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龍騰沁玥和雷天晴完全料想不到的是,蘇聿竟然只以詭異的速度帶着慕青衣閃到一邊。
坑爹啊!
在心裡撫着牆流着寬淚的龍騰沁玥無奈之下只能抄出鞭子朝大吊燈甩去,鞭子一圈住大吊燈尾部,她順勢往後一拉,吊燈被移開,砰在空地板上砸成了雪花,免了下面所有人得危險。
可,更坑爹的一幕出現在她眼前。
這是鬧那樣,那個膽小的沈果果撲在司徒絮身上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想救司徒絮麼?
拜託,司徒絮那功夫,自保是完全沒問題得好不好,這沈果果一壓上去,到底是救人還是殺人啊?
龍騰沁玥扶額表示相當頭疼,見雷天晴衝下去,她也只好跟着下去。
“沒事吧?”蘇聿看都沒看還在沙發上的兩人,溫柔的問慕青衣怎麼樣。
慕青衣鬆開他的攙扶,一臉尷尬,這是鬧哪樣啊?就算不想救人,也不至於救她吧?
“那個,妖孽,你拿我當擋箭牌也要適度。要不然,我會被人嫉妒死的。”深知蘇聿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的慕青衣,擦了一把額上的細汗,特意壓低聲音埋怨了一聲。
蘇聿扯了下嘴角,沒說話。
被壓在沙發上的司徒絮有些懵,她看着大吊燈掉下來,本想逃得,但她清楚的聽到沈果果急切喊了句‘小心’,就朝她壓了過來。
呃……
“你這是救我?”司徒絮眉頭擰的死緊,推開身上的人,就是這麼一問。
沈果果半天沒回神,估計是被剛纔那大場面嚇到。
“你……怎麼了?”見她不說話,司徒絮有些擔心。
回神,沈果果急道:“沒,我沒事。”
“你爲什麼要救我?”雖然知道她是幫倒忙,但司徒絮還是忍不住再問。
沈果果愣愣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的話。
見她那樣,司徒絮也不在追問,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謝謝!”
“你不用謝我。”終於,沈果果有了反應,“我……我是不想活了才撲到你身上的,沒想過要救你。”
她的話,有些牽強,但司徒絮也沒戳破,只是朝她笑了笑。然後視線移到蘇聿那邊,見蘇聿正親暱的不知道跟慕青衣說些什麼,美眸慢慢沉了下去。
是她的錯覺麼?
怎麼她感覺蘇聿喜歡的人是慕青衣呢?!!!
wωω▲Tтkan▲¢ Ο
不怪司徒絮那麼想,實在是她和慕青衣都有功夫底子,那吊燈砸下來,她們都可以逃脫。蘇聿那麼聰明,不管怎麼考慮都會救沈果果無疑。怎麼,現在倒是救了慕青衣?
她不懂,龍騰沁玥和雷天晴也不懂。
“青衣,你這插足也插的太厲害了吧?”雷天晴將慕青衣拉到自己旁邊,小聲埋怨起來。
慕青衣翻了個白眼,“拜託,要不是你們,會有這一出麼?”
想到的確是她自己喝龍騰沁玥乾的好事,纔會導致現在這不尷不尬得場面的,雷天晴尷尬的摸鼻子,不再吭聲。
龍騰沁玥想開口的,但看蘇聿見到她慢慢沉下的臉色,也識相的不再開口。
司徒絮自己開車來的,所以,就自己再開車回去。
原本,慕青衣是準備在裴家留宿的。但想想,今天這麼一鬧,蘇聿擺明了要陷害她,讓所有人以爲他喜歡的是她,而且龍騰沁玥和雷天晴貌似還真有些信了,爲了避免晚上遭受兩人暴風雨的言語攻擊和逼問,慕青衣決定,跟蘇聿一起迴天爵酒店。
一路上,沈果果坐在後座,一聲不吭。而駕駛座上的蘇聿和副駕駛座上的慕青衣也就簡單說了兩句也就沒再說什麼。
將沈果果送回套房之後,蘇聿則帶着慕青衣來到自己的套房住。
“你這是坑我啊。”一進套房,慕青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就抱怨。
蘇聿扯了下嘴角,“別人我還不屑坑。”
慕青衣輕笑,不再說什麼。
蘇聿指着其中一間房間道:“你今晚睡那屋。”
“好!”慕青衣起身,“那我就去休息了,今天好累。”
坐飛機,去遊樂場,又在裴家鬧了那麼長時間,不累纔怪。
“嗯!”
