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你的一句保護,便許我萬千星輝加身(四)
2月14日,西方的情人節,如今在中國也是熱火得一塌糊塗。今天導演也是格外開恩,下午還沒到四點就給大家放大假出去過節去了。
沒有想到嚴苛認真的導演竟然還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大家在片場裡歡呼雀躍的笑成了一片。
微硯也很開心,但是在打了一圈電話後頓時便神情委頓了下來。
倩如回國了,霍楓新‘交’的男朋友是跟着她學高爾夫的一個大帥哥,這種時候自然是黏糊得不可開‘交’了,最後獨獨剩下她一個人落了單。
打發了司機先行回家陪老婆,她獨自一人在香榭麗舍大街上閒逛,節日的氣氛將整條街道都營造得十分濃厚,明亮奢華的‘門’店前都站着派發玫瑰的愛心天使。
看着來往的情人們捧着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相攜而行的甜蜜模樣,微硯將脖子縮進了厚實柔軟的羊‘毛’圍巾中,淡淡的愁緒涌上心頭。
今天,他真的這麼忙嗎?忙到連情人節都不記得?從昨天到現在,他甚至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則簡訊。
她嘟了嘟‘脣’,滿心的失望。
她在與譚亦琛的最近一次視頻裡,故意沒有提兩日後情人節的事情,她以爲他一定會故作不知,然後給自己一個突然的驚喜的。可是已經這個時間了,天都幾乎要開始黑下來了,他卻仍舊沒有一絲音信。
“工作狂,臭呆子……難道你的助理都不會提醒你今天是情人節的嗎?”她不甘心地停下腳步,在復古的地磚上跺了跺腳。
就在這駐足的時刻,一縷濃郁的咖啡香氣飄進鼻尖,她扭頭朝右邊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條大街上出現了一輛小型的流動車,那咖啡香正是從這車中飄出來的。
車子的造型十分可愛,顏‘色’又是玫瑰般嬌嫩的粉‘色’,於是吸引着她緩緩走了過去。
“嗨,美‘女’,是否需要來一杯今日特製的情人咖啡?”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小夥子熱情的衝她指了指從車頂上垂下來的一個粉紅‘色’的紙杯。
“情人咖啡?”她喃喃地念叨着。
小夥子越發揚起了大大的,溫暖的笑容來:“沒有情人的情人節,來一杯咖啡陪伴也不錯啊!”
“嗯,聽起來很不錯。沒有情人的節日,那請給我一杯情人咖啡吧,加糖加‘奶’。”她鼻尖涼涼的,這天氣似乎讓人冷得都要流淚了。
小夥子衝她笑了笑,認真地研磨着咖啡,過了好一會,這杯手工咖啡終於蓋好蓋子送到了她的手中。
她雙手接過來,輕輕啜了一口,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瞬間便讓她渾身變得暖洋洋的,其中還另裹挾着一絲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花’香,只是卻叫人捕捉不到又嘗不出來這種味道來自於哪種‘花’。
“這個味道……”她好奇地望着那個小夥子。
“喏,送給你的,今天過情人節,美‘女’怎能沒有鮮‘花’作伴?”他伸手便遞過來一支天堂鳥。
“天啦,這種季節怎麼會有天堂鳥?”她低聲驚叫了起來,“你這‘花’……是從哪裡來的?”
天堂鳥?
微硯明顯有些傻住了,這個男孩怎麼會知道她喜歡的‘花’是天堂鳥?而又這麼巧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送給了她。
小夥子看着她驚喜卻又詫異的表情,伸手朝右邊指了指:“這有什麼奇怪的,那邊還有好多。”
看着那鮮‘豔’似火的天堂鳥,‘花’蕊中甚至還掛着晶瑩剔透的‘露’水,這樣新鮮的‘花’想必是剛採下不久。
她匆匆將錢放在車架上,拔‘腿’便朝着右邊跑了過去。
朝着右邊一路而去,穿過香榭麗舍大街便是一個街心‘花’園。
此刻天‘色’逐漸黯下來,公園‘門’口的人羣也逐漸變得稀少了。
她朝裡面走去,一路上沒有一個人影,倒叫她內心不安地打起鼓來:“這指的什麼路啊?哪有天堂鳥的影子?”
