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沫被好友花癡的樣子逗笑了:“我當然要祝福你了,只是你得跟我透露一下嘛,就一下下。”
米然笑着眯了眯眼睛:“絕對不行!這樣吧,等我跟他的關係確定下來,我第一個告訴你,保證讓你大吃一驚,怎麼樣?”
夏子沫聽好友的話撇了下嘴,故意嘆了口氣道:“好吧,不過你可要看準了,別上了那個人的當就行。”
米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放心吧,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銷售部經理我可不是白當的。不過你可別笑我,其實我跟他八字還沒一撇呢,但是我認定他了。”
“那就好!加油!”夏子沫笑笑,心裡也替好友開心不已。
“子沫,說說你吧,你這段時間怎麼樣?陸灝川對你還好嗎?那個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他沒變相折磨你吧?”說到陸灝川這個人,米然開始爲自己的好朋友擔心。
聽米然的話,夏子沫感覺心裡有些不舒服,立即搖頭的解釋:“沒有,他對我很好。”
米然立即撇了下嘴,怎麼也不相信她的話:“你得了吧,他對你好?他對你好是因爲你現在還好好的活着吧?一想到他死過三個前妻,我就全身忍不住發抖,你居然還能什麼事也沒有的跟他過下去。”
夏子沫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外面的傳聞都說他不好,其實我從嫁給他到現在,他都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而且正好相反的是,他幫我買了茶室,送我爸去美國治病,還給我開了婚紗設計店,還幫我教訓了池玉秋。甚至我跟他一起出去散步掉進水塘裡的時候,還是他救了我一命。如果他真的想折磨我,他所做的這一切,你不覺得多此一舉嗎?”
米然聽好友的話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反問:“你剛剛說的這些話……是……真的?”
夏子沫點點頭:“全都是真的,他對我真的很好。而且你都想不到,有一件事……”
看好友欲言又止的樣子,米然好奇的追問:“什麼事?”
夏子沫低了下頭,沉默了幾秒擡頭看着好友道:“還記得我跟一個陌生男上報紙頭條的事嗎?”
“當然記得,不會是……那個人找上門了吧?”
夏子沫搖了搖頭,垂下眼瞼看着桌面道:“我懷孕了……”
米然眼睛一瞪的盯着她:“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夏子沫酸澀的一笑:“我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而且整個陸家全都知道了這件事。”
“天哪!不是吧?那陸灝川什麼反應?他是不是爲難你了?”米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緊盯着好友追問。
夏子沫再次搖了搖頭:“怪就怪在這個地方,當所有人都責怪我的時候,陸灝川卻一直站在我這邊,他甚至同意我把孩子生下來。你說以我現在的背景,我爸的公司倒閉破產,我爸也變成了植物人,我們家欠了一屁股的債,所有人都把我當累贅的時候,他卻始終在幫我。你之前查到的資料上不是說,他殺死過三個前妻,全都是看上了他們家的財產嗎?可我現在一無所有,他有目的的娶了我,但是一無所圖,你說這到底是爲什麼?”
她並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跟陸灝川相處的這些天裡,他爲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記在了心裡。
一次次的懷疑他,又一次次的否定自己的懷疑。
每天生活在矛盾中,讓她很崩潰。
米然聽完她的話有些不相信的打量了她幾眼,還是有些不相信:“我說子沫,你不會是這段時間跟他相處,喜歡上他了吧?”
“沒有!我怎麼會喜歡上他呢?我只是有些疑問而已,你想想,如果你遇到這種事,周圍的人全都在說他是個壞人,可他卻對你非常好,你會怎麼樣?”
米然沉默了幾秒鐘,突然一笑的道:“如果是我那個白馬王子像你說的這樣,我肯定會選擇相信他。可是子沫,你跟我不一樣呀,你去打聽打聽,這個城市裡有幾個男人是死過三個前妻的?如果陸灝川一個前妻也沒有,我肯定會鼓勵你,支持你去了解他,喜歡他,可他有前科,這是我最接受不了的。再說了,誰知道他娶你是不是爲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如果是這樣,你還是一顆棋子。等你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他還是會讓你消失。明白嗎?”
