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顧夜城掛斷了電話,姚佩佩不解地皺了皺眉,見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開口問了句,“弱弱的問一下,到底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不對勁。”
牀上僵硬着的男人,隨意地擡頭瞥過她一眼,抿了抿嘴脣,似是有些不耐煩,“若是馮笛因爲這件事給暴露出來,那後果會很嚴重。”
“爲什麼?”
“因爲他是逃犯,即使勢力再大,私底下工作還沒人過問,若是浮出水面來,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羣衆也不會允許的。”
顧夜城義正言辭,像是對這件事非常瞭解一樣,更像是仔細琢磨過這件事,讓姚佩佩竟無言以對,因爲他說的那麼有道理。
然而雖然他們那個都是男人的圈子姚佩佩不懂,但是也可以正好以她的角度看待問題,所以她天真地說了一句,“你怎麼知道他會暴露,既然能隱藏得了這麼多年,怎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就懈怠?”
“呵呵。”顧夜城無奈一笑,感覺有些無奈,只是搖搖頭並沒喲說什麼,好像在說這女人根本不懂,那就不必跟她費口舌。
新聞鋪天蓋地,街頭到處都是報紙上的宣傳,姚佩佩就連出來買個東西,都能見到小區內的公告欄上貼着新聞報紙。
對此她感到疑惑不解,難道這是馮笛另有安排?故意這樣做,才能光明正大的和顧夜城爲敵?其實自從那日一同進餐之後,她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結,總覺得馮笛看向顧夜城的眼神都那麼不友好。
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還沒等這位大咖做什麼,他女兒就綁架了自己,想到這,她不禁又冒出一身冷汗,那幾日簡直就是對她身體和心靈的璀璨,痛苦不堪。
進入別墅,看到沙發上正織着毛衣的秋姨,她淡然一笑,打起招呼。拎着顧夜城要求的食物準備上去的時候,卻被一把叫住。
“佩佩,新聞上的事情和你是不是有關係。”秋姨叫住她,淡淡地問道。
之前爲了不讓她擔心,並沒有把失蹤這幾日的事情說的嚴重,更沒說出被綁架的事情,只是說出了點小意外。然而面對各大衛視的報道,秋姨越發覺得不對勁,並且現場外面的車正是顧夜城的那輛黑色跑車。
“秋姨,你想什麼那,新聞上說的那個女人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顧夜城……夜城那傷也只是被歹徒給不小心傷到的。”
秋姨一聲嘆息,將手裡的活兒放到了一邊,像是在想些什麼事情。隨後語重心長地說道,“當初馮家和你們家關係還算不錯,但是由於你公公,也就是夜城的爸爸,導致馮笛坐了牢,現在他失蹤了,我怕他再次出現會對你們不利。”
“什麼?”姚佩佩頓時感到驚訝極了,瞪大了眼睛快步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是顧夜城他爸爸的原因?怎麼可能……顧夜城和他們……關係還蠻好的啊。”
“不全是他的原因,只不過他們那時候共同做了一個項目,一共是五個參與者,其實這個項目是涉嫌違法的,最後不得已被警方發現了之後,出了馮笛意外其餘幾個人共同商量,將罪行全都推到了他身上。所以這件事顧庭有份,當然害馮笛的也不只有他一個人。”
“怎麼可能,顧夜城和馮笛之間還談過那麼多合作。那之前的糾紛,顧夜城他知道嗎!”姚佩佩大驚,雖然她更願意相信顧夜城和馮笛背後並不和,但是表面上並沒有秋姨說的嚴重,更不像是仇家的相處方式。
既然如此,這兩人又能達成這麼多項合作,到底是什麼原因?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顧夜城躲避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主動前去談合作?
腦海中的問題一個個接連迸了出來,讓她感到非常不安。好像被綁架的事情纔剛剛發生,自己還沒能完全從中脫離出來,然而帶給自己希望的是顧夜城,救自己出來的也是他,甚至還受了傷,這一切加起來足以讓姚佩佩感到痛心和愧疚。
現在,她又欠下顧夜城一筆債,這人情債無論如何都要還,不能虧欠。她即便再感激,還是不能徹底將她自己和那男人融合到一起,彷彿還是不同世界的人一樣。
只不過,事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她迫不及待去追問。
之間秋姨無奈地搖搖頭,“果然還是和你們有關係,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夜城和他之間竟然有這層的關係,看來他真的是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不行,我要馬上去告訴他!”姚佩佩咬緊了嘴脣,心中一陣擔憂,連忙起身離開沙發,跑上了樓去。
推開臥室的門,顧夜城並沒有躺在牀上,而是站在窗前,悠然地捧着一本書專心致志地看着,聽聞身後的開門聲後,緩緩回過頭來,一臉輕鬆地看着焦躁不安的姚佩佩。
“喲,這是怎麼了,這麼着急,打算投胎呢?”他上下打量她一番,一臉鄙夷的說道。
姚佩佩關上門,大喘着氣說道,“顧夜城,馮笛可能會害你,你要小心!”
即使她顯得如此焦急,顧夜城也只是不經意地挑了挑眉,“哦?何以見得?”