準備關門的時候,慕青衣突然又道:“哦,對了,我貌似看到沈果果的手受傷了。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剛纔吊燈砸在旁邊空地上濺起的玻璃渣割到的。”
丟下這麼一句,慕青衣關上門。
蘇聿看着那緊閉的房門一眼,眼眸深邃,不知道想些什麼。
五分鐘後,他敲響了沈果果套房的門。
沈果果打開門,看着門口站着的高大身影發呆。蘇聿徑直走進去,回神過來的沈果果這才關上門。
瞥見她手上的傷已經自己處理過,貼上了ok繃,蘇聿坐到沙發上,像例行公事一樣,詢問,“今天心理醫生怎麼說?”
前段時間都是他陪着她一起去的,醫生的告誡基本上他都有聽到,今天,慕青衣來,他中途離開,遂不知道今天她的情況。
“醫生說保持心情愉快就可以了。”
隔了那麼多年沒見,就算這一段時間每天都在見面,還是改不了已經生疏的氣氛。
看她拘謹的攪着手指,蘇聿視若無睹的繼續問,“心情什麼時候能調整好。”
“我現在心情就很好。”沈果果笑的牽強。
“哦?”蘇聿挑眉,“你現在就想離開嗎?”
“嗯!”沉默了好長時間,沈果果終於點頭,繼而,像是保證似的說道:“我已經接受了我父母離開的事實,不會再有什麼自殺的舉動了。”
蘇聿看着她,“什麼時候離開?”
“明天。”
沈果果突然的乾脆,讓蘇聿眸色有些複雜。他總覺的,眼前這個女人跟之前他從警局裡帶出來的女人有些不一樣。
沒留人繼續呆在身邊的意思,蘇聿起身,本打算走,但還是問了句,“今天,爲什麼要撲到司徒絮身上?”
雖然她這個舉動是在幫倒忙,但他還是有些奇怪。
她皺了下眉,找了欺騙司徒絮同樣的話來告訴他,“當時,我不想活。”
蘇聿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下個星期繼續去看心理醫師。”
這句話,暗藏的意思就是,你想死,那表示你還沒好透徹,所以,繼續呆在他身邊,等不想再死了,就可以滾了。
沈果果微怔了兩秒後,笑着搖頭,“不用看了,我不會再自殺的。”
他和司徒絮一個星期後就要訂婚了,她再呆下去,不管對誰都不好。其實,今天撲過去救司徒絮,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想起當時腦海中是自己捅司徒絮的那一刀,她知道,是愧疚,讓她心甘情願的撲上去。
可這些,她不會告訴司徒絮,更不會告訴蘇聿。
不是她怕司徒絮和蘇聿知道這些會對她改觀、讓她有所依戀,而是她討厭當初的自己。
她現在是真的相當討厭從她選擇失憶後到現在這麼長時間的自己,整整八年,八年的日日夜夜,一點一滴,她想起來,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
孩子四年前離開她,父母一年前離開她……這些,都讓她覺得這是她的報應。
她這麼差勁,怎麼配擁有幸福的生活。
一旦想通,她也就不再強求什麼。蘇聿雖然現在仍然對她一副冷臉,但他不肯讓她死還是讓她挺欣慰的。好歹,大一的那場轟轟烈烈,還是讓她擁有了點什麼。
人一旦看開,就會什麼也不放在眼裡,哪怕心底最愛的人。當然,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沈果果現在看開,她不再埋怨什麼,也不想再恨自己沒用什麼的。如果說她心裡現在還有點奢望,那就是讓蘇聿幸福。而她覺得,司徒絮能給蘇聿幸福。
司徒絮雖然不說,但她還是能感受到,作爲一個女人的醋意。
也沒糾結太久,沈果果就有了離開的打算。
想法一旦成型,她似乎怕自己後悔一般,就急忙告訴了蘇聿。
“你真的不會再自殺?”蘇聿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她眼裡突然的堅定,讓他有些錯愕。
“嗯!”沈果果突然笑了,“所以,讓我走吧。”
蘇聿沒想太長時間,就點了頭,“好。”
反正是過去,他抓着不放也沒用。更何況,他也沒那個抓着不放的想法。
……
一日一大早,沈果果拉着行李走人。留下一個信封,讓酒店服務員轉交給蘇聿。
信封裡面裝有一封信和兩張銀行卡。
信上只有一句話,就是她走了,會活的好好的,讓他不要找她。
至於那兩張銀行卡,一張是蘇亦瑤曾經給她的,一張是曾經他給她的。
一看到蘇聿手中的兩樣東西,慕青衣率先蹙了眉頭,“她這是要跟你劃清界限啊。”頓了兩秒,又道:“這樣也好,反正你都要跟司徒絮結婚了。”
蘇聿沒說話,只是將東西隨手扔在一邊的桌子上。
有一秒,他在擔心她沒有錢會怎麼活下去。
但想想,人既然走了,也就算了。
“絮絮不是說今天你們要去試訂婚的禮服麼,我跟你們一起去。”
蘇聿輕嗯了一聲,和慕青衣一起出酒店。
在試禮服的過程中,慕青衣接到拓跋睿的電話,讓她回去。心裡琢磨着已經來了兩天,慕青衣想想,還是覺得回去的好。
一聽慕青衣要回去,蘇聿立刻從沙發上起身。
“我送你去機場。”
接着,也不顧還在試衣間換衣服的司徒絮,就將慕青衣送上了飛機。上飛機之前,慕青衣婆媽了兩句,蘇聿都輕聲點頭應着。至於真的有沒有放在心上,那就不得而知。
從機場出來,蘇聿沒再去找司徒絮。
司徒絮也沒找他,就連問他爲什麼突然離開的短信都沒有。
對此,蘇聿不自覺的在心裡輕哼一聲,他真的有那麼好麼?有個女人竟然卑微成這樣想嫁給他?
