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過你們,滿滿不是紀逍的孩子,我跟紀逍的孩子,已經死了,我親手下葬……”李言錦的聲音在這裡戛然而止,她幾乎呼吸凝結。
最後,她轉頭看着站在她旁邊的紀逍,問道,“你說,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滿滿?如果綁匪是紀朗,他爲什麼要帶走滿滿,帶走一個跟你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紀逍臉上的冷峻在她的質問下便的僵硬,片刻後,又恢復了冷靜。
紀逍那雙深邃的眼眸凝視着李言錦,沒有心虛,只有化不開的心疼,“言錦……有些事,我們來不及告訴你……”
李言錦的手在抖,“什麼事情是你們沒來得及告訴我?還是根本不想告訴我的?”
是滿滿爲什麼長得跟紀逍這麼像,還是紀家的人爲什麼都喜歡滿滿的真正原因?一種可怕的想法充溢在李言錦的腦海,讓她不斷反駁根本反駁不了的想法,讓她沒辦法去接受……
紀逍只得將她攬入懷中,“言錦,不管到什麼時候,你都要相信,我跟你的家人,都沒有想要傷害你……”
李言錦俯在他的懷中,渾身僵硬,許久之後,她才擡起頭來,眼眶一點點的紅過剛纔,在被一點點的水霧填滿,她看着紀逍,又緩緩的轉身看着面色僵直的其他人。
片刻,顫抖的過於快速的嘴脣,才緩緩張開道,“那你們告訴我,滿滿跟我,跟你們……是什麼關係……”
李長青跟李慶文張着嘴,卻始終說不出來一句話,誰都沒有開口,這樣的寂靜,卻讓李言錦明白了什麼。
李言錦的淚珠大顆的大顆的砸落下來,她沒有出聲,卻讓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崩潰的氣息。
她雙手捂着臉,無聲的落淚,嘴裡一遍遍的重複着,“不可能,我不信……”
李長青面色僵暗,他緩緩的站起來,不顧李慶文的阻止,目光不理李言錦的臉,長嘆一聲道,“言錦,這事當年是我決定的,你當年……懷的不是一個女孩,而是一對龍鳳胎……凡凡跟滿滿,都是你的親
生孩子……我不想你這麼年輕就因爲這兩個孩子斷送了自己的下半生,所以……當時你以爲他們已經死了……”
李言錦站在原地,如被一陣雷直直的劈在頭上,劈的她認識李長青說的每個字,連接在一起之後,她卻怎麼也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她似麻木又似激動的呢喃道,“凡凡也是……我的孩子?”
李長青閉上眼點了點頭,更傷人的解釋憋在了心中。
客廳裡瞬間沉寂了下來,氣氛沉悶的讓人根本呼吸不順。
李言錦站在原地,目光遲緩的巡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眼睛裡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神情卻冷靜的幾乎冷漠,“這就是你們認爲的對我好嗎?”
讓她一直以爲自己的孩子死了,讓她的孩子一直飽受着不安的折磨跟痛苦,他們還這麼小……
李長青被她的語氣更質問問的說不出話來,一張臉上滿是愁容。
李慶文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片刻,李言錦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身甩開紀逍的手,往樓上走去。
紀逍想要追過去的想法只持續了一瞬,便將伸出的手收了回來。
他深邃的眸子看着績李言錦的背影,半空中的手緩緩握緊。
李言錦需要冷靜,需要時間來接受跟消化……
李言錦上了樓梯,簡寧正從上面下來。
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簡寧心頭一跳,以爲是滿滿出了什麼事。
擦肩而過之際,她盯着李言錦慘白的臉,開口喊了一聲,“言錦……”
李言錦沒有說話,依舊木然的走着,簡寧想跟過去安慰她,卻被李言錦一聲喝止。
“別過來!”
在家人面前,李言錦從來都是溫婉懂禮的,對簡寧,更是喜愛有加,忽然這樣的充滿敵意的呼喝聲讓簡寧嚇了一跳的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李言錦朝着凡凡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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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一緊,忙轉身下了樓,朝客廳快步走去。
而李言錦,她站在那個臥室前,卻怎麼也不敢去推開面前的門。
殘酷的真相來的太突然,她不知道怎麼接受,更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個懵懂的孩子……――
樓下,簡寧的腳步在客廳中央停下,她環視了一圈滿面愁容的衆人,知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她的臉色還算平靜,只是眼神卻隱隱帶着怒氣,質問衆人道,“爲什麼要選擇現在告訴她?現在滿滿還在綁匪手裡,你們知道告訴她真相有多殘忍嗎?”
李長青的眸光閃了閃,沉默了片刻道,“之前都是因爲覺得不合適,才把事情拖到了現在的地步。”
林霞捏着手躊躇的看着他,出聲道,“李老……這都怪我,要不我上去跟言錦解釋一下,這件事我們佔了大半的責任,多個人分擔,言錦的怪罪也會輕點,若是因爲這樣讓你們有了隔閡……”
李老罷了罷手,“這件事跟你們沒關係,當初是我一意孤行的決定,現在什麼事都我一個人來承擔就好,我相信給言錦一些時間,她會慢慢理解我當初的用心。”
林霞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了。
默了一下,李長青擡眼看着坐在一邊的紀雄跟紀逍,嘆道,“我李長青原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相信你們紀家的人了,但是現在,我相信紀逍你能處理好這件事……滿滿,就拜託你了。”
紀逍沒有說話,但那雙絲毫未動搖的黑色瞳孔,卻讓李長青能安下心來。――
偏遠的郊區,一個開發到一半就成了爛尾樓的樓裡。
破舊髒亂的停車場深處,地上不時跑出幾隻覓食的老鼠,它們沒怎麼見過人,只顧着動着鼻子找着食物香味的來源,遲鈍的被人一腳踩住尾巴,疼的吱吱叫喚,又驚又恐的跑向黑暗的地方。
滿滿小臉蒼白的看着這一幕,眼淚還掛在蒼白的小臉上。
他的嘴上被貼着黑色的膠帶,手腳都綁在同一根繩子上,直接被扔坐在一邊的地上。
紀朗將手機跟變聲器扔在一邊臨時搬來的破舊小桌上,從口袋裡抽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然後極爲享受的吐了出來,而在一邊幫手的綁匪卻沒這麼輕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