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嬌一直在那附近守着,江雲非和凌少川先後過來找到歉歉,她都躲在暗處,怕他們知道是她告的密,她不敢現身。
凌少川和江雲非向南追去了,她又怕他們會出事,於是把歉歉送到一家賓館裡,並囑咐他千萬不要出來。
她還叮囑歉歉,如果有人打電話問那個掉手機的阿姨的情況,就說她被帶到往城南走了。
所以楚依然後來才知道往城南追。
陸雨嬌出來攔車想跟去看一看,結果又攔到了萬千虹的車,然後左俊逸又趕來了,這才導致他們全部都被潘豐茂給抓住。
如果不是秦少嵐和楚依然及時趕到,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潘豐茂的講述,聽得柳芽兒和楚依然渾身打顫,而江雲非和凌少川則滿臉都是痛。
尤其是江雲非,他都心痛得無法形容了!
他一直不知道,陸雨嬌原來活得有這麼苦、這麼慘、這麼累、這麼可憐!
爲了孩子,她受了多少罪啊!
在他和陸雨嬌發生關係的時候,也看到過陸雨嬌身上的傷,不過他沒有問,因爲他以爲是凌少川弄的。
www● тTk an● ¢O 雖然並不明白凌少川爲什麼要在陸雨嬌傷上留下那些傷,但他也沒法問出口。
潘豐茂講完了,瞪着陸雨嬌罵道:“都是你這個賤女人壞了我的好事,如果我抓住那個小女傭的時候,你不報警,老子的復仇大計就成功了,你個死女人害得我報仇成了一場空,老子做鬼都要繼續咬你!”
柳芽兒打了個寒噤,凌少川伸手握住她的手。
柳芽兒的心一暖,卻輕輕抽回了手,挽住了楚依然的胳膊。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轉身向潘豐茂走去。
江雲非已經怒不可遏了,大吼一聲:“你這個人渣!我殺了你!”他衝過去就是幾拳。
凌少川當然也憤怒不已,這個惡魔折磨了陸雨嬌那麼多年,還把柳芽兒弄得滿身都是傷,他也撲過去對他拳打腳踢。
兩個人一頓拳腳,打得潘豐茂口鼻來血,倒在了地上。
陸雨嬌看着這個惡魔,他終於有了今天,但她一點兒也不解恨。
他害了她多少年啊,從歉歉兩歲的時候就被他強行帶走,這五年她像活在暗無天日的地獄裡,一直在被他折磨中渡過,她的心裡有太多太多的恨!
她脫了高跟鞋,尖叫着:“潘豐茂!我殺了你都不解恨!”
她撲過去,提着鞋在他頭上亂打,一邊打一邊罵:“你這個惡魔!你這個人渣!你這個魔鬼!你這個挨千刀的!你去死!去死!去死!”
高跟鞋砸在潘豐茂的頭上,他的臉上傷痕累累了,卻還嘴硬地說:“賤女人,如果老子沒有被姓左的廢掉,老子夜夜弄得你死去活來!”
陸雨嬌更憤怒,轉身抱起一塊石頭向他頭上砸去。
“不可以!”秦少嵐喊了一聲。
江雲非急忙上前抱住陸雨嬌,她的手一偏,石頭砸在了潘豐茂的腿上,他嗷嗷地慘叫起來。
陸雨嬌號啕大哭:“爲什麼不讓我打死他?爲什麼不讓我打死他?”
楚依然過來說:“你如果打死了她,你也會坐牢,不划算。”
陸雨嬌已經爲這個人渣搭上了幾年的青春,如果再爲他坐牢,就更不值得了。
柳芽兒也過來拉她的手,她不知道怎麼用語言安慰她,只能用行動表示。
陸雨嬌哭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白狼向秦少嵐請示:“先生,這羣人怎麼辦?”
秦少嵐看了看,這羣人不下二十個,應該都犯過事,最好的辦法就是交給警方。
他把凌少川叫過來,問:“凌先生,潘豐茂所說的你父親的事情,你瞭解嗎?”
凌少川點頭:“我父親當年爲一點小事和潘豐茂的父親發生衝突,芽兒的父親救了我父親,後來他父親就報復到了芽兒父親的身上,把她父親打成殘廢,還燒了她家的房子。
“我父親知道後,又找人報復他父親,把他父親也打殘了,也燒了他家的房子。
“只是我不知道那人還有一個兒子,並因此成了孤兒,現在更因這件事給芽兒招來了大禍。”
秦少嵐說:“你父親找別人做的?”
“是的。”
“既然你父親當年沒有事,”秦少嵐說:“就說明潘豐茂的父親那時候就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做的,他生父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現在潘豐茂所說也只是他的猜測,警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對你父親採取措施,所以你父親不會有事。我建議還是報警。”
凌少川也知道,這麼多的人,不報警,他們弄着也不好辦。
如果放走,他們以後又會作惡。
他點頭說:“行。”
左俊逸已經聽見了他們的談話,說:“我打報警電話。”
他打完報警電話,又問陸雨嬌:“小雨,你那天已經離開了,怎麼會又落到了潘豐茂手裡?”
