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柔處處都表現得很大方,柳芽兒不理她,她也要主動接近她,和她說話,還幫她做事。
但不管她做什麼,柳芽兒都不領情,對她完全不理不睬。
這個女人這麼陰險,柳芽兒再也不敢相信她了,必須對她處處提防。
凌少川要出門了,他對兩個女人又擔心起來。
走的頭一天晚上,他去了柳芽兒的房間。
從上次打了柳芽兒以後,凌少川已經很久沒有和柳芽兒親熱了,開始是因爲柳芽兒腿上有傷,後來是因爲柳芽兒不理睬他。
他知道柳芽兒恨他,這種情況下,他去了也是看柳芽兒的臉色,雖然他可以用強,來個霸王硬上弓,但會令柳芽兒更反感他。
凌少川走進柳芽兒房間的時候,柳芽兒還沒有睡着,她躺在牀上,臉向着裡面的牆壁,眼睛睜着,默默地想着心事。
她聽見了凌少川熟悉的腳步聲,但沒有動,還把眼睛閉上了。
凌少川來到牀前,叫了一聲:“芽兒!”
柳芽兒睜了睜眼睛,又閉上了,不動,也不答應。
凌少川知道她沒有睡着,他說:“我明天要出去,這一次可能要走一個星期。”
柳芽兒仍然不說話。
“芽兒,你轉過來。”他說,他想看着她的臉說話,想知道她有什麼樣的表情,想看她在用怎樣的眼神聽他說話。
柳芽兒沒有聽話地轉過來,她好象真的睡着了,完全沒有動一下。
凌少川的手伸過去扳她的臉,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她細膩的肌膚如絲般潤滑,他的心神不由一陣激盪。
他沒有扳過她的臉,卻伏下頭在她的右邊臉頰上吻了吻。
柳芽兒感受到了他的親吻,她的心一顫,一種熟悉的感覺漫上心頭,但她仍然強自鎮定,沒有動一動。
凌少川卻忍不住了,一種衝動飛快地襲上他的身體,他無法控制地想要和她親近。
上了牀,他躺在她身邊,將她的身體轉過來,看着她平靜的臉,也看着她緊閉的雙眼,他的脣吻了上去。
柳芽兒的心一陣顫慄,她忽然想哭。
但她沒有哭,而是保持着剛纔的樣子,沒有表情,不抗拒,也不迎合。
兩人安靜地做事,柳芽兒的眼睛一直閉着,凌少川看着她,想說什麼,又沒有說,他怕影響了氣氛。
完事以後,凌少川躺下來,抱着柳芽兒又吻了吻,說:“芽兒,我明天走了,你能不能跟柔兒好好相處?”
柳芽兒不說話,她的臉色冷了起來。
凌少川說:“我不在家,家裡只有你們兩個人,你們好好相處,相互有個照應,我在外面也放心一些。”
柳芽兒轉過了身子,給他一個背影。
凌少川忍不住想發火,終究沒有發,嘆了口氣,他起身走了出去。
柳芽兒聽着他關了燈,關了門,聽着在黑夜中他的腳步聲清晰地漸漸遠去,她的心裡又涌起想哭的衝動,但仍然沒有哭,只是睜大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牆壁默默地發呆。
次日早上,柳芽兒剛走進廚房,肖若柔就進來了,說:“芽兒,少川哥哥今天要出門,給他蒸幾個雞蛋,少川哥哥身體太差了。”
柳芽兒沒有說話,肖若柔也不再說什麼,回樓上梳洗去了。
等她再下來的時候,看見柳芽兒果然把雞蛋蒸上了。
凌少川下來發現肖若柔在廚房裡,很驚訝:“柔兒,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肖若柔說:“少川哥哥,你今天要出門,一走就是幾天,在外面跑很辛苦,還吃不好,我特意早點下來,喊芽兒蒸的蛋,你快去洗了臉過來,趁熱吃了。”
“你喊芽兒蒸蛋?”凌少川懷疑地看向柳芽兒,柳芽兒會聽她的話嗎?
柳芽兒在炒菜,沒有回頭看他。
他自然想不到,只要是爲了他的身體好,肖若柔說的話,柳芽兒還是會聽的。
肖若柔看着凌少川說:“少川哥哥,你這是什麼表情嘛,難道你覺得我不可以叫芽兒給你蒸蛋?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以爲我和芽兒有矛盾是不是?纔不是呢,其實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芽兒只是不愛說話。
“我現在瞭解她了,不會再跟她計較,所以你就放心吧,在外面不用牽掛我們啦!”
