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非燒的泡菜魚味道果然正宗,柳芽兒看得饞涎欲滴,這應該是她十八年來看見過的最有食慾的泡菜魚。
江雲非說:“丫丫,菜好了,你去叫他們吃飯。”
“哦。”柳芽兒匆匆跑上樓,客廳門沒有關。
她害怕再次看見陸雨嬌和凌少川親熱的畫面,走到門邊就放輕了腳步,小心地在門邊探出腦袋偷瞧屋裡的情況。
不料,凌少川的眼睛一直看着門口,她的頭伸出來,正接觸到他冰冷的視線,她哧溜縮了回來,心一陣狂跳。
凌少川揚聲問:“什麼事?”
柳芽兒定定神,說:“吃飯了。”喊完她快速跑了下去。
幾個人走進飯廳,江雲非已經把飯菜全都端上了桌,正拿着湯勺往碗裡舀湯。
“第一碗,”他放在柳芽兒面前:“丫丫最辛苦,功勞最大,所以你先喝。”
柳芽兒的臉又紅了。
凌少川掃了她一眼,他感到江雲非的溫柔和多情,正在讓這個不被他承認的小妻子動心。
江雲非把第二碗放在陸雨嬌面前,說:“女士優先,有了女人的美,男人才有奮鬥的動力,這個少川的體會一定最深。”
陸雨嬌翻他一個白眼:“舀碗湯也有這麼多的廢話。”
“第三碗,少川的,你是主人,感謝你讓我和雨嬌蹭飯。”
凌少川端過碗就喝。
江雲非換了一個大碗說:“第四碗,江雲非的,他忙了一上午,無怨無悔,多喝點。”
陸雨嬌撲地笑出聲來:“自私鬼。”
江雲非拉柳芽兒坐下:“丫丫,快喝湯,你這麼瘦,需要多補一補。”
柳芽兒看見凌少川沒有看她,她忐忑不安地坐下來,低頭喝湯,魚湯的味道真是鮮美,她很快就喝了大半碗。
江雲非把魚頭給她挑過來說:“丫丫,魚頭給你,魚頭的營養價值高,你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趕緊豐滿起來。”
柳芽兒說:“你別給我挑,我自己吃。”
“你當然自己吃,難不成希望我給你喂?”
柳芽兒的臉唰地通紅。
凌少川瞥柳芽兒一眼,又看向江雲非說:“雲非,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是嗎?承蒙誇獎,我繼續發揚。”
陸雨嬌撇嘴:“江雲非,你這麼聰明的人,聽不出來少川這話的深意?”
“聽不出來,我也不想管他有什麼深意,我要照顧丫丫,沒空理你們,你們也不用理我,繼續卿卿我我吧。”
他把魚肚給柳芽兒挑過來:“丫丫,魚肚也給你,美容的。”
他又給柳芽兒挑魚肉:“你也多吃點魚肉,魚是好東西,全身是寶,既有營養,又美容。我這麼照顧你,如果你還不趕緊長肉,就太對不起來我了。”
柳芽兒的碗裡堆成了小山,她囧得不行,難爲情地說:“你別給我挑了,我吃不下。”
“沒關係,慢慢吃,我等你。”
凌少川冷眼看着江雲非的表演。
江雲非泡妞的拿手絕技就是溫柔浪漫,他帥氣的外表和含情脈脈的眼神很容易讓女人心動,幾乎沒有女人能逃過他的溫柔攻勢。
柳芽兒,這個剛從大山深處來的鄉下姑娘,她的心單純得有如一張白紙,如果凌少川不看牢她,她很容易被江雲非的表象俘獲!
凌少川毫不懷疑,如果他放任不管,終有一天,江雲非會攻陷柳芽兒的心,她會像其他女人一樣,無可救藥地愛上他,心甘情願地在他面前褪去衣裳!
那凌家祖宗的臉都會被她丟盡!
凌少川很快扒拉下去一碗飯,起身離開了飯廳。
陸雨嬌也走了,飯廳裡只剩下了柳芽兒和江雲非,他挑起一片魚往她嘴裡喂:“叫你多吃魚是爲你好,你怎麼不聽?”
柳芽兒急忙用筷子接:“我自己吃。”
“嘴巴張開,”他肆無忌憚地摟住她的腰,“如果你不想吃筷子上的,我就用嘴巴給你喂。”
柳芽兒沒有辦法,只能張嘴接住。
“這樣多乖,吃慢點,小心別讓魚刺卡着。”
柳芽兒低頭吐魚刺,她的心一直在撲嗵撲嗵地亂跳。
江雲非的手在她的背上上下撫動,嘴裡跟她閒聊:“你家是哪裡的?”
“我家……很遠,在鄉下。”
“海城?”
“不是,”柳芽兒搖頭:“是……東城!”
“少川的老家?”
“嗯。”
“難怪你會來他家做事,你們是親戚?”
“嗯,是很遠的遠親。”
“以後不回鄉下了吧?”
