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遊離在女人的身上，帶着溫度。
程曉小一驚，猛的睜開眼睛。
“誰！”
“寶貝，是我！”
江榕天看到她嚇了一跳，忙把人摟在懷裡安撫。
程曉小看到是她，氣得一拳打在她的身上，“能不能不要嚇人，三更半夜的，嚇死我了。”
“膽小鬼！”
江榕天親親她的臉蛋，“等我三分鐘，我衝個澡馬上回來。”
“嗯！”
江榕天迅速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也就三分鐘的時間，再回到牀上，曉小的人已經睡着了。
還真是能睡。
江榕天想着明天一早要參加葬禮，某些心思只能作罷。
……
金家的孫子車禍去世，來的賓客不是一般二般的多。
金家對外的公關做得很好，幾乎沒有人知道金浩去世的真相，當然陳家人，聶家人除外。
江榕天做爲主人，出現在賓客面前，身旁還有一個程曉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那些知道內情的看着這個場面，立刻明白金家是要把大孫子叫回來了。
曉小一身黑色套裙，面色微微凝重，目光看着來來往往的人，覺得十分可笑。
這裡面，有幾個是真心悲傷的，偏偏都還作出一副悲傷的樣子。
說話間，一個保養得極好的男子走過來，身後跟着金妮婭。
男子是金家老二金震亭，他走到江榕天父子面前，握着金震豪的手，“大哥，節哀。榕天，好樣的，這個時候正應該回來。”
江榕天笑笑，“二叔裡面請吧。”
程曉小正聽着他們說話，卻發現金妮婭正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她。
曉小迎上她的目光，微微頷首，隨即移開了目光。
金震亭並沒有走進去，而是走到了曉小面前，很和藹地問：“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
程曉小客氣地回答，“二叔，我聽榕天的。”
“二叔，二叔，叫得倒是親熱，哼！”金妮婭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你別理她，她就是這個脾氣，被我寵壞了。”金震亭忙打招呼。
今時不同往日啊，這個女人將來可是金家的大少奶奶，再怎麼樣，也得罪不起。
“沒事，二叔。”程曉小聲音淡淡，像是根本沒有往心裡去。
“還是你聽話懂事。”
金震亭目光微微一暖，笑了笑離開。
……
喪禮辦得很隆重，也很體面，一天下來，程曉小已經累壞了。
江榕天正要命司機先送她回家，卻看到金震豪向他們走來。
“曉小，有幾句話要和你聊聊，你來我書房。榕天，你去陪陪爺爺。”
程曉小心頭一緊，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別怕，爸爸不會吃了你的，我就在外面。”江榕天輕輕在她耳邊道。
程曉小指尖微微顫了下，擡頭露了個笑臉，“你快去忙吧，不用擔心我。”
……
第一次真正的面對這個男人，程曉小的心裡，有些緊張。
他們其次見過幾次，卻很少交談，只是客氣的稱呼一聲，就一帶而過。
像今天這樣單獨的交談，還是頭一回。
這個一向儒雅的男子，如今已蒼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很明顯了。想想也是，有多少男人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程曉小在打量金震豪的同時，後者也在打量她。
這張臉長得和葉子很像，乍一看並不起眼，然而越看卻越覺得好看。
這一點上，他們父子倆的口味，完全一致。
金震豪嘆出一口氣，“曉小，想必我和你媽的事情，榕天已經和你說過了。”
曉小點頭。
“其實，這些年來，我心裡最愧疚的，就是當年那一場車禍。可以說，你媽媽的死，大部份的原因是因爲我。我一直想和你說一句對不起。”
程曉小抑制住心頭的顫動，垂下了眼睛，繼續往下聽。
“我這個人，做人很失敗，除了所謂的事業成功外，生活中沒有一樣是成功的。”
金震豪臉上露出悲色，“榕天這一點比我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什麼是底線，什麼可以妥協，我很欣慰，更讓我欣慰的是，有你站在他的身邊。”
程曉小擡起頭，如水的目光微微含笑。她是個俗人，聽到有人誇她的男人，心裡抑制不住的高興。
“我對你，對他心裡都有虧欠，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雖然錢並不能彌補我的虧欠，但至少能讓你們過得好一點。”
金震豪從抽屜裡拿出支示，放到曉小放面。
程曉小連忙擺手，“伯父，真的不可以，我和榕天都不缺錢。”
“不要推辭，這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心意。”
金震豪的口氣突然嚴厲起來，隱隱有了做市長的架子，“你們相互扶持，相互陪伴。好了，去吧！”
程曉小爲難地看着手邊的支票，那上面的零多得讓她數不清。算了，交給江榕天去處理吧。
“那我先出去了。”
“以後可以改口叫爸爸。”
程曉小想了想，起身含笑：“爸爸，您好好保重身體，我會常回來看你的。”
金震豪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程曉小關上門，才發現掌心有點溼，看來自己心裡還是挺緊張的。
“怎麼樣，爸爸說了些什麼？”男人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出現。
“被你嚇死了。”程曉小捂着心口，把手中的支票遞給他。
江榕天看了眼，嘴角微勾，“喲，挺大的手筆。收起來吧，算是咱們的結婚賀禮。”
“真的收嗎？”曉小不確定。
“必須收啊，這樣他就可以安心了，畢竟從小到大，他對我也沒怎麼上過心，算是補償吧。”江榕天嘴角泛起冷笑。
程曉小看着他，沉默了一會，輕輕開口，“他現在也挺可憐的。”
這個女人還真是心軟。
江榕天伸出手臂，將她攬進懷中，低低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走，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我再處理一下後面的事，就回來。”
曉小摸着他下巴剛剛冒出來的胡茬，心疼道：“別來回趕來，你今天就睡這裡吧。”
“那怎麼行，我不要睡冷被窩，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