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你是我的劫(五十九)
唐晚立即上前,查看應天手臂上的傷勢。
唐靜真是發狠了咬的。
血肉都和襯衫連在了一起。
唐晚臉色不太好的瞪了眼淚流滿面的唐靜,不高不低的聲音裡帶了些不受控制的指責,“你幹嘛將你哥咬成這樣?”
唐靜見唐晚站在應天那邊和他一塊兒出氣,她心裡十分不好受,鼻子一抽一抽,凝噎着說道,“他是我哥,又不是我爸,憑什麼總管着我的事啊?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接觸雲忻哥,我不想這麼快就回去——”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唐靜對傅雲忻的癡癡愛慕,已經到了一種不可自拔的程度,唐晚猜得到應天擔心唐靜吃虧,她便將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你這樣強迫她,只會適得其反,今晚她想留下就讓她留下吧!”
應天一愣,修長的眉隨即緊皺起來,“她這麼喜歡傅雲忻,我都要懷疑她打掉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了?”想到那天唐靜臉色慘白的從手術室出來,虛弱無助的靠在他懷裡,眼淚一直掉個不停,應天就心疼不已。
雖然唐靜不肯告訴他,究竟是哪個該死的男人碰了她,但同樣的錯誤,他不想她再犯第二次。
唐晚看着情緒激動,有可能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找傅雲忻算帳的應天,她也不知該如何告訴他唐靜懷孕的真相。
要是應天得知真相了,肯定會和傅雲忻打起來,且不說這是傅雲忻的地盤,要是傅雲忻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好兄弟一起出手,應天肯定會被揍得很慘很慘。
他手臂本就被咬傷了,她可不想看到他鼻青臉腫的被扔進大海里。
“你妹妹現在就是處在腦熱的狀態中,你越是阻止她,她就會越反感,今晚暫且就讓她留在島上,我會跟傅雲忻說清楚,要是他敢動你妹一根頭髮,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應天聽到唐晚的話,回頭過,朝之前唐靜站的方向看去。
唐靜早已經不在那裡了,應天的視線轉向樓梯口,只見一抹纖柔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應天無奈的嘆了口氣,她朝唐晚點點頭,“我去跟我母親打個電話說一聲。”
唐晚握住應天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臂,視線停留在他另只受傷的手臂上,那裡的鮮血還在不斷擴散,看起來還真有點兒觸目驚心了,“跟你媽打電話也不急於這會兒,我先去跟你將傷口包紮下。”
唐晚將應天帶到了她的客房,找到了別墅裡的醫藥箱。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看着蹲在他跟前,小心翼翼的替他挽起袖子,怕他疼,還時不時朝他傷口處吹吹氣的唐晚。
胸口,又暖又甜。
看到他那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她的臉色多了幾分蒼白,咬了下脣,小聲嘀咕,“唐靜還真狠得下心!”
她用棉籤將齒印周圍的血跡慢慢擦掉,替他在傷口處消了毒,上了藥,心細如髮的包紮好傷口。
替他弄好傷口後,唐晚建議他將染了血的襯衣脫下來,“我去幫你洗洗,烘乾了你再穿。”
應天抿了抿薄脣,幽沉的黑眸裡閃過一絲暗芒,“小晚,這件衣服多少錢,我想辦法賠給傅雲忻。”
唐晚想讓應天別賠了,反正傅雲忻衣服多如牛毛,但轉念一想以應天那種自尊心極強的性格,要是她那樣說了,肯定會傷到他。
“你等着,我去問下傅雲忻。”
她跑出去後,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朝應天伸出五根手指,“五十美金。”其實,她少說了個零。
應天心裡有些疑惑,“傅雲忻那種公子哥只穿五十一件的襯衣嗎?”
唐晚瞪了應天一眼,故意拔高嗓音,“你不信我?!”
應天沒有再多問什麼,他從皮包裡掏出五十美金遞給唐晚,“你等會兒拿給他吧!”
“好!”