陸雨嬌哽咽着講了經過。
那天她看見大家都安全了,就悄悄離開去找兒子。
她想帶着孩子遠走高飛,不僅躲開潘豐茂,也要躲開和她有關係的三個男人。
她知道潘豐茂活不了多久,想着只要再躲半年到兩年,潘豐茂死了,他就再也不能威脅她和兒子了。
陸雨嬌帶孩子到火車站,買了火車票正要上火車,歉歉突然肚子痛,痛得在地上打滾。
陸雨嬌嚇壞了,車站工作人員馬上把歉歉抱到醫務室,一檢查,懷疑他得了急性闌尾炎,必須馬上轉到大醫院做手術。
陸雨嬌雖然想逃,但兒子現在性命攸關,她不敢大意,趕緊轉到了火車站附近的醫院裡。
歉歉確診是闌尾炎,做了手術後,也不敢走動,陸雨嬌儘管心急如焚,仍然只能耐心地守着他。
一個星期後,歉歉出院了,陸雨嬌急忙帶他去趕火車。
不料他們剛出醫院就被潘豐茂的人拉上車帶到了鷹見愁,作爲人質要挾左俊逸和凌少川,直到秦少嵐的人把他們全部救了出來。
她說完突然向柳芽兒跪了下來,說:“芽兒,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你被潘豐茂抓住,害你受傷……”
柳芽兒急忙拉她起來:“不怪你,不怪你,你也是被逼的,是這個人太壞了。”
在陸雨嬌講述的時候,狼隊隊員已經將潘豐茂及其手下綁了個結結實實,對他們交代的罪行都作了記錄,綁在潘豐茂的身上,署名“正義人士”。
不久,遠處一陣警笛響起,秦少嵐向山下望去,有多輛車開過來了。
楚依然說:“他們來得好快。”
秦少嵐回答:“他們是就近調派的警力,自然快。”
他回頭對大家說:“警察來了,跟警察打交道很麻煩,我們就先撤吧。”
大家都說好。
狼隊以前在外國混跡黑道的時候,名聲極爲響亮,他們都不願意和警方碰面,於是另外探了一條下山的捷徑,一羣人很快下山來到了各自的車旁邊。
上車的時候,大家相互謙讓,實際上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坐。
江雲非和左俊逸都希望陸雨嬌能坐自己的車,因爲他們都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而凌少川和萬千虹也都希望柳芽兒坐自己的車,因爲他們也有話要和柳芽兒說。
不過,這幾個男人因爲各自的原因,都不好把邀請的話說出來,只是坐在自己的車裡,默默地盼望她們能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也就是說,他們把決定權交到了兩個女人的手裡,但這兩個女人也十分爲難。
四個男人的眼睛裡都流露出熾熱的火苗,如果她們上了其中一部車,就意味着會讓另一部車上的人失望!
正在兩個女人猶豫不決的時候,秦少嵐說話了:“大家先上車,有什麼事回到城裡再說,我們這麼多車目標太大,警方發現就麻煩了,這樣手續那樣詢問,幾天幾夜都弄不清。”
秦少嵐這一說,楚依然也趕緊催促:“對!對!先上車!先上車!”
柳芽兒很自然地走到了凌少川的車旁,她現在對萬千虹還有着怨恨的情緒。
如果不是看見萬千虹和肖若柔抱在一起,她也不會失魂落魄地走到那個衚衕裡去,那也不會遇到這種倒黴事情了。
不過,按照潘豐茂的說法,就算那天萬千虹那件事情沒有刺激到柳芽兒,他們也會想辦法抓走她的。
柳芽兒上了凌少川的車,萬千虹的臉上很憂傷,但此刻他什麼也沒有辦法說,只能默默發動車子往前開走了。
陸雨嬌則上了江雲非的車,她沒有坐在副駕駛座上,而是拉着歉歉坐在後排。
歉歉這一晚上也嚇壞了,這會兒安全了,他很疲乏,想睡覺。
陸雨嬌將他抱起來摟在懷裡,說:“兒子,睡吧。”
歉歉窩在母親的懷裡感到很溫暖,在車子搖搖晃晃中,他慢慢睡着了。
江雲非不斷從後視鏡裡看陸雨嬌,她只管看着歉歉發呆。
過了很久,江雲非問了一句:“兒子睡着了?”
陸雨嬌隨口“嗯”了一聲,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妥,忙岔開話題,說:“今天……謝謝你們……”
江雲非說:“謝什麼,我又沒有幫上忙,要謝也得謝秦大哥。”
陸雨嬌不說話了,她在心裡默默地感謝今天來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