“棋子?可我總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你不覺得很可疑嗎?他那樣身價上億的人,怎麼可能會容忍自己的妻子生下跟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如果不是他另有目的,那就是他的腦子進水了。退一千步一萬步講,他愛你愛的發瘋了,纔會允許你跟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出生。你自己想一想,是哪一種?”
夏子沫自嘲的笑了笑:“他那麼精明的人不可能腦子進水,我跟他相識連一個月的時間不到,他也不可能愛我愛到發瘋……”
米然同意的拍了拍桌子:“所以呀,他一定是第一種!一定是!”
夏子沫眼神糾結的看着好友,一時不知說什麼了。沉默了半天才開口:“其實關於孩子,陸灝川說……如果我把孩子生下來……他就同意我跟他離婚……”
“他真的這麼說了?”
“嗯。”
“那你什麼打算?你要把孩子生下來?”
夏子沫咬了咬脣,接着點了點頭。
米然嘆了口氣,有些擔心的道:“唉,這件事有些矛盾,生下孩子就可以離開陸灝川。可是你一個人能把孩子養大嗎?而且身邊要是有個孩子,你以後就別想再嫁個好人家了。”
夏子沫一時間沉默了。
米然看着糾結的好友,伸手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子沫,我看不如這樣,你先保住孩子,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以後有機會能離開陸灝川,到時候你再把孩子打掉,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怎麼樣?”
夏子沫糾結的咬了咬脣,沉默了半晌後還是點了下頭:“嗯,米然,我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小心點兒,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嗯。”
午飯過後,夏子沫和好友一起回了陸氏集團。從電梯去了陸灝川的樓層,從電梯裡走出來,向着不遠處的總裁辦公室走了過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辦公室的門在此時打開了,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對上對方的臉,夏子沫的腳步頓了一下。
停在夏子沫的面前,段子臣的臉上倒是很平靜:“我來送點兒東西。”
夏子沫沒說話,只是微點了下頭,繞過他推門走進了陸灝川的辦公室,再回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看到夏子沫走進來,站在一邊的秘書蘇靜對陸灝川解釋了幾句,也退出了房間。
“過來。”陸灝川看着她的方向緩聲命令。
夏子沫走過去,停在了他的桌邊:“我有些累了,能不能去你的休息室休息一下?”
“到我身邊來,我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夏子沫走到他身邊,視線落在桌面上,看到一張紅色類似請柬的東西:“這是什麼?”
陸灝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扯,把她攬到了懷裡,雙手再在她的腰間一提,讓她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猜猜這是什麼?猜對了有獎。”
“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這是你的辦公室,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他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我的眼睛看不到,這樣摟着你是最好的接觸方式之一,再說我們是夫妻不是*,我們之間無論做什麼都是受法律保護的,你怕什麼?”
“你的眼睛看不到別人的表情,但不代表我看不到。你也要尊重一下我的感受。”
“可現在這裡沒有其他人,如果有人要進來,也會先敲門。”
“算了,我說不過你。這到底是什麼?”
陸灝川淡淡一笑的打開請柬:“這是你那個前未婚夫和你的妹妹夏美希的結婚請柬,邀請我們倆個去參加婚禮,他這是來示威了,你說我們去還是不去?”
夏子沫看着那兩個刺眼的名字,牙根一咬的道:“去!爲什麼不去?”
他把請柬放在桌面上,擡頭看着她,視線落在她的鼻尖上:“我的眼睛可是什麼也看不到,不怕帶我去丟了你的臉面嗎?”
“丟臉的是他們爲什麼是你?再說不是還有我在嗎?只要我告訴你怎麼走,你肯定不會出錯!”
他的臉上揚起一點笑容:“這麼相信我?”
“嗯,你在公司和家裡不是都走的很好嗎?”
“可他們結婚的地方我可是從沒去過,你必須詳細的告訴我方向,而且你自始至終不能鬆開我的手,真的能做到嗎?”
“做不到也得做!”
“爲什麼?”
