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瑞士

聽到把手轉動的聲音,不二從雜誌中擡起頭來,“手冢?”

沒有應聲,暗處的人靜靜站着,光線稀薄得看不明白。過了好半晌,那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酒紅的頭髮還是微微得翹在耳邊,臉上的微笑還是那麼純淨,無暇。

“英二,你來啦。”時間並沒有在不二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是淺咖啡色的頭髮似乎比以前更短了些,加之消瘦的面容,英二看得心裡有些難受,但是依然燦爛得笑撲到不二的牀邊,“NE,NE,不二怎麼都不驚訝呢?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這麼說話了,但是他也想讓不二知道,不止是他從來沒有變過,自己也是,始終是那個喜歡依賴着他的英二。

“呵呵,大石在你上飛機後有打電話給我。”不二淺笑着看着眼前一別8年的,純稚褪去的英二。

放下手裡的行李,坐在不二面前。英二噘着嘴咕噥“大石也真是的,說了別告訴不二的他還說。”

“他也是擔心你呀。”心裡一直很擔心,英二知道了一切後,會怨他,恨他。但是看着英二滿臉笑意得瞅着自己,不二釋懷了,英二沒有恨他,真是太好了。

“不二。”

“恩?”

“你是個大笨蛋。”

“哦……。”原來還記着吶,不二側着頭笑看着他低聲應道,英二還是英二呀。

“你是個大壞蛋。”

“哦。”

“你是個大傻瓜。”

“哦。”

“你老是騙我。”

“哦。”

“你還害我誤會你。”

“哦。”

眼睛直視着不二“但是,但是我不會恨你,也不會怪你。我知道如果因爲自己心疼你而怪你,不二一定會很難過。所以我不會怪你,因爲……不二是我最重要的人捏。”

不二倏然一笑,輕輕摟過菊丸,心口洶涌着對貓咪的悸動,他在別人眼裡,是天才不二,而在英二眼裡,他只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無關名字,無關身份。更教他無相信自己竟然會有如此激烈澎湃的情緒。8年的時光,漫長卻又短暫。離開的時候,他紅腫的雙眼刺痛了他的心,雖然不忍,但是他不能讓英二在深陷之後又要面對自己的離去。於是,他央求手冢幫他演了這麼一齣戲,他殘忍得傷了他,也傷了自己。那一刻,他了解了自己對英二深刻的感情,也明白了英二對自己不只是單純的依賴。瑞士雖然是個養病的好地方,但是,沒有他在的地方,再好終究也只是一場空。

從不二懷裡鑽出來的貓咪蹭了蹭他的手臂“NE,不二,我們吃蘋果吧,我特地帶來的哦,是FUJI牌蘋果喵。”

“好。”

看着英二笨拙得在蘋果上邊劃來劃去的,幾次險些劃到了自己。不二滿臉黑線,“英二,還是我來吧。”

“不行,不二是病人,怎麼可以讓不二來削,沒問題的,我一定可以的。嗚,劃到了。”

“英二,過來,讓我看看。”

看着不二緊張的藍眸,菊丸無辜得走了過去,“沒事,一個小傷口而以啦。”

只見不二倏地含住了菊丸受傷的手指,輕輕得吮吸着,菊丸的臉一下子燙紅了起來,他慌亂得看着不二,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不二,你……。”稀疏的陽光灑落在了兩人身上,不二的淺笑,英二的害羞。構成了一副極唯美的圖畫。

“好了,這樣血就止住了。”不而一鬆開口,菊丸就閃電般得把手縮了回去,背過身去。隱隱可以看見他羞紅的耳跟。

“英二你害羞什麼,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呢?”探過身去,不二微笑得在菊丸耳邊細語道。看到菊丸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不二笑得越發燦爛了起來。“英二,轉過來,來。看着我。”不二低低柔柔的嗓音彷佛絲絨般光滑,還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蠱惑魔力。

菊丸低垂着頭,慢慢得轉了過來,貓咪可憐巴巴的樣子引得不二不覺失笑,擡起他的下巴,不二情不自禁得貼上了貓咪軟軟的嘴脣,津津有味得品嚐他獨有的甜美。菊丸看着眼前放大版的不二的臉,嚇得睜大了眼睛,像是看見了不二似笑非笑得同樣看着他,菊丸害羞得趕忙閉上了眼睛,雙手輕輕抱上了不二的腰,任由不二現場試驗法式長吻。

敲門聲突然響起,把擁抱着的兩人驚得馬上分開,“不二君,檢查的時間到了。”

“知道了。”不二有些無奈的答了一句,斜睨着快把腦袋垂到地底下的英二,笑道“英二你等我回來,如果無聊就自己翻雜誌看。”

“恩。”細若蚊聲得回答着不二,菊丸猛地跳了起來,站到了窗邊,只留給了不二一個背影。護士推着坐在輪椅上的不二,慢慢走了出去,菊丸驚訝的看着輪椅的影子,不二的腿已經不行了嗎?

想起出發前他上網查的資料:得“盧伽雷氏病”的患者,身體漸漸會如同被逐漸凍住一樣。

晶瑩的閃光從頰邊劃落,他是青學的天才不二啊,現在卻……這8年來,他到底獨自承受了多少?英二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檢查完的不二由護士推進了病房,卻見病房裡沒有一個人。淡淡一笑,他肯定又跑到那裡去閒逛了。

沒多久,英二就風塵僕僕得跑了回來,手裡端着兩盆綠油油得仙人掌。“不二,你看,是仙人掌哦!不二怎麼可以住在沒有仙人掌的地方。看,不錯吧,是我剛剛跑了很遠去買回來的哦。”

不二眼睛漸漸睜了開來,“英二你怎麼了?爲什麼眼睛紅紅的?”

“誒?”菊丸轉過身去,把仙人掌安置在窗臺上,心虛道“路上風大,沙子吹進眼睛了。”

不二知道他沒有說真話,看來是不願意告訴自己,見英二眼光閃爍得偷偷看了那擡輪椅一眼,不二頓時明白了,復而微笑道“下次跑的慢一點。”

瞞過去了?英二悄悄呼了口氣,轉而樂呵呵得瞅着不二“我怕你回來看不到我會擔心捏。”

“是啊,我剛回來沒看到你還真的有點擔心。”

菊丸得意得略微擡了擡下巴,一副我就說吧的表情。

“我好擔心你一個不小心把人家的醫藥車撞翻啦,或者把什麼機器弄壞了,或者乾脆把病人撞傷了。”

不二每說一種可能性,菊丸的臉就越發黑了幾分,最後忍無可忍“不二,你太過分啦,我是誰,我可是青學運動神經第一名的菊丸英二啊。你竟然說我會犯這些錯誤!”

看着張牙舞爪的菊丸,不二嘴角露出了一絲放心的微笑“是是是。”

“本來就是嘛。”

“恩”

“你還記得那次……”

……

英二,我不想看到你憂傷,如果因爲我的病讓你不再微笑,那我寧願在你露出傷心的表情之前死去。

英二應該永遠是那個不知憂慮的樂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