……
司徒絮從換衣間出來的時候,看蘇聿和慕青衣不在,一句話都沒說,但表情卻正常的不能再正常。重新換上自己的衣服,司徒絮去了絕世酒吧。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她打電話叫上了堯圖。
堯圖正念研一,本來正上着課,但一聽從來不去酒吧喝酒的司徒絮去了絕世酒吧,堯圖就感覺事情大條了,忙請了假,直衝天爵酒吧。
一到包廂,果然見司徒絮面無表情的在那裡喝酒。
問了情況,堯圖只想給司徒絮一大耳刮子。
“我說,絮絮貓,突然發現你挺賤得啊,別人都不喜歡你,你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要嫁給他,你找虐的是吧。”
堯圖將她手中的酒杯奪過來,司徒絮也不跟他爭,翻起另一個高腳杯又直接倒酒開喝。
“雖然我覺得景卿那傢伙陰險狡詐不適合你,但相對於那個叫什麼蘇聿的,真的對你好太多啦。”堯圖氣憤難平。
要知道,大學四年,誰不知道對任何人都冷麪無情的景卿寵的就只有司徒絮一人。那真的是森森的愛啊,結果,司徒絮這大小姐呢,不要愛她的人,找一個自己愛的、卻不愛她的人虐自己。真心的有病!還病的不輕!
一聽堯圖提起景卿,司徒絮立刻手指着他鼻尖,打着酒嗝警告,“我警告你,不管我過的怎麼樣,你都不能告訴他。”
“他?”堯圖裝傻,“誰啊?”
“你說呢?”司徒絮給了他一個爆栗子。
“哎呦!”堯圖吃痛,撫着額頭瞪眼前的酒鬼,“好啦好啦,我不告訴景卿就是了。”
本來他是想告訴景卿來着,自己的初戀在受這份罪,好歹來出出頭啊。但一想到,景卿是剛放的手,一旦重新回來,估計就再也放不開。
爲了不給自家發小找麻煩,堯圖覺得,還是不給景卿通氣的好。
司徒絮要喝酒,堯圖阻止不了,只能在包廂裡開啓ktv模式唱歌。唱得口乾舌燥,終於,堯圖發現,司徒絮罪倒了。
本來是想扶起她送回司徒家的,但想了想,堯圖還是從桌上拿起了司徒絮的號碼,從裡面翻找出蘇聿的號,撥了過去。
此時,下午四點。
蘇聿一來,堯圖也沒責怪他,只是說了句這裡交給他了,就離開了酒吧。
包廂裡酒氣瀰漫,雖然蘇聿經常喝酒,但還是有些受不了這濃烈的酒精氣味。扶起司徒絮,將大白天醉成這樣的人扶出酒吧。
蘇聿沒有送司徒絮回司徒家,而是直接帶回了天爵酒店。
迷迷糊糊中,司徒絮說,“蘇聿,我那麼喜歡你,爲什麼你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我?”
隱隱約約中,蘇聿聽司徒絮低喃,“我,只是想守着你。至於你愛不愛我,真的……真的無所謂!”
最後真的無所謂這幾個字,帶着哭腔。
真的無所謂?
看着司徒絮那嫵媚容顏因爲酒精作用染上淡淡紅暈,蘇聿失笑,是真的無所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