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艾娜只能確定,凌少川是失憶的,他不知道柳芽兒已經跟他離婚了,所以才誤以爲他們還是夫妻。
丁艾娜覺得,只要讓凌少川知道柳芽兒其實早就和他離婚了,他自然會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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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讓凌少川相信這一點卻不容易,因爲他現在只相信柳芽兒。
她覺得,最好的辦法,是讓柳芽兒主動離開凌少川,所以她現在主要就是考慮這件事。
過了很久,兩個人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
次日早晨,凌少川是被柳芽兒推醒的:“少川,起來了,一會兒上課遲到了。”
“好,”凌少川吻了吻她,說:“你別動,睡到上班前起來。”
“嗯。”
凌少川穿好衣服出去,沒有關臥室門。
柳芽兒聽見他咚咚咚下了樓,她暗想,他臉都不洗就走了?但她沒有聽見車子開出去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腳步聲又上來了,凌少川端着一個碗進來,碗裡在冒着騰騰熱氣。
“芽兒,我煮了紅糖蛋,你起來吃了再睡。”
柳芽兒急忙坐起來說:“你怎麼還煮這個,趕緊去梳洗吧,一會兒遲到了。”
凌少川把碗放在牀頭櫃上,說:“我一邊煮蛋一邊就梳洗了,你趁熱吃。”
“好好,我馬上吃,你趕緊走吧。”
“嗯,你吃了多睡會兒。記住,以後只能上白班,下午五點準時下班,我要讓雲非來查崗。”
“還查崗,”柳芽兒翻了個白眼,心裡卻甜絲絲的,說:“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我走了。”
他走了幾步,柳芽兒又叫住了他:“少川。”
凌少川馬上回來:“什麼事?”
柳芽兒舀起一個雞蛋遞到他嘴邊:“吃一個。”
“你吃。”
柳芽兒固執地看着他:“你不吃,我也不吃,來,啊——”
凌少川只得張嘴接住:“好了,你快吃吧,我走了。”
“嗯,你開車慢點,週末見。”
“週末見。”凌少川出去了。
柳芽兒一邊吃糖蛋,一邊側耳傾聽着他匆匆下樓的腳步聲,然後車子聲音響起來,漸漸遠去了。
她喝了一口湯,自言自語地說:“好甜。”
這甜味一直融進她的心田深處,她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
丁艾娜還在睡夢中,就被慕容詩云推醒了:“艾娜,艾娜!”
聽見她的聲音很急促,丁艾娜忙睜開眼睛問:“怎麼了,詩云?”
慕容詩云焦慮地說:“我會不會懷上孩子?”
“懷孩子?”丁艾娜一楞,也想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你回來的時候沒有買事後藥吃?”
“沒有,”慕容詩云搖頭:“我沒有想起。”
那時候她心裡亂得一團糟,想哭,想死,哪裡還想得到買藥。
丁艾娜問:“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生關係的?”
“我不知道,”慕容詩云苦惱地說:“我只喝了一杯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你們什麼時候吃的午飯?”
“前天中午十二點過。”
“前天中午十二點,”丁艾娜扳着指頭一算,說:“已經過了四十個小時了,現在吃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那個藥不是說七十二小時內都有效嗎?”
“不好說,”丁艾娜搖頭:“最安全的是二十四小時以內,我有個朋友過了二十四小時吃的,都懷上了,只是那孩子夭折了,因爲吃過藥的孩子不健全。”
“那,那,那我怎麼辦?”慕容詩云急得結結巴巴。
“別急,別急,我想想。”丁艾娜說:“現在也可以買藥吃,但吃了後,如果以後發現還是有胎兒,肯定不能生,就只能做手術拿掉。”
“好可怕。”慕容詩云搖頭。
“是啊,我也感覺殘忍,”丁艾娜說:“再說,拿掉孩子對身體也不好,有可能導致以後不能生育,造成終生遺憾。”
“那我怎麼辦?”
