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值得慶幸的,上帝是仁慈的,何況是對他的寵兒。
“喂,三絃,你死了沒有?”話是難聽了點,但卻是我有生以來聽着最悅耳的聲音。
我尋聲跑過去,發現古源夕正俯臥在斷崖下的一塊凸出的石頭上,言語已經無法形容我此刻的驚喜,我從未如此感激上帝讓他還活着!
“那句話該我問你纔對,你死了沒有?”
古源夕微微動了動身子,有氣無力道:“你再不救我,我就死定了。”
我連忙將腰間的軟鋼絲拋了下去,“將這個纏在腰上!”
眼看着古源夕被我從鬼門關拉了上來,我不禁感激伊森當初將軟鋼絲還給了我。
“如果你再晚會兒吱聲的話,恐怕你就要在那兒吹風了。”確認他的傷勢沒什麼大礙之後,我的心情簡直好的出奇。
古源夕點點頭,“我該慶幸你還活着,否則我豈不是要被風乾了。”他在看到我毫無無損後,神色也開始愉悅起來。
彼此都是劫後餘生,我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在爲對方還活着而慶幸。
我望着天際逐漸暗下來的夜色,輕嘆了一聲,“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
溫暖寬闊的胸膛從身後將我牢牢圈住,古源夕略微低沉地嗓音從耳根處拂過,“真害怕你會像他一樣消失……”
他微涼的呼吸吹蕩在耳際,我一時心神恍惚,竟未聽清他的話語,“什麼?”待我追問的時候,他卻開始了沉默。我回過頭,直視他的眼睛,那裡面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幽
深,我看得見裡面有細微的波動,卻始終讀不懂。
山道上夜風拂過,空氣一陣微涼,古源夕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斷崖,圈住我的手驀然緊了緊,“我們該感激蘇姍,最終還是爲我們留了一線生機!”
我當下震驚了,“你是說在車上安裝定時炸彈的人,是蘇姍——”
“恩!”古源夕斷定地點頭。
“可是,她不是喜歡你嗎?”我怎麼也無法相信,蘇姍會背叛古源夕!
“喜歡到了一定程度,通常並不是好事。”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我發現這個男人經常嘆氣,但他表面看起來卻並不顯得憂鬱,他是個將情緒藏得很深的人,卻又總是漫不經心地任其流露。
“其實在她丟給我車鑰匙的時候,我就感覺她的眼神不對,只是從未想過她想要殺我,像蘇姍那樣的女人,在道上混跡了那麼久,演戲功夫自然是一流,這點錯誤並不該犯的。”
蘇姍同古源夕之間,我自然相信古源夕,但是蘇姍對我說的那些話,還有她看古源夕的那種情深意重的眼神,我無法接受那都是演戲。
“蘇姍看你的眼神有什麼不對?我怎麼沒有發現?”
“那是因爲你還不夠了解她!得不到的便要毀去,那是她家的家規!”最後一句話,讓我心下一緊,“這麼說,她還會殺你?”
古源夕聽出我語氣中的緊張,不由挑脣一笑,“也許吧!”忽然他語風一厲,“她要殺我,我不怪她,但是她卻牽扯上了你,所以,我必須要給她個教訓!”
“我也不怪她。”可惜的是,我這句話在不久的將來並未起到任何作用。
沿着杳無人跡的山道,我們並排漫無目的走着,山間夜風拂過,髮絲輕揚,月光惡作劇似的將我們的影子拉長,十指交叉相握的兩手自然地擺動,這個夜安靜地彷佛只剩下我和他。
只是,我似乎天生就沒什麼浪漫細胞,雖然我深知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這樣一個唯美的時刻,我不該說出這樣一句破壞氣氛的話,但是,時值晚餐時間,我又怎能忘記我的人生座右銘?所以——
“古源夕,我餓了。”
古源夕停住腳步,轉過頭看着我,滿頭黑線。
有道是,胳膊拗不過大腿,但是,大腿拗不過肚子餓,所以最終勝利的還是我。
古源夕妥協後沒過多久,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便趕了過來,上車之後,我直盯着古源夕頸間的黑色十字架看了許久,在剛纔的時候我已經知曉那是個微型通訊器,只是,除此之外,我卻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索性開口問他,“喂,你那個十字架從哪兒弄的?”
古源夕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有此一問,於是淡淡笑道:“一個朋友送的,因爲意義深刻,所以便叫人做成通訊器,貼身戴着。”言罷,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執起那個十字架,捱到脣邊深深印了一吻。
我偏過頭去,心裡分明有些不是滋味,卻也沒再說什麼。法律都在講究個人隱私,而我,向來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況且喜歡挖男人隱私的女人通常都無法修成正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