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我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酒後強迫症也好,變態暴力狂也罷,既已成過去,我便不再執着。
作爲女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必對男人負責,尤其是被惡整了一夜,還死不悔改地對你動手動腳的男人!
我毫不遲疑地拍開在我腰間摸索的大手,喝道:“你幹嘛?”
古源夕笑得十分無賴,“像我這樣的花樣美男給你暴力摧殘了一晚,你不該給點補償?”說着,不守規矩的雙手又朝我伸來。
我豈會如他所願,身手利落地避過他一次又一次的襲擊,最後一屁股蹲在牀上,仰起頭,衝着他有氣無力道:“我餓了……”
正專注於追逐遊戲的古源夕,聽到我這句話,差點一頭撞死我。
“你有點情趣好不好?”
我眨眨眼睛,問:“情趣能當飯吃嗎?”
古源夕沒好氣地說,“你純粹是個餓死鬼投胎!”
我當下給他反回去,“那你豈不是個撐死鬼投胎?”
“撐死鬼比餓死鬼強!”
“餓死鬼身材好!”
“撐死鬼肌肉發達!”
“……”
哀嘆,又是一番超沒營養的對話,無意義的口舌之爭,這幾乎快成了我和古源夕之間的相處模式,不知不覺中,我似乎一直在爲他改變!
民以食爲天,這句話絕對有資格成爲我的座右銘!
置身在滿滿一大桌的美味大餐之中,手持刀叉,盡情享用,人生的幸福莫過於此!
古源夕習慣性地坐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手起杯落間,是一杯接一杯的頂級白蘭地。
享受‘幸福’之餘,我也會時不時地數一數桌上的空酒瓶,照他這種喝法,蘇姍的特級儲酒櫃恐怕很快就會被清空。
當我津津有味地咀嚼完最後一塊三文魚時,古源夕也正好飲盡最後一杯路易十三,很多次
都是如此,像對時一樣。
“飽了嗎?要不要再來點日本料理?”
接過古源夕遞過來的毛巾,乾淨利落地擦了擦嘴,還不忘回他一句,“當我是豬啊!”
他臉色一正,認真地說:“怎麼會?豬哪有你能吃?”
迴應他的是我擦過嘴的毛巾……
他無所謂地從頭上取下那塊毛巾,隨手丟在被我橫掃空空的餐桌上,然後牽着我的手,優雅地走出餐廳。
我很清楚他的潔癖有多嚴重,但在我面前他從未顯露分毫,我問他的時候,他說,“我的潔癖症快被你治癒了。”想想他也一直在爲我改變!
彼此爲對方所改變,彼此相互改變對方,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比較滿意,如果真要迷失的話,至少不會是我一個人,情感付出是雙方的,誰又願意去做最傻的那一位?
談戀愛的前提,是要先抓住對方的心,在這方面我以爲我算是半個專家,可後來的慘痛教訓證明,我根本就是一愛情白癡!
算算日子,從我到日本的那天起,已經半個多月了,通訊戒指一直沒信號,木頭人保鏢也未曾找來,父親得不到我的任何訊息,會不會着急?會不會滿世界地找我?會不會因此而忽略他的工作?忽略那個日本女人?
坐在吧檯前,心不在焉地看着調酒師表演難度高超的花式調酒,脣角微微翹起,帶着些自嘲,我隨手取了一杯雞尾酒,輕輕晃了晃,便要舉杯入口。
“我記得某人剛發過誓,說要戒酒。”略帶揶揄的語氣並未使我停止動作,自顧自地仰首,一口氣飲盡杯中所有,放下酒杯,我轉過頭,看着來人,挑脣笑道:“戒酒歸戒酒,喝酒歸喝酒,如果不喝酒,又哪來的戒酒?”
“無賴的戒酒繞口令!”古源夕微笑着坐在我的身旁,取了吧檯上的雞尾酒,優雅地喝了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蘇姍慢條斯理地繞過我,從吧檯的玻
璃櫃中取了一杯深黑色的液體,然後轉身放到了我的跟前。
“敢喝嗎?”她看着我,眼含笑意。
我微揚着脣,毫不猶豫地舉杯一飲而盡。
“好一杯烈酒!”壓不住喉嚨處火燎般的嗆勁,我輕咳着,卻有種暢快淋漓的恣意。“它叫什麼?”我知道‘深度’的每一杯雞尾酒都有自己獨特的名字。
蘇姍看着旁邊喝酒像喝白開水一樣的古源夕,笑得意味分明。
我當下瞭然,“黑色誘惑!”那一晚的古源夕給了我太多的驚歎與震撼,我想,除了他沒人襯得起這四個字!
“親愛的,你真聰明!”自從那場舞會之後,蘇姍同我親近了許多,雖然理由(發現我是女人)有些讓人啼笑皆非,但這樣的結果還是我所樂見的,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仇人要好。
蘇姍親暱地將手搭在我的肩上,補充道:“不過,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我偏着頭看她,“什麼?”
“撒旦之吻!”
我擡眼看向旁邊的古源夕,發現他也正在看我,目光交錯,我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一幕幕他吻向我的鏡頭,溫柔、激情而具有掠奪xing,讓人在不經意間受其誘惑,在還是迷茫的時候,便開始了淪陷……
將目光再次轉向蘇姍,問道:“可以再來一杯嗎?”
蘇姍搖頭,“73年的絕版限量,你以爲是白開水要多少有多少?”
我敲擊着空蕩蕩的酒杯,玩笑似的說,“別告訴我這是最後一杯!”
“你以爲——”蘇姍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怎麼,上癮了?”
敏感如我,怎會聽不出她話語中的含義,黑色誘惑,撒旦之吻,見識過的人,有幾人能不爲之迷醉?能不爲之上癮?
其實,在我們一起跳下九十九層摩天大廈,他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我便知道,我可能逃不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