丁艾娜想了好一會兒,說:“也不一定就會懷上,如果真的懷上了,你不想要的話,可以生下來送給我,我這輩子反正不想結婚,但又想要一個孩子。”
“我也不想結婚,”慕容詩云突然改變了主意:“如果懷上了,我就留下來,等把陳嘯帶回他父母身邊後,我再帶孩子遠走高飛,以後也有個伴,不至於太孤獨。”
她不想嫁給許志誠,又不能嫁給東方陳嘯,以後也不會再嫁給其他的男人,如果現在懷上一個孩子,可能就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所以她想留下。
丁艾娜說:“先說好,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我要和你一起撫養孩子。”
慕容詩云嘆了口氣:“我想懷陳嘯的孩子,但這是許志誠的。”
“那有什麼關係?不管他父親是誰,反正都是你的孩子,以後孩子總是把你叫媽媽的。”
“也對,反正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的孩子,我是他乾媽。”
慕容詩云想笑,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哽咽着說:“還沒打哪裡說起呢,我們就討論孩子來了。”
“防患於未然,早點商量好,以後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於是就這麼決定了,慕容詩云不買藥吃,沒懷上就不說了,萬一懷上了,就生下來她們一起撫養。
兩個人起來忙着梳洗,丁艾娜說:“你眼睛腫成這樣,一看就是哭過,萬一凌少川問起,你就說炒菜的時候,眼睛裡進辣椒水了。”
“嗯。”慕容詩云點頭:“也只好這樣說了。”
丁艾娜給凌少川打電話:“凌總,你出發了麼?”
凌少川回答:“出發了。”
“到哪裡了?”
“我已經出城了。”
“你怎麼不等我們?”
“我先走一步,一會兒在K市碰頭。”
“好吧。”
丁艾娜掛斷電話,不滿地說:“這人對女士一點兒也不主動,每次都是我們約他,他從不給我們打電話。”
慕容詩云安靜地說:“他以前就是這樣,對女人從不主動。”
“你錯了,他對你可主動得很。”
慕容詩云的眼裡又含上了淚:“嗯,以前是,可現在他完全不記得我了。”
“又哭了,”丁艾娜嘆氣:“我錯了,我就不該說他的壞話,走吧,我們趕緊到K市與他匯合。”
兩個人出了門,沒走幾步,丁艾娜停住,說:“我手機好象沒有拿?”
慕容詩云說:“你找找包裡有沒有。”
丁艾娜打開挎包看了看,說:“沒有,我真的忘記拿了,我回去拿,你到下面等我。”
“好。”
丁艾娜一個人進去,從酒櫃裡拿了一瓶酒,半斤裝的,這是她昨天從G國帶回來的高度烈酒。
把酒瓶裝起挎包裡,她不慌不忙地出來,下了樓,看見慕容詩云站在車旁等她。
她笑笑,說:“走吧。”
三個人先後到了K市,慕容詩云開始還不好意思面對凌少川,怕他發現自己紅腫的眼睛,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自作多情了,因爲凌少川一直忙着娛樂城的事情,幾乎沒有認真看過她一眼。
她的心裡泛起惆悵,被許志誠佔有身子後,她的心裡一直很委屈,想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哭一場,可凌少川對她連半點感覺都沒有。
丁艾娜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暗想,詩云太內向,不善於主動追求男人。
凌少川雖然失了憶,但他的智力非同一般,想騙他相信自己是東方陳嘯是不可能的,她只有用非一般的手段才能幫慕容詩云達到目的。
……
柳芽兒九點到了餐飲部,剛進門就看見了江雲非。
江雲非一把拉住她:“跟我走。”
“到哪裡去?”
江雲非不回答,把她拉到八樓副總辦公室,說:“我的姑奶奶,你就別跟少川作對了行不行?”
柳芽兒眨巴眨巴眼睛,說:“我沒跟他作對啊。”
“你沒跟他作對,他會急得要扣我的獎金?”
柳芽兒笑起來:“你放心好了,他不會扣你的獎金的。”
“丫丫,”江雲非語重心長地說:“少川是爲你好,你別跟他作對,每天就上白班,聽見沒有?”
“我知道,我答應他了,只上白班。”
“每天下午五點我要來檢查,如果你沒有按時回家,我就把你開除。”
“開除?”柳芽兒的眼睛瞪得老大。
“嗯,”江雲非一本正經地說:“你這麼讓人操心,我把你開除了,我就清靜了。”
柳芽兒轉轉眼珠,調皮地一笑,說:“你不用開除我,我辭職好了,這樣你們就清靜了。我出去另外找工作,街上那麼多餐館招人,我不信我找不到……”
江雲非在她頭上敲了一個栗爆:“你現在長勁了是不是?敢跟師傅作對了?”
柳芽兒“哎喲”一聲大叫,雙手捂住頭。
“雲非,你幹什麼呢?”陸雨嬌走了進來。
江雲非說:“徒弟不聽話,需要教訓。”
他作勢還要敲。
柳芽兒喊:“雨嬌救命!”
陸雨嬌過來將他推開:“有話好好說,敲頭很痛的。”
江雲非說了原委:“她不聽話,少川急得要扣我的獎金,這都不說了,她居然還要辭職,說出去另外找工作,你說她該不該挨?”
陸雨嬌轉過來說:“芽兒,這就是你不對了,少川不讓你上晚班是爲你好,如果他知道你要辭職,還不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