“我不知道。”這也是柳芽兒擔憂的問題,凌少川不承認他們的婚事,如果他要和陸雨嬌結婚,她就必須跟他離婚,那離婚後,她是不是要帶着爸爸回鄉下呢?
“別回鄉下了,”江雲非說:“城裡多好,如果你不想在少川家做了,就到我那裡去,我以後給你介紹個男人,你嫁到城裡就行了。”
柳芽兒還沒有說話,凌少川在樓上喊起來:“雲非!”
江雲非擡頭應了一聲:“幹嗎?”
“上來!”
“什麼事?”
“叫你上來就上來!”
“霸王凌!”江雲非起身離開了飯廳。
凌少川就是不想讓江雲非和柳芽兒單獨呆在一起,才找藉口把他叫上樓。
柳芽兒急急忙忙吃完飯,剛把碗收拾完,江雲非又下來了,拉上她就走。
“幹什麼?”柳芽兒本能地往後拽。
“走,上去玩電視。”
“我不去,不看!”柳芽兒拼命往後拽,她很怕上樓。
“不去不行!”他又要抱她。
柳芽兒嚇得忙往前跑:“你……別……別……我自己走!”
江雲非笑起來:“這樣多乖!”
上了樓,柳芽兒看見凌少川和陸雨嬌坐在沙發上,相擁着在看電視。
凌少川看了她一眼,柳芽兒頓時心慌起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江雲非伸手拉她,柳芽兒忙將手往背後藏。
江雲非扶上她的肩,推着她邊走邊說:“丫丫,陪陪我嘛,你看他們兩個親親熱熱的,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孤零零的,我們也學他們一樣,坐親熱點。”
說着,江雲非已經將柳芽兒推到了沙發面前,對凌少川說:“少川,你們兩個往那邊讓讓,我和丫丫要坐!”
凌少川冷冷地看柳芽兒一眼,柳芽兒的心猛地一抖,幾乎想飛一般地逃下樓去,但她的雙肩被江雲非鉗制着,根本動彈不了。
凌少川沒有動,對柳芽兒說:“你坐那邊去。”他示意她坐在陸雨嬌的身邊。
這是四人沙發,凌少川和陸雨嬌佔據了中間,江雲非和柳芽兒當然只能一邊坐一個了。
柳芽兒巴不得離江雲非遠一點,趕緊往陸雨嬌身邊走。
江雲非將她拖了回來:“不行,我要和柳丫丫坐在一起,兩個人分開坐有什麼意思?你怎麼不和雨嬌分開坐?雨嬌,你往那邊讓!”
凌少川冷冷地說:“要看就看,不看就走!”
江雲非點點頭:“好,你主大欺客,我今天受點委屈,讓着你,等你到了我那兒,瞧我怎麼對付你!”
陸雨嬌撇撇嘴:“少川怎麼會到你家去?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他去了連喝水的地方都沒有。”
江雲非說:“現在我是很少在家,等柳丫丫到我那兒去了,我就天天在家了。”
然後他拉過柳芽兒:“來,柳丫丫,我們坐這裡!”
他搬過一張單人沙發,擁着她往下坐。
柳芽兒看見凌少川陰沉着臉直盯盯地看着她,猛然驚跳起來,說:“我……我不看,我洗衣服去了!”
她飛快地逃了出去。
江雲非一個疏忽沒有拉住,柳芽兒已經離開了房間。
“柳丫丫!”他喊:“回來!”
凌少川看着他,冷冷地說:“她不會回來!”
“爲什麼?”江雲非轉頭看着他。
“她要做事!”
江雲非說:“少川,你和雨嬌真是豺狼虎豹一樣的心腸,堪比黃死人——黃世仁、劉瘟才——劉文彩,你們在這裡玩得高高興興的,讓柳丫丫一個人做事情,我看你們應該改個名字,以後你叫凌死人,雨嬌叫童瘟彩算了。”
陸雨嬌在看電視,沒有聽見他說話。
凌少川冷冷地說:“那是她的職責,你如果耽誤了她做事,以後不準來了。”
“好,好,你個凌霸王,我怕了你!”
江雲非不敢惹怒了凌少川,只好坐下來看電視,卻覺得百無聊賴。
說來也奇怪,他以前也是每週都要來蹭飯,不過那時候不是柳芽兒,而是李阿姨,李阿姨年紀還要大些,他都沒有這麼無聊過,爲什麼現在覺得簡直呆不下去?
不過,李阿姨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一有空就和他們閒聊。
而且在那時候,凌少川和陸雨嬌也沒有這麼親熱,三個人就像三個好朋友那樣地相處。
他雖然也一樣地打擊陸雨嬌,凌少川卻不會做臉色,不像這段時間,動不動就沉下臉叫他走。
江雲非看見陸雨嬌偎依在凌少川懷裡,他站起來:“我去找柳丫丫玩去了,你們兩個這麼親熱,把我體內的邪火都勾出來了。”
一邊說,江雲非一邊走了出來,凌少川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江雲非下了樓來到洗衣房,柳芽兒不在洗衣房裡。
他又出來,看見柳芽兒在大門口的洗衣臺邊,彎着腰正在用力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