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洪偉經常不在家,中午的時候,劉巧蘭和柳芽兒就買了菜,和凌家的保姆阿姨一起到柳成鬆那邊去做飯。
幾個人步行過去,吃完飯陪柳成鬆聊天,下午再步行回來做晚飯。
劉巧蘭很健談,跟柳芽兒講凌少川小時候有多調皮,講凌洪偉怎麼訓他:“他爸爸一生氣了,就喝令他跪下……”
柳芽兒想起了凌少川打她的時候,也習慣叫她跪下,原來是跟他父親學的。
凌少川比她大了九歲,如果他們沒有陰差陽錯結爲夫妻,那她應該把他叫哥哥。
在她的老家,哥哥教訓妹妹,也會喝令跪下的。
柳芽兒到現在心裡都沒有結婚了的概念,也沒有把凌少川當丈夫看待,她的心裡最多就是把他當哥哥的。
所以回到東城兩個月了,她對凌少川幾乎沒有刻意地想過,對她來說,那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她更盼望,以後再也不要回海城,再也不要到凌少川身邊去了。
白天她跟劉巧蘭高高興興地做家務、上街、聊天,晚上看會兒電視,然後倒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
……
凌少川對柳芽兒的想念越來越強烈,他終於忍不住了,開車回去了一趟。
凌少川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家裡沒有人。
他猜測柳芽兒在她父親那裡,馬上又到柳成鬆那邊,果然母親和柳芽兒都在。
“少川回來了?”劉巧蘭最先看見兒子,喊他。
他應了一聲,進來先看了柳芽兒一眼。
柳芽兒大腹便便,他那時候給她買的最大套的衣服,現在穿在她的身上剛剛合適。
這樣的柳芽兒身材顯得很臃腫,但他卻覺得這時候的她最美。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懷孕的女人這麼漂亮。
柳芽兒看見他,眼神卻有一些恐懼,隨後想到這是在東城,凌少川脾氣再壞,也不可能在這裡打她,她的心才慢慢定下來。
幾個人又陪柳成鬆聊了一會兒,就回凌家。
劉巧蘭和保姆阿姨在前面一邊走一邊閒聊,柳芽兒大腹便便,走得比較慢,凌少川有意放慢腳步等她。
柳芽兒跟了上來,卻一直跟在他後面,不和他並排走。
她低着頭,兩眼看着自己的腳尖。
凌少川聽着她的腳步聲,她的腳步聲總是這樣,細碎,還有點慌亂。
凌少川想跟她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這對夫妻從來沒有平等地交流過,他現在面對柳芽兒也無話可說。
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一前一後回到了凌家。
凌少川進門看見了父親,喊了一聲“爸”。
他的喊聲未落,父親就罵起來:“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你媳婦回來幾個月了,你不聞不問,你眼裡到底有沒有丫丫?”
凌少川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凌洪偉繼續罵:“幾十歲的人了,一點不懂事,丫丫肚子裡懷着你的種,你也不關心?”
劉巧蘭插話說:“老凌,讓他們小兩口說會兒話。”
凌洪偉不說話了,凌少川趕緊向柳芽兒遞了個眼色,示意她進臥室。
柳芽兒紅着臉跟在他後面進了臥室,凌少川將門關上,轉身來到牀邊,柳芽兒遠遠地站着,侷促不安地看着他。
凌少川柔和地說:“過來。”
柳芽兒走到他面前站住,他把她拉到身邊,先揭開衣服看她的肚子。
肚子很大,他擡手在她的肚皮上輕輕撫摸,柳芽兒有點不自在,三個月沒有和他在一起,她很害羞。
凌少川問:“胎兒有沒有動?”
柳芽兒臉紅紅的,說:“有。”
“在哪邊動?”
“右邊。”
他將手在她的右腰輕探:“這裡?”
“嗯。”
凌少川的手按了一會兒,他感覺到了胎動,心裡突然就興奮了。
他把柳芽兒拉進懷裡,吻她。
柳芽兒掙扎了一下,在這裡和凌少川接吻,她有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害怕凌家父母聽見。
但凌少川沒有放開,柳芽兒見他的動作並不劇烈,她也就不再掙扎了。
吻着吻着,他就想要她了,又怕父母喊吃晚飯,他只能忍着。
凌少川一放開柳芽兒,她就跑了出去,她也怕凌少川現在就要逼她和他行房事。
吃飯的時候,凌洪偉又教訓凌少川:“丫丫在你那裡半年時間,就像沒吃飯一樣,瘦得不像樣,你狗東西是不是虐待她了?”
