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期末大考近在眼前!

同學們陷入緊張而瘋狂的K書中,恨不得把一分鐘當一個小時來用,圖書館與大教室日日夜夜的爆滿!

此時的小西是從容的,一向以來良好的學習習慣,讓她在這羣突然忙碌起來的同學中顯得相當的淡定。

小凡對大學的第一次大考也頗緊張,不再經常出去約會,有空便在圖書館裡讓小西幫忙補習。 緊張而忙碌的生活,讓大家漸漸淡忘了那個恐怖的夜晚。

楊並未像她說的那樣追查到底,只是從這之後,她便極少到班裡來。

即使偶爾來來,也只在教室裡來打個轉便再不見了蹤影,有時候想找她都很難,她也極少呆在辦公室裡。

大家都說,她已經傷透了心了,不再管這個班了。

意外罷了,誰能想到會這樣呢,她傷心的只是她的指望破滅了而以,小西冷冷一笑,不以爲然!

考試順利進行中。

考試完畢,就可以直接回家。

大家緊張的複習之餘,討論得最多的就是回家,就是過年了。

每每提到此,小西情緒總是莫名的低落。

家,沒有暖意的家,還是家嗎?還想回嗎麼?

她不讓自己想得太多,因爲想得再多,也阻擋不了時間的流逝,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終於,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同學們都激動的衝進宿舍收拾起東西回家,什麼考得怎樣啊,會不會掛紅燈啊,全都拋到九宵雲外去了,反正一切都是下個學期開學的事情。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家。

上午剛考完,下午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個個歸心似箭。

小西和姐通過電話了,準備第二天和姐同時回,她想和姐同時到家,纔不會覺得太過難受與廖落!

到半下午的時候,宿舍只剩下她和小凡兩人了。

小凡懶懶的靠在牀上看着一本小說,看上去毫無要回的跡象。

小西懶懶的賴在牀,軟軟的用腳踢了踢牀板,漫聲道:“你怎麼還不回?”

只聽得哧的一聲翻書響,小凡亦慵懶的問道:“你怎麼還不回?”

小西含着笑,輕聲道:“約了我姐明天一塊兒回!”

小凡懶懶的喔了一聲,便無了聲響!

小西卻不肯罷休了,把頭從牀上探下來,伸進小凡的簾帳裡,眯眼笑道:“捨不得施磊嗎?”

小凡咄了一下,用書敲着她的頭,亦是眯眼色笑道:“你是捨不得陸遠嗎?”

“又來瞎說!他肯定都已經回去了呢!”小西把頭縮了回來,嘆了口氣,聲音漸悠遠起來:“我只是不想面對一些事。”

小凡亦是一陣輕嘆,低聲道:“我只是不想面對一些人,能賴在這裡幾天算幾天吧。”

聽得小凡話裡有諸多無奈,小西略一沉吟,卻還開口問道:“不想面對你家人麼?”

沉默片刻,聽得小凡低低道:“那個人,能算家人麼?”

語氣裡有無奈,痛苦,更多的卻是憤恨!揉在骨子裡的那種恨意!

小西冷冷的打了個寒噤,卻也不敢再問,略略有些尷尬的無語。

“504小西電話!”樓下那個刺痛耳膜的尖細聲音清晰傳來,小西暗暗鬆了口氣,這個電話幫她解了圍了

,甚至那可怕的尖細聲也變得柔和可愛了不少。

小西快速爬下牀,急急道:“啊,我姐的電話呢!”

“嗯,快去接吧,看你高興的。”小凡笑道,帶着微微的羨慕和無奈。

“遵命,我的大美人。”小西哈哈一笑,拖着棉拖便奔了出去。

整個樓層響起一陣急促的啪搭啪搭聲,越發顯出了它的空蕩。

電話卻不是姐的,是陸遠的,想約了小西和小凡一起去吃晚飯。

他怎會知道我們都沒回家呢?小西暗暗思量片刻,卻不知如何應他!

他的邀請是誠懇的,而且一直以來,他都幫忙在圖書館佔位子,拒絕好象有些不好吧!

可是心裡確實不太願意去赴約的,尤其是還請了小凡。

並非小西想單獨與他相處,只是她很明白,這種狀況,已是今非昔比了,如此一見,只會徒增無謂的煩惱罷了。

還是找個理由推了去吧,最多下個學期不讓他幫忙佔位子了。

小西尋思着找個什麼理由纔會不露痕跡呢?

陸遠那邊卻丟下一句話,就把電話擱了,留着發呆的小西聽着快速的嘟嘟聲,痛心疾首的後悔中。

“五點半校門口見!”

慢悠悠的晃到寢室,小凡仍在看着她的白爛言情小說,見小西若有所思,滿臉憂容的回來,直起身子,察顏觀色的小聲問道:“你姐的電話,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西搖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悶聲道:“不是我姐的電話,是陸遠的,他約我們一起吃飯。”

小西故意把我們二字說得很重。

片刻的安靜,“你答應啦!”小凡淡聲問!

