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蠢女人,就猜到她會偷看病房的動靜,所以才找機會撲到了小天的懷裡。
她裝模作樣的左右瞧了瞧,耽誤了幾分鐘時間後,回了房間。
“小天,她人不在。”
江榕天眉毛輕揚,眼底閃過一抹疑慮,“可能是接電話去了吧。”
“那我等她來了再走。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夏語嘴角掠起一抹輕笑。
江榕天無法反駁,只能任由她去。
兩人等了一會,沒把程曉小等來,卻等來了朱澤宇。
朱澤宇一進門就嚷嚷,“小天,你和表嫂怎麼了,她怎麼跑掉了,攔都攔不住。”
江榕天猛的從牀上坐起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心中有些翻疼。
夏語含着淚,可憐兮兮的說:“一定是生我的氣了,小天,我去把她追回來。”
江榕天陰沉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他淡淡說:“不關你的事。小宇,替我送送夏語,我來打個電話給她。”
搞什麼,朱澤宇狐疑的看了看兩人。
夏語不去看他,卻走到江榕天的牀邊,像個妻子一樣叮囑道:“你自己小心,傷口不能沾水,也不能用勁。魚湯趁熱喝。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對了,夜裡記得量體溫,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走了,表姐,不過是點小傷,被你這麼一說,像是得了絕症一樣。真是大驚小怪。”朱澤宇實在是看不下去,在一旁催促。
……
程曉小一口氣跑出醫院,才發現傘落在病房忘拿了。她擡頭看了看天,好在雨並不是特別大。
此時醫院進出的人並不多,卻都行色匆匆。
程曉小靜靜的立在原地,等眼底的淚乾後,才衝進了雨裡。
她攔了個的,剛鑽進去,手機響了。
“曉小,你在哪兒?”是沙思雨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
“怎麼了,思雨,哪裡不舒服?”
“就是有點累,想和你說說話。”
程曉小想了想,說:“我在出租車上,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請你吃飯。”
“曉小,今天我想喝酒。”
“出了什麼事,思雨。”程曉小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見面再說。”
“好吧,那就在老地方,不見不散。”程曉小當機立斷。
“不見不散。”
“師傅,去上海路的寶萊那。”
……
江榕天等人離開,拿出手機。
“你在哪裡?”
女人的聲音低低,“對不起,江榕天,我有點事,要急着離開。”
“什麼事?”
電話那頭似乎有一些猶豫,“思雨她心情不好,我想去陪陪她。”
江榕天怒意滔天。
他巴巴的盼着她來,等着她來,結果到好,她前後來了不到五分鐘,沒有一絲着急,沒有噓寒問暖,到最後連個招呼不打就跑掉了,還說要去陪沙思雨。
程曉小,我把你放在心裡,你卻把我踩在腳底下,你的心呢,你難道沒有心嗎?
江榕天深邃的墨眸中透着一股駭人的清寒。
“江總,吃藥了。”小護士推門進來。
“滾!”
江榕天發出一聲怒吼,手臂一揚,將牀頭櫃上的一應物件統統掃落在地。清脆的碎裂聲在腳下此起彼伏的響過,地面上一片狼藉。
小護士嚇得花容失色,逃也似的跑掉了。
病房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連呼吸聲都沒有。
忽然,江榕天爆發出一聲怒吼,用力一拔,把吊針拔了出來。
他掀了被子,雙腳落地,隨手拿起個果籃就往下砸。他像個籠中的困獸一般,用力砸着所有手邊的一切。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外面的人,幾個醫生,護士跑過來,看着一片狼藉的病房和暴怒的病人,誰也不敢上來勸。
有個眼尖的小護士忽然指着江榕天的褲管,“不好了,傷口出血了。”
領頭的男醫生想了想,“快,通知江院長。”
……
“江榕天,你瘋了?”
這個時候能吼出這樣一句話的,除了朱澤宇,還有誰敢。
他踢開腳邊橫着的果籃,一把抱住盛怒下的男人,咬牙切齒,“發什麼神精?”
“滾開!”男人赤紅着眼睛。
“江榕天,你他孃的給我冷靜點,這裡是醫院。”
江榕天噴射着怒火的眼睛望過去,朱澤宇毫不赤弱的回看,兩道如箭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數秒鐘後,江榕天先把頭移開。
朱澤宇呯的一聲,把門關上,掏出香菸,點着了火,塞到江榕天手裡。
江榕天狠吸一口,俊臉隱在嫋嫋煙霧後,渙散的目光透着一絲罕見的陰森冷酷。
一根菸抽完,江榕天冷靜下來,他苦笑着說:“她前前後後在這個病房裡呆了不超過五分鐘,沙思雨一通電話,她就把我扔下了。我*還巴巴的讓你去接她。小宇,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
江榕天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在病房上,眼中盡是疲憊。
“我昨天九死一生,所有的人都趕來了,老爺子爲了我一夜沒睡。她倒好,一個電話也沒有。”
男人聲音低啞暗沉,朱澤宇一邊抽菸,一邊聽。
“我想她一定是睡了,不知道情況。心裡還怕她擔驚受怕,想等她睡醒了再告訴她飛機的事情。早上,我特意讓趙虎去通知她。誰知這麼大的事,她臉色變都沒有變,竟然輕飄飄的說要上班。”
江榕天又點了支菸,,眸色更深更冷,也透着一絲滄桑。
“我知道她敬業,對學生負責。沒事,我等。結果一天了,她連個電話,短信都沒有。我怕她是因爲陶青青的事生我的氣,特意讓你跑一趟。結果呢……”
結果那女人跟本不在意他的死活,在她心中,他甚至比不上朋友。
“小宇,我累了。”
江榕天自嘲一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wWW• t tkan• ¢O 朱澤宇熄滅了菸蒂,“小天,你和她之間誰是誰非,我懶得理會。不過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看到她是哭着離開的。”
江榕天迅速擡起頭,“哭着離開,爲什麼?”
“我哪裡知道,她跑得很快,攔都攔不住。”朱澤宇聳聳肩。
話音剛落,門被重重推,江水凌站在門口,環視一圈,臉板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