夏子沫看着他那雙沒有焦點的眼睛:“雖然當初你是讓灝天騙我嫁給了你,但我還是想告訴段子臣,你不比他差。”
陸灝川的眸子微眨,擡手輕撫了下她的臉,脣角一揚的鬆開了她:“不是累了嗎?去休息吧。”
“好,有事你叫我。”
休息室就在不遠處,夏子沫沒跟陸灝川客氣,走進了休息室裡,準備好好的睡一覺。走到*邊坐下來,擡腿靠在*頭,四下裡打量了一下房間。發現這裡的裝修低調奢華,色調全是深色系,倒是跟外面那個男人的處事風格很像。夏子沫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邊的*頭櫃上。
最上面的抽屜敞開着,夏子沫伸手想關上,可是手觸到抽屜時,她看到了抽屜裡好像有張照片。好奇心的驅使,她拉開抽屜伸手拿了出來。
照片是一張合影,上面是兩個穿着軍裝的男人,說是合影,倒不如說是一張生活照。照片上的兩個人穿着軍綠色的襯衣,相對而坐,兩隻手緊握在一起,彼此注視着,看上去正在掰手腕。
視線落在那張熟悉的臉上,夏子沫的眼睛一閃,盯着那張五官硬朗的臉看了幾秒鐘,手指輕撫了上去。
即使是側臉,她都能看出上面的男人,正是陸灝川!!
雖然他穿的衣服看不出軍銜,但從周圍的環境可以判斷出,他確實是一名軍人!
軍人!
原來他真的當過兵!
心,突然間輕鬆了很多。身體裡像是緊繃着的一根弦鬆了一下。
在她的腦海裡,軍人是跟正義聯結在一起的。哪怕他現在已經轉業,曾經在部隊的經歷也不會讓他改變太多。
也許這個男人,真的是值得相信的。
視線慢慢落在他對面那個男人的臉上,從他的額頭和眉毛,再到鼻樑,最後到嘴脣和下巴。他的臉稍稍正面,基本能看出他的模樣。跟陸灝川一樣,他也是個五官立體的男人,臉上線條硬朗清晰,一點兒也不比陸灝川差。兩個男人的臉上都揚着一點笑容,是那種陽剛的笑,讓你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正氣在兩人視線交匯的地方開始蔓延。
從認識陸灝川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原來他也可以笑的如此陽光。不摻雜任何的雜質,如同冬日裡的暖陽,看的讓人心醉。
手指在他的臉龐上輕滑着,實在無法想像,這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外面那個失明的男人。
怎麼看,都無法把心狠手辣這四個字跟照片上的男人牽聯在一起。
耳邊迴響起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你親眼看到,和親耳聽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難道,真的另有隱情?
看着照片上另一個男人的臉,夏子沫微微皺了下眉,明明是第一次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進又想不起來。她用力的想了想,感覺頭有些說不出的疼。把照片重新放進了抽屜裡,夏子沫覺得自己可能是缺乏休息,便在*上躺下來,閉上眼睛回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
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夏子沫一睡着,居然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的她像是記起了一些往事,可當她想要看清時,眼前總是瀰漫着一團又一團的迷霧,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着。她開口努力的喊,可是對方像是根本沒聽到她的話,繼續向前走着。跟着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很久,對方突然停了下來,就在即將轉身的一刻,眼前突然閃過一張可怕的臉,她啊的一聲尖叫,在惡夢中驚醒過來。
“做噩夢了?”
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就在陸灝川的懷抱裡,臉上佈滿了一層冷汗,夏子沫有些驚魂未定的看看陸灝川,再盯着頭頂的天花板。
“跟我說說,都夢到了什麼?”
夏子沫長吐了一口氣,收回視線看着他道:“夢到了你……”她敢百分百的確定,最後出現的那張臉,就是眼前的陸灝川。
是他把自己嚇醒的。
身邊的男人笑了笑:“我有這麼可怕嗎?”
夏子沫擡頭看着他,想起了睡覺前看的那張照片:“我想問你件事,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說吧。”
“那個……我剛剛在你的抽屜裡看到了一張照片,是你跟另一個人在掰手腕。能告訴我……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嗎?”
陸灝川的眸子微眨,淡笑的反問:“爲什麼這麼問?”
“之前你弟弟陸灝天一直告訴我說,你是個軍人,但我沒看見過你當兵的照片,剛剛那張照片上你穿着軍裝,我想證實一下。”
陸灝川沉默了兩三秒,倒是沒否認:“是,上面的人就是我。是不是覺得自己一不留神撿到寶貝了?”