“我沒有答應!”小西急急道。

小凡露出笑顏:“那就是推了嘍!”

“也沒有推!”小西恨聲道:“你聽我說完嘛!”

小凡揚揚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正在考慮的時候,他已經掛了電話了!說是五點半校門口見。”小西煩惱的抓抓頭皮,咧嘴輕聲問:“你去嗎?”

“都答應人家了怎能不去?”小凡下了牀,端了水盆往水房去:“你也快整理下吧,快五點了。”

她居然願意去!小西大大的吐了口氣,飯局如何管不了了,至少人能到齊就行了。

接下來就只能靜看事態發展了。小西輕輕搖搖頭,歡天喜地的拿了盆亦往水房而去。

五點半,兩人準時出現在校門口,陸遠已在那等候多時了。

看見她倆,他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顏。

地點居然是那家學校附近最豪華,最貴的貴氣酒樓。

站在門口,小西略一遲疑,暗暗瞟了一眼陸遠,低聲道:“這家很貴哎,我們換一家便宜的吧。”

陸遠卻微微一笑道:“還好啦,包廂都我已經定好了。”

還訂了包廂,小西咂了咂嘴,望了一眼小凡,卻見她一臉的平靜。

只得嘆了口氣,無奈道:“那就進去吧。”

其實陸遠不僅訂好包廂,連菜都點好了,她們坐定沒一夥,菜就陸續上來了。

俱是頗有些價位的好菜,小西微微皺着眉心,學生吃這麼貴的菜太浪費了吧!

再說了,按味道來說,還是那些普通的家常菜好

吃。

小西用眼角的餘光輕輕掃過陸遠,卻見他亦正用餘光掃過小凡,這縷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情義。

而小凡正用筷子絞着餐桌的布來玩,臉色平靜祥和。

好吧,陸遠的飯不是請我的,是請小凡的,自是要最好的,自己有何資格發表意見。

小西釋然,然而內心卻淡淡的泛起絲絲有如梅子的味道。

整個吃飯過程,都好似在上演一部無聲電影,偶爾才穿插了幾句簡單的臺詞。

回了宿舍,洗漱好,爬到牀上,準備好好的睡一覺。

明天,回家了,要再想睡好,估計不會太容易。心底又是低低的一沉。

七拉八扯的聊了一夥,只談論着今天晚上哪個菜好吃,哪個菜不好吃,哪個菜貴得沒道理,哪個菜倒是物有所值,話題卻沒有涉及到陸遠。

小西知道她們都是在有意的迴避這個話題。

終於,小西有了睡意,不再言語。

小凡亦無聊的繼續翻看着她的小說。 寢室裡,日光燈灑下一片安然的白光,顯得極爲安寧。

小西已經陷入到半夢半醒中。

“小西。”小凡突然低低喚着:“你睡了嗎?”

“還沒呢!”小西嘟囔着口齒不清。

“陸遠家很有錢麼?”小凡驀的提到陸遠,小西一個激靈,睡意消退了大半。

“啊”小西極小心的選擇措詞:“我不瞭解他的。”

小凡一聲低低的喔,聽不出任何情緒。

“如果他很有錢,你又先遇着他,而他亦對你鍾情,你會選擇他麼?”小西假裝隨意的用開玩笑的口吻問着,心裡卻很期待小凡的回答。

小凡片刻的沉默,低聲道:“生活,是沒有如果的,沒有人能夠從頭再來的。”

“你有喜歡他麼?”小西很小心的問着這個不夠道德的問題。

小凡輕輕一笑:“沒有,我沒有喜歡他!”

“就象你沒有喜歡施磊那樣嗎?”小西話語一出,便深感後悔,怎麼能出此言呢。

“是啊,我也沒有喜歡過施磊的。”小凡言語中透着無奈的傷感:“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去喜歡任何一個男人。”

這麼傷感的話讓小西也不禁黯然。

“我要的不是愛,是適合,小西,你不明白的。”小凡輕嘆,“而你和他會是很好的一對!”

“很好的一對”小西啞然失笑:“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喜歡他的。”

“那至少是有喜歡的對吧,加油,小西,不要錯過了,他真的還不錯,你們可是郎才女貌喔”小凡甩掉那份沉重,嘻嘻一笑。

“豺狼吧,哈哈”小西哈哈一笑:“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啦!”

“哎,小凡,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施磊以外的別的男人,這可是真的愛情喔。”小西笑着說:“你會怎麼決擇。”

“愛上別的人。”小凡吶吶的,聲音卻是茫然。

小西心頭一緊,又是哈哈一笑:“我隨便問問的啦,睡覺啦!你不必回答,因爲施磊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他會早早把你娶進門,金屋藏嬌的把你藏起來的!”

“嗯,”小凡言語中仍透着淡淡的茫然,好似對小西又好似對自己道:“施磊,真的足夠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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