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良作不知道這次接的活竟然是要他做掉許墨白。
他之前,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這是第一次,對方只通過那個森哥與他互通信息,他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當看到是許墨白時,餘良作整個人呆住了,竟錯過了最好的一次時機。
他前面有兩個兄弟,他想着,事成之後,那兩個人一人十萬,他自己三十萬,可是,他一愣之下,車子被撞得向左邊飛出去。
車子磨過地面,險險的停在了半邊山體前。
這是一段最難走的路,連續的急彎路,他們跟了半天,就想利用這樣的路勢,可是,這是優勢同樣也是劣勢,車子險險停住後,三個人都驚出一頭汗,其中一個兄弟向着餘良作喊道:“老大,怎麼了,剛剛你怎麼了,不是都說好了出手的嗎?”
“那個是許墨白……”餘良作說道。
“什麼,許墨白!”兩座的那個人都一起驚呼道。
短暫的空白,其中開車的一個,立即又重新開動了:“怎麼,咱們不做了嗎?”
兩個人一起看向餘良作。
餘良作看着車又開始加速,前面已經不見了許墨白那臺車的蹤影,只一個耽擱,竟被甩了好遠,連綿的山路,車速不慢,天色漸黑下去了,兩邊的樹影綽綽,匆匆的向後逝去着,如一幕快放的電影一樣,餘良作的腦子裡也飛速的旋轉着。
餘良作一直將許墨白當成自己的偶像的,他之前,看了他那麼多的報道,正面的,負面的,真實的,虛假的,他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偶像,但卻盲目的崇拜着,因爲,許墨白讓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未來的一線光,許墨白同樣也是貧民區裡走出去的苦孩子,他也曾像自己一樣的,爲了利益,而做了許多的鋌而走險的事。
餘良作,一直渴望着,自己有一天,成爲許墨白!
“老大,到底還做不做?”前面的兄弟再一次的催促道,前面,已經看到許墨白那臺車的影子了。
車速更加快了,餘良作的小弟,此時開始興奮了,“老大,許墨白怎麼了,他還不是同咱們一樣的混出去的,現在,他就在我們的眼前,不是他自己,而是錢啊!”
餘良作打了個激靈,是的,許墨白就是錢,就是他想得到的三十萬。
他的腦子裡,出現了林琅站在自家門前,向着四鄰窘迫的道歉時的樣子,想到她白晰的臉,想到她臉上的汗,真實的,清晰的,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就是我們不做,有人有這樣的心思,也有別人
做,這筆錢,我們不掙,總有別人掙的……”前面的兩個人爭相的來督促着。
這是實情,就算是他們不做,既然有人有這樣的心思,那麼,總有人會來冒險。
“跟上去!”餘良作終於說,他年輕的臉,這時在路燈閃過的時候,彷彿蒙上了陰影,半明半暗,他咬了咬脣,想到許墨白拍在自己的肩上的手:“小子,不錯……”那時,他剛剛勸動了那個老太太,那個老太太竟是許墨白的奶奶。
餘良作心裡其實對偶像有一點點的腹誹,他已經過得那樣的風光,那樣的富貴如雲,怎麼還讓他的奶奶住在那樣的地方,如果是他餘良作,他一定會拿出好多好多的錢來孝敬她老人家的。
想見,餘良作逼着自己按自己的想法來想象許墨白,想見許墨白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有今天,還不是踩着別人的血,別人的屍骨爬上來的。
他腦子裡想着這些時,兩車的距離又已經接近了。
一是這臺車經過改造,速度已經達到了賽車一級的,還有就是,許墨白的司機,只是一個公司的職員,並不是他慣常用的那個小宋,郝雷何時經歷過這樣的事,也怪許墨白大意,沒有想過,時至今日,還有人敢來動他。