這男人一向都是急性子,這下卻一直像是無所謂一樣,根本不做任何關心。姚佩佩不禁更加着急,並且氣憤。
“我說真的呢,你知不知道他之前就是因爲你爸爸坐牢的?這樣的關係怎麼可能是和你真心談合作,一定是故意接近你,然後處心積慮地害你。”
姚佩佩義正言辭,眉毛皺成了一條線,微微地氣喘吁吁,讓她的胸口上下均勻地起伏。見她這副樣子,顧夜城頓了頓,隨後竟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擡手捏捏她的臉蛋無奈地搖搖頭。
這下讓她更加疑惑不解,這算是鬧哪樣,“你不擔心嗎?”
“擔心,當然擔心,不過那又怎樣,你不也是才告訴我。”顧夜城淡淡地說道,手順勢向上滑去,摸了摸姚佩佩攏到後腦勺的頭髮。
然而剛纔那略顯不開心的語氣更像是“撒嬌”,這樣形容顧夜城實在不妥,但事實就是這樣。撒嬌中略帶埋怨,好像在責怪姚佩佩爲什麼不早點告訴他,現在就算告訴了他也全都沒什麼作用,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
對於這一個奇奇怪怪的反應,姚佩佩實在是無奈至極,抿了抿嘴脣,臉上呈現不愉快的表情,掃下男人的雙臂,氣結地走向沙發一屁股坐了下來。臉上的不悅還沒有掃除,只是翻着白眼不滿地擡着眼皮,看向顧夜城挑釁的表情。
還真是個可愛的女人。顧夜城輕聲一笑,向她走了過去。還沒有走到那沙發前的時候,手機便開始瘋狂的震動。他轉頭看向亮着的手機屏幕,似是思考了一瞬,才恍然走過去拿起手機。
他故意打開的免提,也不知是懶得接起電話,還是故意讓姚佩佩聽到,反正就是把手機往桌上一扔,他倒是悠閒地坐上了座椅,小心翼翼地倚靠,怕觸碰了傷口處。
“顧少,”電話外音想起阿倫的聲音,“馮總正在公司大發雷霆呢,說你不顧忌他的感受,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就前去找他女兒,他現在非常生氣,還要斬斷好幾項合作。”
顧夜城輕嘆一口氣,“就讓他演吧,看他能演到什麼時候。至於他女兒,要是沒有他的命令,怎麼敢跟我作對,就是他在背後指使的,現在倒是怪起我來了。他不是想跟我作對嗎?好啊是時候揭開事實真想了。”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姚佩佩,知道電話開了外因後,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幾圈,豎起耳朵聽着電話裡的的內容。聽到顧夜城這樣說,她簡直驚呆了,怎麼自己沒想到這一點!
還以爲是馮雙雙擅作主張,不顧他爸爸的感受,竟然公然爲他抹黑。而顧夜城說的十分有道理,沒有那男人的指令,誰敢跟他顧夜側作對?
馮笛不敢公然破壞兩人的關係,只能藉助旁人的力量,假裝成是顧夜城這邊先不仁,他也就有不義的理由了。那麼也就是說,原來是他想要綁架自己的啊。
她倒吸一口涼氣,看來事情真的不可以只看表面,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原來危險的生物並不是看起來的那些,暗藏的還有許多。
“那您打算怎麼辦?”阿倫在電話中問道。
“晚上給你郵件,等令吧。”
電話掛斷後,房間內的空氣好像並不輕鬆。透過顧夜城的雙眼,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在思考某些事情。雖然非常好奇,但是姚佩佩並不敢打斷他的思路,事情似乎變得嚴重了起來。
原鼎天公司已經徹底更名爲顧氏集團,而那公司裡和馮笛之間達成的合作,在同一時間全都被斬斷。若不出意外,公司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外加上會失去外界的信任。
很明顯,警方几乎已經能偶確認馮雙雙就是馮笛的女兒,但是卻仍是沒有行動。那麼,顧夜城也該做點什麼了。
他悠然地坐在辦公室,手捧一小杯咖啡,愉快地喝了起來。他擡眼看向長沙發上低頭玩平板的姚佩佩,說道,“還想看看馮雙雙的新聞嗎?多多益善怎麼樣?”
“我爲什麼要看她,”她低着頭,繼續玩着自己的,頭也不擡地說道,只是話一出口,她立刻又補充道,“該不會!是你安排的吧,她鋪天蓋地的新聞!”
這下她是擡起頭的,驚訝地看着顧夜城的方向。
只見他搖搖手指,否認了她說的話。揚起邪魅的嘴角,好看地露出笑容,“那是馮笛安排的,既然今天她的事情平緩了好多,我不介意讓他們繼續火下去。”
“什麼意思……”
“你不用管了,等着看好戲吧。”
話畢,他又低下頭,滿意地看着桌上的文案,絲毫看不出因爲失去馮笛的合作而感到心煩。而沙發上的姚佩佩,只能皺了皺眉,不懂他到底在做什麼。不願頭腦風暴,就只好繼續玩着自己的換裝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