面前停下,慕景宣這才笑着與他們打招呼。
“沒想到竟是你們先到了,吟風,今日我們兄弟兩可要大醉一場,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機會了。”
慕吟風淡淡道:“宣王說笑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但你我似乎還未達到知己的地步,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又何必浪費了好酒呢。”
如此毫不留情的回擊讓坐着的弄月忍俊不禁,人前的慕吟風果然霸氣,幾句話便讓有謙謙君子之稱的宣王爺黑了臉。
夏青鸞怔愣的看着差點成爲她夫君的逸郡王,上次宮宴是她第一次見到,準確說是記事起第一次見到,也只是遠遠的瞧見,並未如此近的細細打量,這一見竟是讓她再也移不開眼,世間竟有如此清新俊逸之人,宣王雖俊,但與眼前之人相比,還是少了幾分淡然與清新。
她的視線釘在了眼前男子身上,而她的夫婿則是沉着臉看着別人的妻子。
四人中唯一坐着的弄月拍拍手站了起來,沉聲提醒道:“宣王妃這般看着我家郡王可是大大的不妥啊,莫不說我就在眼前,就連宣王爺也在場,您這如飢似渴的盯着別的男子看,是要置宣王於何地。”
夏青鸞瞬間羞紅了臉,從小到大從未有人這麼與她說話,而且還是當着兩個男子的面毫不留情的羞辱,她且羞且惱,低着頭道了句:“是妾身失禮了,還望郡王贖罪。”
弄月咋咋嘴,京中第一貴女我見猶憐的樣子還真是不同凡響,她都忍不住懷疑是自己說錯話了,惹得美人泫然欲泣,這可是天大的罪過。
“宣王妃知道失禮就好,若是不小心惹惱了我夫人,恐怕就不是一句贖罪能了事的。”
慕吟風淡淡的語氣說着刺人的話,弄月都想替他鼓掌了,這廝還真是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完全一個鐵石心腸,可想起他的話心裡沒由來一陣暢快。
慕景宣面子掛不住卻又不好發作,說道:“她一個婦道人家,若是有失禮之處,我替她給你們賠禮。”
這算是維護?
對比之下慕吟風可是勝了不止一點半點,弄月心道今日之後,逸郡王寵妻的傳聞可就是名副其實了。
慕吟風神色淡淡也不表態,只說了句不相關的話,卻如一道驚雷平地而起,震耳發聵。
“我聽說宣王爺日前喜得貴子,敬親王府這邊還未來得及上門賀喜,今日我便在這裡提前恭賀了。”
慕景宣震驚,夏青鸞則是不敢置信。
弄月也是有瞬間驚愕,後又想起慕吟風說的好戲在後頭,原來他所說的好戲是這個,的確是一出好戲啊,剛成親還未到半月,那麼快就喜得貴子。
好戲之所以稱之爲好戲,是因爲戲本身就很精彩,如今看來,宣王這齣戲不好唱了,傻子也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正妃剛進門,庶子就出來了,這不是打夏相的臉嗎?
許多伸長耳朵聽的人被這消息震撼到了,一時間只聽到議論聲,宣王新婚燕爾之際喜得貴子,還有比這更讓人震撼的嗎,當然是沒有了。
弄月笑道:“恭喜王爺喜得貴子,恭喜王妃這麼快就當母親了,恭喜啊。”
她聲音一出,身旁的人都圍了上來,連聲恭賀,夏青鸞羞憤難當扒開人羣掩面離去,而宣王則是臉色青白交加的站在人羣中一言不發。
慕吟風握着弄月的手笑着離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參不參加宴會已經不重要了,餘下的戲改由他們自己演,他倒要看看這老謀深算的夏相該怎麼處理他忽然多出來的‘外孫’有便宜外孫可以抱,或許會喜出望外也不一定。
出了相府,弄月終於可以放開大笑。
“哈哈……”
“哈哈……慕吟風你真是有仇必報,你故意挑這個時間說出來就是想讓宣王得子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還能攪了泠弦的洗塵宴同時讓夏相丟光老臉,我是自愧不如,打今兒起我拜你爲師吧。”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勾着腰都快蹲到地上了。
慕吟風淡笑着,將她扶住,又是攔腰一抱將她抱進了馬車。
ωωω _тт κan _¢ 〇 “非夜,去歡喜樓。”
非夜應了聲是,緩緩的駕車離去。
已近黃昏,本是孤寂冷清的時辰,相府之內卻是無比熱鬧。
“你怎麼知道慕景宣喜得貴子了,該不會是派人跟蹤他吧?”靠在車壁上,弄月言笑晏晏的望着他。
長臂一展將她摟在懷中,低聲在她耳邊說道:“這點小事無需我派人跟蹤,只不過是很早以前就安排了眼線罷了,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日前有人給他生了兒子。”
弄月靠在他肩上,把玩着他的手指,說道:“他也真夠糊塗的,自己做了什麼難道都不記得嗎?更何況生孩子絕非小事,還是皇家血脈,該是很重視纔對。”
“對了,孩子的母親是何人?”
慕吟風笑道:“據說是鴛鴦樓的一位清倌兒,十月前在鴛鴦樓偶遇喝醉的宣王,一見鍾情成就好事,後來宣王春風一度悄然離去,這位女子苦苦等候,三個月後宣王沒等到卻等來了腹中已有三月的孩子,事關皇家血脈,鴛鴦樓的老鴇自然不敢怠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昨日一早那女子終於順利產下一子,鴛鴦樓派人到宣王府報喜正巧宣王不再便被王府管家轟走了。”
“鴛鴦樓的人怎會到了生產時纔去宣王府報喜,我猜定是你在從中作梗,鴛鴦樓的人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對不對?你等的就是這一天,慕吟風你能再黑一些嗎?”她悶頭在他懷裡,戳着他的心口問。
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手中,他答道:“我只對你白。”
弄月悶頭笑道:“還好花轎換錯了,不然那個便宜兒子就歸我了,那場面太過慘烈,我膽子小,經不住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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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紛飛,好冷滴說,就連文文也是冷冷地~
美人們都不冒泡,飲也很孤獨……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