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也被林穎的音調驚醒,他舔了舔舌頭,活動了一下脖子,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此時的三個人心裡活動都極其地複雜,林穎無法琢磨得透,即便是來個專業的心理醫生都無法剖析幾個人的內心世界
可李偉的心思林穎不是一點兒不懂,那個傢伙的脾氣她也不是一無所知,那個男人的固執她也不是沒有見識。不過一切也都只能是熟視無睹,現在的林穎除了能安慰小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小山苦笑了一下,不知怎的,原本幸福的回憶卻在小山的臉上留下了道道的溼痕。
“姐,其實我挺後悔的”小山哽咽了一下,她搖晃了一下手中的啤酒,將最後的一點又都灌進了肚子。她的面前已經擺了四個空的酒瓶,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喝完了四聽
“挺高興的日子幹嘛哭啊”林穎有些慌張,她不想小山這個樣子,更不想聽到這個樣子的根源中有她的原因,林穎抽了兩張紙巾遞到了小山的面前,本想擦去小山臉頰上那晶瑩的液體,可她分明看到了小山的眼角還不停地有液體流出,她默默地把紙巾塞進了小山的手中。
眼淚是有作用的,一直沉默的李偉開始擡起了頭,他也在注視着小山,他也很想聽聽這個小妹妹的心裡話,雖然知道即將開啓的談話內容很可能是一場批鬥會,不過又能怎樣,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更何況,他也有滿肚子的疑惑,那個曾經有過的劈腿經歷他迄今爲止都沒有提過一個字他也很想清楚地知道,爲什麼一個女人可以毫無痕跡地選擇這樣離開。
小馮的房間裡,他的女朋友嚷嚷着要去逛夜市,聽小馮的語氣應該是已經都躺下了,他不想再折騰了。女孩子撒着嬌地央求不成,換成了武力相向,小馮在一陣哀號中終於執拗不過決定起牀穿衣。
客廳中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他們沒有故意地偷聽,可一切都被聽到了耳朵裡,而且還是那樣的真真切切。
很快,小馮和女友就已經出了臥室,臨走的時候,小馮對客廳中三個人的晚餐還瞟上了一眼,看出了晚餐的氛圍有些異常,他只是擺了擺手算是跟三個人道別。小山趕緊低頭掩飾自己的眼淚,李偉託着腮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只有還清醒的林穎微笑地朝小馮擺了擺手算是迴應。
“這個樣子纔是真正的情侶”小山羨慕地看着已經關閉了許久的門,淚水再一次流成了線。
“小山,不要這個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許在別人的眼裡,你和李偉也正是別人羨慕的一對兒。”林穎抿了抿嘴脣,她能理解小山此刻的情感,也完全能明白她說的話的含義。可是,她還是要站在李偉的立場來勸和小山。
“現在這個屋子中更清靜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了,有些事情不是憋在心裡就會好過一點,我現在都已經不怕被誰笑話了”小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她又把已經打開的酒喝空,擦着嘴角的酒跡,發狠一樣盯着李偉,即便他不肯擡頭,她卻不肯罷休。
林穎有些緊張,看來這頓飯是鴻門宴無疑,只不過序幕纔剛剛開啓,她似乎敏感地覺察到小山接下來的話題將會和她有關如果真的是那樣,她要怎樣做才能得到女主人的信任問題是已經被人家懷疑,想要消除疑慮的困難會有多大林穎緊張地望了望李偉,這個一直不說話的傢伙仍舊看不出什麼表情。
“姐,我相信你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當然每個人也都有每個人的戀愛方式,可你見過我和大偉的戀愛方式嗎”話題果然提到了大家都敏感也都不願意談及的內容。李偉依舊選擇沉默,在這個問題上,根本不像電視劇裡的演的那樣,男人都細心呵護,百般嬌寵,甜言蜜語外加善解人意。
現實中的李偉沒有佔據任何一條
“我來了都已經一個多月了,我每天變着法的給他準備飯菜,賢妻良母似的給他整理家務,沒事兒還上網去搜索適合情侶之間的小遊戲,小笑話,希望能引起大偉的注意。可是,他心安理得的享受我所做的一切,卻不給我一個笑臉,不跟我多說一句多餘的話。我認了,我也忍了,誰叫我之前犯過錯呢可他既然已經同意了和我和好,爲什麼還要這麼對我”小山已經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情緒激昂,目露怒光地盯着李偉,一場審訊一觸即發。