……
應天脫下襯衣,唐晚走進浴室,替他洗了起來。
其實,她會洗衣服,還是和應天同住在一個屋檐底下學會的。
她還記得那天,他看到她將所有衣服包括貼身衣褲都送到乾洗店,他便做起示範,親自教她洗。
他坐在小凳子上,雙手搓着她的衣服,側臉很吸引人,輪廓分明線條美,完美得就像是藝術家精心雕刻出來的一樣。
唐晚從回憶中回過神,她看向坐在單人沙發上正一眨不眨凝望着她的應天,他的眉頭緊蹙着,深黑的眸裡有着濃得化不開的情愫。
“你先靠在沙發上休息會兒,別總盯着我看……”
“小晚,你認真的樣子,很好看。”
唐晚的小臉頓時爆紅,她不自在的咬了咬脣,因爲他一句話,忽然覺得空氣裡都冒出了甜甜的氣息。
“油腔滑調。”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重新埋下頭,認真洗起他的襯衣。
突然覺得,能夠爲他洗衣,也是一種幸福。
真希望,她能爲他洗上一輩子。
洗完衣服烘乾之後,她又找別墅裡的傭人拿來熨斗,將襯衣上的褶皺熨平——
應天走到唐晚身後,看着她心細如髮的一面,胸口動容,像是匯聚了一股暖流。
他伸出手,抱住她細細的腰。
唐晚身子一僵,她騰出一隻手,想要將他摟在她腰間的雙手拍開,可是,他卻越箍越緊。
唐晚忍不住側頭,朝他看去。
他也正看着她,那雙眸如同一泓黑潭,深不見底,卻又透着魔咒,引領着她沉溺其中。
“應天,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唐晚承認,自己很沒骨氣的抗拒不了他的靠近。
應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不該這樣的,可一看到她,心總是不受控制。
他想,現在就算前面是懸崖峭壁,爲了她,他也會不顧一切的跳下去吧!
“小晚,我們在一起吧!這次,只要你不放開我的手,我絕對不會再和你分開。”
唐晚手中的熨斗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插座沒有抽,她無瑕理會,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氤氳出了薄薄的霧靄,她神情怨憤卻又委屈的回視他,雙脣微顫,“爲什麼?你以爲,你想分手就分手,想複合就複合嗎?”
應天拉起唐晚的手,用力朝他胸口砸了過來,“以前是我的錯,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走後,我很痛苦,也很後悔,以前最討厭煙,可是在想你的那段日子裡,我也習慣了用尼古丁來麻痹自己!”
他向來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聽到他說出自己的心聲,唐晚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應天見她流淚,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想要跟她將臉上冰涼的淚珠擦掉,卻被她拍開手。
她什麼話也不說,用力將他推開,大步朝客房外走去。
應天見此,腦海裡不由浮現出那天她跟着她母親進安檢那一幕,她明明看到了他,卻頭也不回的走掉。
他心裡一陣慌亂。
在她開門前,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
生怕下一秒,她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唐晚吸了吸鼻子,啞着嗓子低喝,“放手,你別以爲說幾句好聽的話我就會原諒你了?當初你後悔想我了,怎麼也不看見你聯繫一下我?”雖然換了手機號碼,但她的微信一直沒有將他拉黑啊!
應天緊抿着薄脣不吭聲。
唐晚最討厭每次兩人有爭執時他就保持沉默是金的性子,她伸手,想要掰開他扣在自己細腕上的大手,卻不小心碰到了他受傷的手臂,寂靜的空氣裡響起一聲冷抽,她連忙回頭,看着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的應天,她趕緊詢問,“沒事吧?”
應天顧不上傷口的疼痛,他用力一扯,就將唐晚拉進了他清瘦的胸膛裡。
動作太突然,唐晚的下頜撞到了他的肩膀上,有些疼,她眼神慌亂的擡頭,撞入了他那雙幽暗複雜的黑眸裡。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直到她紅撲撲的臉頰上,多了份溫軟的觸感。
她瞪大瞳孔,想要將他推開,然而下一秒,他那隻受傷的手臂緊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柔軟的櫻脣,被他牢牢的含進了嘴裡。
他先是吮她的上下兩瓣柔脣,再慢慢探進她的脣腔,糾住她的粉舌。
脣舌糾纏間,她大腦嗡嗡作響,身子不受控制的朝他貼近了幾分。
雙手揪着他襯衣的領口,小心翼翼的回吻着他,柔得像融化了的巧克力。
激烈的吻,在彼此快要喘不過氣時才暫停了下來。
他凝着她,眼底,是如春風般的溫柔。
……
這一個晚上,應天沒有離開島嶼。
他從唐晚住的客房出來時,胸口被甜蜜充斥着。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同樣失眠的,還有唐晚。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了,在他連續溫柔的眼神與親吻中,竟然答應重新和他在一起了。
就這樣原諒他,心,好似有不甘,但同時,又充斥着甜蜜。
翌日起來時,已經過了早餐時間。
唐晚跑到樓下客廳,見一羣人中沒了應天的身影,她微微蹙起秀眉,“傅雲忻,應天呢?”
“他一大早說有急事,我就讓人送他離開了。”
唐晚的心一沉,昨晚才和她重歸於好,他究竟有什麼急事,連跟她告別的時間都沒有就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