聽見肖若柔這樣說,凌少川感到很欣慰。
他在外面走了走,再回到飯廳的時候,碗筷已經放在桌子上了,肖若柔端着蒸蛋進來,說:“少川哥哥,你趁熱先把蛋吃了。”
她把蒸蛋遞給凌少川,凌少川說:“你們都來吃。”
“我們要減肥,不能吃得太好。”
柳芽兒端着高壓鍋過來往桌子上放,肖若柔突然轉身,手肘一下撞在柳芽兒的胳膊上。
高壓鍋還沒有放穩,柳芽兒的雙手失去平衡,高壓鍋一偏,向她的腿上倒來。
她每次把高壓鍋從廚房往飯廳端的時候,就習慣取下鍋蓋放在廚房裡。凌少川看見高壓鍋偏倒,一鍋熱氣騰騰的粥倒向柳芽兒,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小心!”他大喊,想要衝過去護住柳芽兒,但隔着桌子夠不着!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從斜刺裡伸過來,猛一推,柳芽兒被推了出去,摔倒在地!
凌少川飛快地跑過來,正要扶柳芽兒,卻聽見了肖若柔的慘叫聲,一回頭,看見肖若柔的腳上全是粥!
高壓鍋傾倒在一側!
肖若柔在推開柳芽兒的時候,故意伸腳接了一些飯在腳背上,於是她被燙傷了。
爲了獨霸凌少川對她的好,她不惜犧牲自己的腳!
看見肖若柔傷得更嚴重,凌少川顧不上再扶柳芽兒,轉身查看肖若柔的傷勢。
肖若柔的左腳腳背上全是粥,她又哭又叫:“啊!少川哥哥!少川哥哥!我的腳好疼!我的腳廢了!我成瘸子了!我要在輪椅上過一輩子了!啊!啊!痛死了!我痛死了!少川哥哥!怎麼辦?少川哥哥!嗚嗚嗚嗚……”
凌少川被她的哭叫弄得心慌意亂,忙安慰她:“別怕,柔兒,沒事的,我馬上送你上醫院!”
凌少川抱着肖若柔跑了出去。
柳芽兒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她的膝蓋在地上撞破了皮,手肘也受了傷,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忍痛拿來掃帚、撮箕打掃。
柳芽兒把鍋裡沒有倒完的一點粥舀進碗裡,覺得倒了可惜了,就乾脆喝了。
不久,傳來車子喇叭聲,柳芽兒去開門,受了傷的膝蓋處正好在短裙邊上一晃一晃的,磨得有點痛,她拐着腳打開了門。
凌少川把肖若柔抱下車,一直抱上樓,放在沙發上。
柳芽兒慢慢跟上來,看見肖若柔的腳又紅又腫,因爲是夏天,氣溫比較高,醫生沒有給她包紮,只開了些吃藥和擦藥。
肖若柔還在哭,滿臉眼淚:“少川哥哥,怎麼辦?我成殘廢了,沒人要我了,我嫁不出去了!”
凌少川安慰她:“沒事,不會,柔兒!”
“那我萬一真的殘廢了,嫁不出去了怎麼辦啊?”
凌少川說:“放心吧柔兒,你不會殘廢的,再說,如果你真的嫁不出去,少川哥哥會照顧你一輩子!”
“真的嗎?少川哥哥,你會不會騙我?”
“我不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肖若柔滿是淚水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少川哥哥,有你這句話,我的腳都不怎麼疼了!”
“那你好好躺在這裡,不要動,需要什麼,叫芽兒幫你。”
“哦,好的,只是會給芽兒添麻煩。”
凌少川看柳芽兒一眼,希望她能主動說幾句話,寬寬肖若柔的心,但柳芽兒什麼也沒有說。
他只好自己說:“芽兒不怕麻煩,你有事只管叫她好了。”
然後,他又對柳芽兒說:“芽兒,這幾天幫我照顧好柔兒!”
柳芽兒“嗯”了一聲。
凌少川說:“對了,還沒有吃飯,柔兒,你要吃什麼?”
“我吃麪包,喝牛奶!”
“芽兒,你呢?”凌少川將頭轉向柳芽兒。
柳芽兒淡淡地說:“我吃過了。”
凌少川的臉色難看起來,柳芽兒明知道肖若柔受了傷,而且還是爲她受傷的,她卻仍然無動於衷,一個人還能吃得下飯去!
忍了忍,凌少川說:“那你去幫柔兒買麪包和牛奶回來。”
柳芽兒往出走,凌少川發現她的腿有點瘸,往下一看,她的膝蓋處還在冒血。
“芽兒,等等,你的腿怎麼了?”
柳芽兒沒說話,仍然往樓下走。
“柳芽兒!”凌少川突然發了火,衝過去抓住她:“我說話你聽見沒有?你能不能吭一聲?”
柳芽兒轉頭看他一眼,漠然地說:“我沒事!”
“什麼叫沒事?什麼叫沒事?”凌少川很憤怒,看到柳芽兒腿上明明有傷,她卻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的心裡疼得厲害:“你的腿受傷了爲什麼不說?”
柳芽兒不說話。
“過來我給你上藥!”他轉身進屋。
上一次打傷了柳芽兒,他去買藥的時候,順便買了一些白藥和藥用紗布,以備不時之需。
柳芽兒看着他的背影,同時,她也看到了肖若柔臉上怨毒的恨,她沒有跟凌少川進屋,而是轉身繼續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