“跟你掰手腕的人……是誰?”
陸灝川微眨了下眼眸,緩聲回答:“戰友。”
“我以前認不認識他?”
“怎麼了?”
“剛剛我看的時候,總覺得那個人有些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陸灝川淡淡的笑了笑:“如果你以前見過他,那你肯定就認識我,因爲我跟他是生死之交。可你現在根本就不認識我,所以你也不可能認識他。”
夏子沫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同意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好奇:“這個人現在在哪兒?他也轉業了嗎?”
陸灝川笑着捏了下她的下巴:“你不會是對他一見鍾情吧?”
夏子沫的臉一紅:“我就是隨便問問。”
“跟我一樣,他也轉業了。”
“他也在這座城市嗎?”
陸灝川的視線看向天花板,那雙沒有焦點的眸子裡閃過一道暗光:“是的。”
“你們經常見面嗎?”夏子沫越來越好奇了,如果找到他那個戰友,是不是就能多瞭解一些陸灝川的事?
“不經常見,有時間的時候,我偶爾會去看他。”
“他不來看你嗎?”
陸灝川扭了下臉,視線正好落在她的眼睛上,接着快速的移開:“他來不了。”
“爲什麼?”
陸灝川把她往自己的懷裡攬了攬,把下巴輕靠在她的額頭上,聲音有些莫名的沙啞:“我們不提他了好不好?”
可夏子沫不想結束這個話題,好不容易找到一點兒瞭解陸灝川的線索,她不想輕易放棄。
“跟我說說嘛,你不會是跟他吵架了吧?不是說生死之交嗎?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起你的朋友。”
聽着她期待的話,陸灝川的眸子閉了閉,接着睜開,沉默了半晌緩緩吐出三個字:“他死了。”
夏子沫一愣,一時有些抱歉:“對不起……”
陸灝川拍拍她的肩膀:“起*吧。”說完擡腿下了*,接着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休息室。
夏子沫看着他的背影,視線落在*頭櫃的抽屜上,心裡有些抱歉。沒想到自己無意間問的話,竟然扯出了他的傷心事。
生死之交,每次提起來,一定很難受吧?
段子臣和夏美希的婚禮,很快就到了。在池玉秋和巫雲梅的張羅下,婚禮現場佈置的很豪華,幾塊大屏幕上同時進行現場直播,段老爺子對這次的婚禮很重視,無論從現場佈置還是婚禮排場,都是這個城市裡獨一無二的。別的不說,僅是夏美希身上的那件婚紗,據說就是幾百萬的數字,這還不算她身上的首飾。所有受邀的嘉賓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才能進入婚禮現場。
當然在這些嘉賓中,夏子沫和陸灝川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今天的夏子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禮服,無袖的v領設計,腰間點綴了很多亮閃閃的鑽石,裙襬剛好齊膝,配上脖頸上簡潔大方的鑽石項鍊,整個人看上去簡潔大方卻又不失高貴典雅的氣息。按照陸灝川說的,她輕挽着他的胳膊,不停在他耳邊提醒該怎麼走,向前還是向左,碰的人是張三還是李四,她全都介紹的很清楚。這裡不比公司和陸家,到場的名人和媒體很多都盯着自己,她絕不能出一點差錯。
兩個人走進婚禮現場時,陸灝川微微一笑的湊到她耳邊:“配合的這麼默契,你說我們是不是天生絕配?”
夏子沫被這個厚臉皮的男人逗笑了:“這裡可是別人的婚禮,陸總能稍微低調一點兒嗎?”
“我倒是想低調,可我身邊這位妻子,比今天的那個準新婚可是漂亮多了。我沒有低調的機會。”
夏子沫的臉微紅,看着周圍很多男人的目光向自己看過來,壓低聲音反駁道:“還不都是你的錯?人家舉行婚禮,你把我打扮的像個公主一樣,我又不是來搶風頭的?”
“那你的意思是……想打扮成村姑的樣子來參加前未婚夫和親妹妹的婚禮?你是想告訴別人,段子臣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