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

落雨了!

稀稀疏疏,星星點點,卻引來了秋意濃濃!

撐了傘與小凡並肩而行,只聽小凡輕呤:“秋雨在一流清冷的秋水池,一顆憔悴的秋柳裡,一條怯懦的秋枝上,一片將黃未黃的秋葉上……小西,秋天真的來了。”

小西輕輕一笑:“立秋都已經很久了,秋老虎也狂了一段時間了,該來點秋意了。”

“是啊,爲什麼日子過得這麼慢!從來也沒覺得日子會過得這麼慢。”小凡緩緩而言,秀眉微收。

心覺得有些堵,小西強自笑着推了一下她的肩膀:“不過一場雨而以,用得着一大早就在這裡大發感嘆嗎?你可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小凡側過頭,目中有些驚慌:“你真的覺得我多愁善感了嗎?爲什麼會這樣!”她突然間笑了,“可能我就是勞碌命,以前忙忙碌碌,沒空想這些,現在閒下來,就想些這亂七八糟的事,可真是有些不好!”

看着她自說自話,一副神情飄搖的樣子,小西的心裡多了幾分憂慮。

突然,小凡緊着聲音問:“今天星期幾啦?”

“星期三了!”小西答着,卻見她神色多了幾分無奈的落寞。

看着從雨傘上滴落的水串,小凡囁嚅着:“星期三了,就星期三了麼!”

小西終於明白了小凡,她的心生生的痛着,原來,勉強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會是這麼的痛苦。

她輕輕咬着脣,不讓自己已在嘴邊的話說出來。

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小凡,或許,你會對陸遠有感情的,那時候就不會這樣一會度日如年,一會又嫌時光匆匆了。

風過,小凡緊了緊手裡的書,加快了步子:“小西,快走,現在的我有一些冷,一些寒冷!”

還有一些憂鬱吧!小西默默一嘆,緊隨而上。

一上午的課飛快而過。

秋雨依然不緊不慢的下着,溫度卻比早上要低些,出到室外,有些些的冷。

小跑着回了宿舍,脫下夏裝,換了件稍薄的秋衣穿上,一行女人浩浩蕩蕩的往食堂進發。

去往食堂的路上,已是熙熙攘攘,加上許多的雨傘夾在其中,更顯得整條路擁擠不堪。

快到食堂,人更加多了起來,只覺得放目望去,全是人,全是傘。

忽然,前面的人羣騷動起來,人流轉了個方向,俱朝教學樓那邊而去,食堂

前就這樣現了一大片空出來。

玲兒奇道:“咦,這些人都去幹嘛去了,怎麼突然間就不見了。”

夢珂哈哈笑道:“那還不好,咱們趕緊進食堂,趁着人少,可以好好挑一些愛吃的,否則,又要隨便打點吃吃算了。”

阿明本來躲在夢珂傘下,聽她這麼一說,趕緊衝進雨裡:“我先走一步啦,看看今天我要吃的粉絲炒蛋還有沒有,每次晚點來都賣光了。”

一看阿明衝在前頭,那些女人都不甘落後了,落了小西和小凡在最後。

小凡躲在小西傘下,仍舊不緊不慢的樣子,小西急道:“姑奶奶,你也是走快點啊,我也想去搶點好吃的呢!”

輕輕一笑,小凡道:“那你快去啊,我沒關係的,吃什麼都可以。”

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小西終於還是留下來陪她慢慢走,心裡只是心疼她,她這種狀態,實在是不太好。

身邊竄過兩個人,急急走,急急聊:“去看看,有人跳樓哎,在政史系樓。”

跳樓,小西心頭一驚,有學生要跳樓麼?一直聽說大學裡經常有學生跳樓的,以爲只是傳說,沒想到真的會發生這種事。

政史系樓!陸遠所在的系!估計他現在應該已經在現場了吧!

原來那些人都是去看跳樓去了!雖然這確實是個驚駭的事,但卻沒有想要去看的慾望。

只希望,最終能妥善解決了,不要出大事情纔好。

看看小凡,亦是一臉漠不關心的樣子,尤自一嘆,一直說自己是沒心的人,直到現在,才真正覺得她是個沒心的人。

踏上食堂階梯,從裡面跑出兩人:“找到陸遠了麼?”

“還沒!”一個人語氣焦急。

一定是找陸遠去主持大局吧!小西心中暗想,這麼大的事,只有他才能穩得住陣腳吧!

另一人匆匆往下奔:“不知道他去哪了,那個跳樓的女人說是陸遠的老婆,一定要見陸遠。”

一人語氣裡全是焦慮:“女朋友都沒有的他,怎麼會平空冒出個老婆來,可是現在找不到人,急死了。”

小西與小凡腳步登時頓住,小凡臉色已然大變。

兩人立時轉了身形,朝政史樓奔去!

煙雨中的那幢樓,飄飄搖搖的很不真實,唯一讓人觸目的便是樓頂那個小小的身影,手裡緊緊抱着一件未知的東西,坐在樓的邊緣上。

人很多,撐傘的,未撐傘的擠滿了樓前那塊不大的空地,大家安靜的立着,生怕驚擾了樓頂的那人。

雖是遙遠,但小西一眼便認出了樓頂的那個女人,心中泠泠的一冷,原來曾經見過與陸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她姐姐,而是他的——老婆!

天哪!這是上演的哪一齣戲!偷眼看着小凡,她的臉色已然泛白。

樓頂的女人微微動了卻,人羣亦隨着緊張的騷動。

“陸遠呢!陸遠還沒來嗎?”女人的聲音有些激動,“你們快去找他來!再不來,我就跳下去了。”

人羣越發的動的厲害,看着那個女人立了起來,大家嘩的往後退,小西和小凡被擠到牆角底下。

那女人吶吶着:“陸遠呢?陸遠呢?”似要瘋癡,小西的心都吊到嗓子眼裡,眼睛一點也不敢從那女人身上離開,生怕一個眨眼,她就跳了下來。

大家都不敢說話,雨依然紛紛而落,一陣風來,帶來幾分冷氣。

小凡瑟縮在牆底下,美麗的眼睛,有着如這秋雨一般的冷意,她緊緊盯着那個女人,越看越深。

女人呆呆的立着,四處張望,尋找着陸遠,雨漫天而來,漸漸給她的全身籠上了一層雨霧,讓她越發的顯得不真實了。

人羣靜默了片刻,忽又動了起來,人羣裡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秋玉,你下來!”

小西的心猛然間抖得厲害,陸遠,他終於來了,那個女人,原來叫秋玉。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秋玉,你下來,什麼事情回家再商量。”

秋玉猛見陸遠的到來,居然生生的有了幾分怯意,立着的身子搖晃欲墜,人羣中有人忍不住驚叫起來。

陸遠的聲音裡終於多了幾分焦慮:“秋玉,你站在那裡別動,我上來帶你下來。”他迅速往樓梯奔去。

此時的秋玉忽然間從怯意中醒了過來,穩了穩腳步,猛然大叫:“你不要上來,只要一上樓梯,我就馬上跳下來。”

陸遠腳步怔了怔,卻堅持着往上奔,秋玉聲音變得尖銳,人已經站在最邊緣上:“你再走一步,我真的跳了。”

她的半個身子已經懸在半空,大家都大叫起來:“不要上去!”

陸遠終於停住步子,慢慢的退回到廣場上,在秋玉的正下方,立住。

小西心痛得厲害,痛到淚盈滿眶,而小凡,卻意外的漸漸平復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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