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面面相覷,他們見過了東方陳嘯,知道除了慕容詩云,他誰也不相信。
可慕容詩云現在又回不來,如果不讓丁艾娜冒充她,只怕真的沒有辦法接回陳嘯。
丁艾娜看出了他們的猶豫,不時失機地說:“伯父,伯母,我們可以試一試,如果他把我當成詩云肯回來更好,如果他認出我不是詩云,到時候再叫詩云回來接他也不遲。”
陳蓮荷說:“這樣也行,老頭,那就讓艾娜冒充詩云試試?”
東方墨無奈地點頭:“那試試吧。”
丁艾娜馬上改口:“那我現在就是慕容詩云了,乾爹,乾媽,我們什麼時候去接陳嘯回家?”
陳蓮荷說:“現在就去吧,我們早點去,嘯嘯就能早點回家。”
“好,乾爹,乾媽,您們記得叫我詩云,別露出破綻了。”
“嗯。”兩個老人一齊點頭。
……
海城。
凌少川決定親自去接慕容詩云,他同情她是一回事,關健是,萬一她真的懷着他的孩子,他就必須對她負責。
他開車來到賓館,找到了慕容詩云住的房間。
在屋裡坐臥不安的慕容詩云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凌少川,眼淚嘩地流了下來,泣不成聲地喊:“凌……凌總……”
在這一剎那間,慕容詩云就像找到了最親的親人一樣,心酸不已。
凌少川忙安慰她:“別怕,慕容小姐,我馬上接你到我那兒去。”
慕容詩云跟着他來到東方之都,很驚訝:“你的娛樂城重新開業了?”
“嗯,”凌少川回答:“我們現在改名爲東方之都休閒會所了。”
“哦,我還以爲……”慕容詩云想起了丁艾娜說的話,她說凌少川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如果她也不要他了,他就連活下去的最後一線希望都沒有了。
原來他並沒有一無所有,而且生活得很好。
他們進了電梯,凌少川轉身關電梯門,問:“以爲什麼?”
電梯向上運行,慕容詩云突然感到肚子疼痛難忍,兩手一下捂住肚子,臉色慘白,顫抖着聲音回答:“沒……沒什麼。”
凌少川發現她不對勁,忙問:“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好痛……”慕容詩云痛得說話都困難。
凌少川趕緊扶住她:“我們馬上去醫院。”
他把慕容詩云就近送到了婦幼保健醫院裡,醫生一檢查,說她動了胎氣,必須馬上把孩子取出來,否則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險。
慕容詩云痛得大汗淋漓,說:“取……取……我自己……簽字。”
她提着一口氣,簽了字就痛得昏迷了。
護士立刻將她推進了婦產科手術室。
……
G國。
東方墨夫婦帶着丁艾娜再次來到了柳芽兒和東方陳嘯入住的賓館。
聽見敲門聲,柳芽兒走到門背後問:“誰啊?”
東方墨說:“姑娘,我是東方墨,我們帶詩云來了,請開開門。”
柳芽兒忙對東方陳嘯說:“陳嘯,慕容詩云來了。”
東方陳嘯有點緊張:“是她嗎?”
“我開開看看就知道了。”
“那,開吧。”
東方陳嘯既希望是慕容詩云出現,又怕門外不是他夢中的那個女孩。
柳芽兒打開門,東方墨和陳蓮荷相跟着進來。
丁艾娜隨後出現在門口。
柳芽兒看着她微微一笑:“丁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丁艾娜看見她吃了一驚:“你……你怎麼在這裡?”
柳芽兒說:“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她對丁艾娜沒有一點好感,因此對她說話也不用講什麼禮貌。
丁艾娜看見她明顯隆起的肚腹,她更吃驚:“你懷的孩子?誰的?”
柳芽兒不答,伸頭往她身後看,問:“慕容詩云在哪裡?”
丁艾娜不回答,卻用力將她一扒拉:“讓開!”
柳芽兒沒有提防,差點摔倒。
東方墨急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才穩住身形,靠在牆邊感激地向東方墨道謝:“謝謝伯父。”
“不用謝。”東方墨客氣地點點頭。
柳芽兒把東方陳嘯千里迢迢地送回來,他還是很感謝,而且他以爲柳芽兒懷的是東方陳嘯的孩子,那就是他們的兒媳婦,自然對她更有好感。
丁艾娜衝到東方陳嘯面前,一把抱住他說:“陳嘯,你終於回來了!嗚嗚……”
她哭了起來。
東方陳嘯一把推開她,戒備地問:“你是誰?”
他看見丁艾娜差點把柳芽兒推倒,心裡已經極不高興,那會兒他站得遠,想扶柳芽兒也來不及。
如果不是東方墨出手,柳芽兒一定會摔倒在地上,那他現在也不會這麼冷靜地站在這裡了。
丁艾娜說:“我是慕容詩云啊,七年來,我沒有哪一天不想你,我堅信你沒有死,堅信你一定會回來,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她又撲過來抱東方陳嘯。
東方陳嘯閃身讓到桌子後面,懷疑地說:“你真的是慕容詩云?”