但餘良作的那個充當司機的兄弟不一樣,他同餘良作一樣,現在靠開車掙錢,大車小車都開過,這條路也開了百十來回不止,路況十分的熟悉,哪裡有坡路,哪裡有彎道,哪裡有隧道,他都瞭如指掌,何況還有十萬塊錢在前面等着,亡命之徒,開起車來,飛一樣……
兩車慢慢的又接近了,郝雷看到後面的車,手下就更怯了,有一次轉彎差一點碰到了迎面的山體。
許墨白知道現在不能給郝雷施壓,只有一個勁的安慰他:“沒事的,你穩些開,也不一定是就來要我們的命的!”他安慰着郝雷,再低頭看一眼林琅,他儘量的讓林琅舒服的睡在自己的懷裡,他現在,除了怕後面的車跟上來,更怕林琅驚醒後,會不知所措,帶着這樣一個小女生在車上,他感覺自己的緊張感加了許多,如果是他自己,他就不會這麼介意的,什麼樣的事情他沒有經歷過,赤手空拳的對過十餘個持刀的幫衆,他一樣能眉頭也不皺一下的,也曾飛車在高速上,事後,他撞斷了三根肋骨,但對方比他更慘,車直接翻到山下去了。
他看着後面的車,自己的電話這時又響了,他接聽了,是黑三。
這時已經過去了十餘分鐘了,黑三在電話裡,一改往日鎮靜冷酷的聲音,有些急切的問道:“老大
,你們現在還在國道上?”
“是,在葛王村這一邊,路不太好,你們到哪裡了?”許墨白說道。
“我們馬上就能到,老大!”黑三說道。
許墨白穩了穩心神,既然黑三說馬上,那就會很快,他們都是過命的兄弟,這樣關鍵的時候,都是沒有一句廢話。
“別慌,郝雷,穩些開,黑三他們馬上就來了!”許墨白說道,郝雷聽到他這樣說,感覺心裡不那樣的害怕了,但兩手間全是汗,踩着油門的腳,已經感覺不到了一樣的,只是一直一個動作,小腿的肌肉彷彿都在抽搐着,只覺得車輪碾過路面的刷刷聲,前面又是一個彎路,他眼睛一花,後面的車,竟然又跟了上來。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咣……一聲,他們的車一晃,郝雷的手緊緊的把着方向盤,纔沒有斜開出去。
而隨着這一次猛烈的撞擊,林琅終於被驚擾,許墨白看着她正慢慢的睜開眼睛。
而此時,前面彎路盡頭,是一個隧道。
許墨白感覺後面的車已經近在咫尺了,那臺車的車窗貼着厚厚的車膜,根本看不到裡面有什麼人,有幾個人。
饒是許墨白,從十幾歲開始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這時,卻有些驚慌的。
林琅的眼睛,這樣的美,車進了隧道,裡面的燈光反而更亮一些,林琅的手在揉着自己的眼睛,拿開手,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許墨白的臉,初醒的怔忡,她還有些摸不清狀態。
她這是在哪裡,但很快的,她意識到,自己竟是倚在許墨白的懷裡的。
她猛然要起身,卻感覺一個撞擊,車身震了下,她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覺光影閃爍間,許墨白垂下臉來,唔……
嬌柔的脣,被霸道的堵住。
林琅整個人呆住了,感覺到車在晃,眼睛裡,頭頂的光線耀眼而明亮,許墨白的眸子亦是明亮的,目光是如斯的深沉,她開始被這不明的狀況嚇住,她聽不到聲響,但卻感覺車不是一般的晃動。
像是被撞擊,一下一下的,脣上微痛的觸感,讓她恐慌與怨恨許墨白,她果然沒有料錯的,這是一個惡劣的男人,一下午,他都在裝,而現在,這樣霸道而流氓的他,纔是本質的。
想推開,卻拼不過他的力氣。她的眸子在發怒,而他的,卻還是那樣的深沉,波瀾不驚的眸子,彷彿在掩飾着什麼,那目光,與深情無關,也與激情無關,只吻住她,卻並沒有再過份的舉動,彷彿只是這樣的堵她在他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