凌少川否認:“沒有。”
“兔崽子你聽着,如果我知道你欺負丫丫了,我打斷你的狗腿。”
凌少川不說話了,柳芽兒感到他很不高興。
她也默默地低頭吃飯,心裡忐忑不安,怕他現在受了氣,晚上會拿她出氣。
在父親的訓斥和母親的嘮叨聲中,凌少川鬱悶地吃完了晚飯,馬上就進臥室去了。
柳芽兒不敢進去,她幫着收拾碗筷,又一直呆在客廳裡跟劉巧蘭和保姆阿姨聊天。
凌少川在臥室裡焦灼不安,他進來足足一個小時了,柳芽兒都不來瞧他一眼,他心煩得厲害。
他就是想見她纔回來的,可這女人老呆在外面不進來,算什麼事?
如果在海城,他早就叫她滾進來了,但在這裡不能吼,又不好意思出去叫她,就只能自己呆在屋裡鬱悶。
柳芽兒一邊陪劉巧蘭和保姆阿姨說話,一邊不時瞧凌少川的房門一眼,雖然知道凌少川不可能在這裡罵她,但她還是惴惴不安,怕他突然出來吼:“柳芽兒,還不給我滾進來!”
正想着,凌少川就出來了,她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只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嚇人,她慌忙低下頭。
凌少川掃了她一眼後,就看向了他母親,說:“媽,這麼晚了,你們還不休息?”
“我們這就睡了,”劉巧蘭反應過來了,回頭對柳芽兒說:“丫丫,你不用陪我們,少川回來了,他又不愛和我們聊天,一個人呆在臥室裡悶,你進去陪他說說話。”
“哦。”柳芽兒不得不站起來,說:“媽,阿姨,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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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早點睡。”
凌少川站在臥室門口,柳芽兒越走進他,心裡的壓力越大。
她低着頭,抑制着心裡的恐慌和不安來到他身邊。
凌少川側身讓開,她進去了。
凌少川向母親招呼:“媽,阿姨,我們睡了,您們也早點休息。”
“等等,”劉巧蘭過來,低聲說:“丫丫懷着孩子,你們做那事別太用力,小心傷着胎兒。”
凌少川的臉一紅:“知道了,媽。”
凌少川關上門,轉身看見柳芽兒侷促不安地站在牀邊,低着頭,溫順得像個罪人。
柳芽兒的心裡在後悔一件事,後悔她不該被江雲非誘惑,對他說她愛他。
在她看來,她一個已婚的女人,對丈夫以外的男人說“我愛你”,就是不守婦道,這也是她現在怕凌少川的根本原因。
因爲她怕凌少川把這件事告訴凌家父母,那她就真的成了罪人,在凌家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凌少川走到她身邊,問:“洗了澡沒有?”
柳芽兒正在出神,被他突然的說話聲嚇得打了個哆嗦。
凌少川看見她雙肩一抖,他眉頭皺緊了,不耐煩地說:“你怎麼回事?我問句話你打什麼哆嗦?你做了虧心事了?”
如果父母看見她聽他說話都打哆嗦,不罵死他纔怪。
“我……”柳芽兒驚慌地擡頭看着他:“沒有,沒有。”
看見她眼裡的驚慌,凌少川的心一軟,努力將聲音放柔和:“你洗澡了沒有?”
“洗了。”
“那睡覺。”
凌少川將她拉到身邊,幫她脫掉衣服。
柳芽兒想阻攔他,又不敢,只能控制着心慌由他脫。
凌少川將她抱上牀,迫不及待地和她親熱。
柳芽兒一臉緊張地看着他。
凌少川很想和她深度揉合,但因爲顧忌胎兒不敢用力,只能溫溫柔柔地要她。
柳芽兒的緊張感慢慢消失了,她以爲凌少川是怕他父母纔不對她粗暴。
雖然在海城他知道她懷上孩子後就對她溫柔了一些,但那隻限於牀事,平時他還是會吼她,連喝牛奶都要罵着她喝。
在這裡,凌少川一點兒也沒有在海城的霸氣。
這一個晚上,兩個人只是無聲地纏綿,幾乎沒有一句交談。
次日一早,身體得到慰藉的凌少川心滿意足地回海城去了,柳芽兒也鬆了一口氣。
他在家裡,總是讓她感到莫名地緊張。
凌少川回到海城後,閒着的時候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計算柳芽兒生產的日子。
時間混起來很快,轉眼間,柳芽兒臨盆的日子快到了,凌少川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柳芽兒生了,他着急地想看看是兒子還是女兒,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一急醒了。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他乾脆起來,連夜開車回到了東城。
他到家的時候,柳芽兒已經發作了,父親不在家,母親和保姆阿姨正準備送柳芽兒去醫院。
他趕緊把柳芽兒抱上車,和母親一起將她送進了醫院。
柳芽兒進了產房,凌少川和母親在外面等,母親坐立不安,不斷跑到產房門口張望。
凌少川對生小孩還沒有什麼概念,他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和艱難,所以有些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