李偉嘆了口氣,或許是那句犯過錯的話題叫他如梗在喉,他沒有解釋,也沒有反擊,他知道小山的抱怨還遠沒有結束,他至少要聽她講完。
“小山”林穎尷尬極了,她完全是一個多餘的人,這種私密的矛盾她這個外人完全沒有必要在場的,可她卻偏偏趕了個正着。
“姐,你不用勸我了,今天就叫我把話都說出來,要不然,我都要憋瘋了。我都一個多月沒有好好說話了,你知道嗎”小山望着林穎,似乎此刻的抱怨都成了一種福利,她要好好的珍惜,不容許她人打擾。
林穎看了看李偉,那個傢伙似乎也在醞釀着某種情緒,林穎心中甚至想過,如果這兩個人要是大吵起來她該如何是好她現在一直在祈禱,希望小馮和他的小女朋友趕緊回來解圍。
“大偉變了,變成了我完全不認識的一個人他冷血,孤僻,不容易親近。你知道嗎我來了一個多月,我們之間都沒有這一個多月我天天粘着他,非要和他一起睡在牀上,可從第一晚到現在,我們也僅僅是睡在一張牀上而已我一度以爲我的魅力不夠,我還買了買了情趣內衣,可我在他面前似乎就是一個透明人,否則就不是一個女人,他連正眼都不看我,有的時候我聽到隔壁小馮和他女朋友發出的聲音,我作爲一個女孩子我都覺得難以控制,可他他竟能無動於衷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同性戀的傾向,可他的電腦裡面明明存着那麼多不堪的內容姐,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麼大的侮辱嗎”小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本來這些話不可能當着一個外人去說,可小山此刻沒有一點的嬌羞感,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憤怒,是悲傷,是無法釋懷的重創。
林穎忍着臉紅心跳把這些話全部聽完,她沒有打斷,也沒有插話,就算現在小山盯着她的眼睛想尋求一個答案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還真是夠了。”冷漠地一笑,似乎小山的抱怨就是無理取鬧。
“是啊對於一個你不喜歡的人,無論他痛苦還是悲傷,委屈還是抱怨都是一聞不值的。”僞裝的幸福已經蕩然無存,小山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這裡面有積壓已久的憤恨,有內心得不到慰藉的空靈,當然還有想要卻得不到的失落。
“我從前就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我一直都沒有變過,是你的要求越來越多了。”李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打決定了和小山複合,他自己都覺得改變了很多,無論是對小山的態度還是對小山的關心,和從前相比,他敢對天發誓,只多不少。
“是啊你沒變過可我真的喜歡我嗎你真的愛我嗎我們都要談婚論嫁了,你只一句比從前對我好就可以應付了事了嗎”溫婉的小山咆哮了起來,連李偉都有些吃驚。第一次見面就有幸看到了這個場面的林穎更是驚慌失措。
“知道我爲什麼不辭而別就跟別的男人跑了嗎”小山將那次犯錯拋了出來,那是李偉心中抹不去的印痕,不是傷口,因爲他從來都沒疼過,只是屈辱過。
“說說看吧,這麼久了,我也很好奇”李偉斜靠在了沙發上,這樣他可以清楚地看清小山的臉,還要那臉上五官的表情,還有那雙他並不喜歡的眼睛,連同那裡面無法猜測,也不想猜測的眼神。
“我那個時候久是太傻了,也是太天真了。”小山無奈地一笑。
林穎在一旁一聲不吭。
“我以爲我跟大偉說那樣的話他會發怒,會震驚,至少也是應該會生氣的,這至少說明他的心中有我可他呢只是那麼平靜地祝福我還祝我幸福我失望了,失望透頂,我一直以爲的愛情在那一刻徹底地坍塌我只不過是一個鄰家的妹妹,我對他而言只是阿姨強迫給他的一個農村的女友而他,也是在自己沒有着落時候選擇我當個臨時的替補,或許替補都算不上因爲替補也需要有感情我不知道爲什麼,只是因爲他上了學讀了書來到了大市難道我們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場夢嗎我放棄了我自己,我跟着對我好得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