靜謐的公園裡空無一人,暮‘色’中突然響起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微硯的心一抖,整個人的汗‘毛’都瞬時豎了起來。
“寶寶,我來了。”
一道低低的男聲從她身後傳了過來,微硯一怔,緊接着眼眶中便涌出兩道淚‘花’來。
“阿琛……”
她低聲喚着他的名字準備回頭,卻不料被他從身後握住了雙肩:“別回頭,朝前看。”
任他握住自己的肩膀,她順從的按照他的意思朝前方看過去……
隨着她的擡頭,只聽夜幕中的天空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彷彿是什麼突然裂開了一般。
隨着這一聲巨響,一朵巨大的玫瑰‘花’在遙遙夜空裡砰然綻放,璀璨的光華幾乎照亮了整幅天空。
緊跟着幾聲“砰砰”聲,越來越多的鮮‘花’如風中翻飛着的‘浪’‘花’一般,層層疊疊的洶涌飛騰,葉片舒展,‘花’枝競相綻放,天空儼然變成了一個百‘花’園。
五彩繽紛的‘色’彩彷彿是大師手下的畫作,美麗到令人詞窮,點點光芒照亮了這冰涼的夜‘色’,令它溫暖了起來,閃耀的光芒一一落入了微硯美麗的眸心深處。
她絕美的臉蛋被這些絢爛的顏‘色’映照得忽明忽暗,而就在明暗之間,她看到了更讓她驚‘豔’的事物--
天空的下面,就在那公園的中心廣場上,一大片無邊無際的明黃‘色’的‘花’海被煙‘花’照亮了。
天啦!
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忍不住伸出手搗住‘脣’,可是還是發出了一聲驚異的低呼聲。
“太美了……”
那的確是美的令人疑似不在人間,天上是有星月相伴的繽紛煙火,而地上則是比那煙火更加絢爛的天堂鳥‘花’海,一眼彷彿都望不到邊際的‘花’海。
微硯的眸子已經完全被那片明‘豔’的‘色’澤所佔據,只剩下那美麗而自信的‘花’朵在夜風中輕輕搖曳這,爲這無垠的夜‘色’增添了幾絲‘春’情。
這時,一雙大掌從她的身後環繞過來,是譚亦琛的手臂。
微硯的身體對於高大英‘挺’的譚亦琛而言顯得嬌小,可是從後面環抱着卻正好顯現出最萌身高差來,這樣站在一起便是屬於他們最爲契合的姿勢。
她微微側過面去看身後的男人,他的臉忽明忽暗的,但那雙深邃而晶亮的眸子仍是那樣令她心跳加速。
“喜歡嗎?”他彎下腰,嘴‘脣’貼在她的耳邊低喃。
微硯的眼眶已然溼潤了,聽着他的問話一時間竟然哽咽住無法言語。她櫻‘脣’輕動,卻沒有發出聲響來,只怕自己的哭聲讓他聽見,只能重重點了點頭,目光卻不敢去看他的。
見她如此的喜歡,如此的感動,譚亦琛終於鬆了一口氣,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上,他輕輕發出一聲喟嘆。
這種事情,他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做,一直以來甚至是在糾結中進行,卻沒有想到‘女’人們都是一樣的,容易被這種在他看來十分‘肉’麻或者不屑於乾的事情而感動。
他隨着她的實現一起看向天堂鳥,心頭也如那顏‘色’一般變得火熱起來。
“爲什麼喜歡這種‘花’?”
當他從皮埃爾的郵件中看到天堂鳥的時候,幾乎有些想不明白,他認識的那些‘女’人們不是喜歡百合就是喜歡玫瑰,很少有人會喜歡這種‘花’的。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微硯猛然回頭看他--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天堂鳥,我記得我從未與你談到過這些。”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嗎?她怎麼還能這麼心思敏捷?譚亦琛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總不能說自己偷看了皮埃爾發給她的郵件才知道的吧?
但是還不待他想理由來解釋,她便接着說:“天堂鳥又叫做鶴望蘭,傳說中是兩個相愛的戀人無法永遠相守於是死後一個變成了鳥兒在天上啼哭飛翔,另一個則編程了地上的天堂鳥,無論生死都不能在一起,只能遙遠的相守相望。我從小就覺得它特別像我的父母,我喜歡正是因爲我很憐惜它,希望有一天他們能終結這種悲傷的守候。”
原來是這樣。
譚亦琛更加緊地擁住她:“等我們回到平度江,就讓薛管家和你媽媽團聚好不好?”
“可是你‘奶’‘奶’那邊?”微硯怔了怔,想起那個永遠大權在握,牢牢掌控着一切的老‘婦’人,如今她的晚景並不太好:“我爸爸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她的。”
“那有什麼關係,如果他不放心,那麼我親自去請你媽媽。總之,天堂鳥不會是相守相望的‘花’,而是一種比翼雙飛的‘花’。”
“阿琛……你……”怎麼辦,她幾乎都快要承受不了這個男人的用心了!!!
還不待她說完,他的聲音仿若‘迷’魅的魔音,絲絲入耳:“我還沒有跟你說,無論你喜歡什麼‘花’,無論它代表着什麼含義,對於我而言,便是唯一的意思。微硯,我很抱歉你不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但是從今天開始,我保證你是我最後愛上的‘女’人,因爲,寶寶,你是我的唯一!”
這,也許是她聽過最動人的情話。
誰說這個男人腹黑難懂?其實只要他愛着,便是如此的盡心盡力,如此的全心全意。
他對於她而言,便是這天上的煙火,這地上的天堂鳥,這整個世界,這最旖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