“我怎麼不是啊?你一直唸叨要我來接你,我現在來了,你爲什麼又不認我?”
東方陳嘯向柳芽兒看過來,他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慕容詩云,希望柳芽兒幫他分辨。
柳芽兒走過來,看着丁艾娜說:“你不是丁小姐嗎?怎麼會是慕容詩云?”
被柳芽兒揭穿,丁艾娜心裡恨得牙癢癢的。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時候爲了幫慕容詩云,她故意出現在柳芽兒面前,把她從凌少川身邊趕走,現在柳芽兒卻成了揭穿她真實身份的關鍵人物。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東方墨夫婦沒想到這兩個女人認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不姓丁,”丁艾娜很快鎮靜下來,說:“柳小姐,上一次我騙了你,搶你男人的人不是我慕容詩云,而是我的朋友丁艾娜。”
柳芽兒糊塗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姓慕容,我就是慕容詩云,那時候,丁艾娜以爲凌少川是陳嘯,非要讓我認他,但我看出他根本不是陳嘯,我沒有同意。”
東方墨夫婦一起看着她,不知道她怎麼才能讓柳芽兒和東方陳嘯相信她是慕容詩云。
柳芽兒說:“慕容詩云沒有同意,怎麼會懷上凌少川的孩子?”
“柳小姐,你還沒有聽懂?懷上凌少川孩子的不是我慕容詩云,而是丁艾娜。”
柳芽兒的眼睛直眨巴,丁艾娜的話繞得她頭暈。
丁艾娜說:“我不相信凌少川是陳嘯,當然也不會跟他上牀,但丁艾娜相信,她說如果我不相信,就把那個男人讓給她,我同意了,所以她就懷上了凌少川的孩子。”
柳芽兒想了想,說:“你當時來找我的時候,說你姓丁,叫詩云的女人懷上了少川的孩子。”
“我還要跟你說幾次你才明白?我是以丁艾娜的身份來找你的,但我其實是慕容詩云,跟凌少川上牀的那個人纔是丁艾娜!”
丁艾娜越說越急,對半路殺出來的柳芽兒極爲怨恨,說:“陳嘯都沒有懷疑我,你憑什麼懷疑我?”
柳芽兒轉頭看向東方陳嘯,問:“陳嘯,你能認出她嗎?她的長相和你心裡的慕容詩云一不一樣?”
丁艾娜張口就說:“柳芽兒,你問陳嘯能不能認出我的長相,難道不覺得很可笑?他一個盲人,怎麼知道我和以前一不一樣?”
東方墨夫婦卻吃了一驚:“嘯嘯,你眼睛看不見?”
不等柳芽兒和東方陳嘯開口,丁艾娜搶先說:“他當然看不見,他眼睛已經瞎了七年了,但陳嘯,不管你能不能看見我,我都會愛你一生一世!”
東方陳嘯淡定地開口:“你怎麼知道我眼睛瞎了七年?”
東方墨和陳蓮荷也一臉奇怪地看着她:“是啊,你怎麼知道嘯嘯眼睛出問題了?”
他在電視上發佈尋親啓示的時候只說自己失憶了,沒有說他眼睛失明的事情,當然也沒有提到眼睛好了的情況,所以丁艾娜纔會在這裡露出破綻。
丁艾娜一下僵住了,但她馬上又笑起來,隨口說:“我是聽丁艾娜說的。”
“她怎麼知道?”陳蓮荷追問。
她就是丁艾娜,就算她能騙柳芽兒和東方陳嘯,卻又騙不過東方墨夫婦了。
“因爲……”丁艾娜絞盡腦汁地撒謊:“那年陳嘯出事後,我晚上總是做夢,夢見陳嘯兩眼閉着到處摸我,嘴裡喊着:‘詩云,你在哪裡?我看不見你。’所以我心裡總有一種預感,覺得陳嘯還活着,只是眼睛看不見了。”
“那你爲什麼說是丁小姐跟你說的?”柳芽兒追問。
丁艾娜心裡的怒火直往上竄,恨不得狠狠咬柳芽兒兩口,這女人怎麼就揪着她不放?
但不管有多恨柳芽兒,現在她也必須回答柳芽兒的問題,才能消除東方陳嘯的懷疑。
她說:“因爲丁艾娜說她也做這樣的夢了,她先懷疑陳嘯的眼睛出了問題,我纔想到這一點的。”
“原來是這樣。”陳蓮荷以爲慕容詩云真的做過這樣的夢,也以爲這夢是慕容詩云講給丁艾娜的。
“是啊,是啊,”丁艾娜又強調:“我們是閨密,心意相通,做的夢經常都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