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琥略微粗暴地摘掉頭盔,不耐煩地將頭盔和手中的劍隨手一扔,大汗淋漓地往桌邊一坐,一口氣喝盡杯中的冰鎮飲料,杯子砸向桌面的聲音格外刺耳。
霖雨將擊劍專用的頭盔好生置於桌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蒼琥的一舉一動。
“堂主,今日爲如此心煩氣躁?”霖雨跟了蒼琥很久,雖然瞭解蒼琥的性格,卻總不能掌握蒼琥的心思,但近日這種明顯不厭煩的狀態着實很少見。
“有?”蒼琥先吐出一個音,隨後問:那麼明顯?
霖雨點了點頭:堂主從未向今天這樣,恕霖雨直言。
蒼琥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霖雨往下說,霖雨便不再拘謹,他深知蒼琥善待屬下,而且聽得進忠言逆耳,且多年來霖雨隨着蒼琥出生入死,早就超越上下屬關係,兩人猶如親兄弟。
“以前霖雨陪您擊劍,您都是運籌帷幄不急不躁,今天好像我跟您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了我的命似的,一個勁發動猛烈攻擊,屬下實在是招架不住啊。”
霖雨回想起來都脊背發涼,剛剛擊劍練習中蒼琥步步緊逼,以咄咄逼人之勢一直將他逼上絕路。
“招招不留餘地,堂主莫非有什麼煩心事?”
況且這也不是週末,爲什麼堂主突然提出要來這練劍?他往往是心情不佳的時候纔會來這棟郊外的別墅。
蒼琥轉了轉手上的戒指,無言以對。是啊,他有什麼煩心事呢?連這樣一場對弈都不能讓他發泄心中的情緒。
擡起頭望向窗外,情緒突然沉澱下來。
隔窗那個外面的綠茵地,慕薇的翩躚身影彷彿猶在上面起舞
,那時候大病初癒她就是在那兒像個孩子一般練習行走。
他幾乎自暴自棄地囁嚅:該死的,總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堂主,算算時間夫人也該回來了。”霖雨說道,注意到蒼琥的臉色異常詭異。
蒼琥眼底掠過苦澀和諷刺,淡淡地說:是啊,該回去了。
霖雨一愣,不知道如何作答,這算是什麼反應?要回家見堂主夫人用得着這麼苦大仇深嗎?難道是小兩口吵架才這麼心情不爽?
氣氛正當降至冰點之時,一羣人鎩羽而歸,匆忙而狼狽地來報:堂主,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堂主責罰。
“嗯?”蒼琥眼神一暗,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站在一旁的霖雨倒是鎮定:有事好好說。
“夫人,夫人跟丟了,在永興百貨跟丟的。”
蒼琥兩眼一亮,“譁”的一聲站起來,問道:她沒上飛機?
“沒有。夫人一個人出了機場之後去了永興百貨,結果在她去洗手間的時候跟丟了,我們在永興找了好幾遍都沒找到人。只能回來覆命,屬下——”
蒼琥伸出手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示意屬下不用再多解釋什麼。
她沒去法國!居然沒有和雷蒙一起走,這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事,經過昨天的一番爭執,她應該走得毫無掛牽不是嗎?聽到她沒去法國的消息蒼琥眼裡的乖戾之氣消散了大半。
蒼琥望了一眼手錶,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理應當回來了。又那麼巧人跟丟了,更巧合的是找遍永興不知所蹤,在這種特殊時間慕薇單身一人應該很容易讓對手鑽空子吧?
蒼琥當機立斷:霖雨!立馬調遣人手!派一隊去永興重新找,調取監控錄像確定夫人是不是出了永興,另外加派人手在永興附近找,觀察周圍地形,看是否有可疑之處。
“是。可是堂主,如果夫人只是一個人在逛街呢?也許就快回來了。”
蒼琥可沒有那麼樂觀,他有種預感慕薇一定遭遇了不測:“你去熾夜堂通知三弟,帶上兄弟馬上隨我去青龍幫,你立馬回總部錦曜堂,一旦夫人平安到家立即告知我。”
霖雨立即行動:“屬下明白。”
蒼琥站在偌大空蕩的房子若有所思,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麼在乎一個殭屍女人?
“不會。”蒼琥囁嚅着: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愛上蘇慕薇。
慕薇感到一陣頭暈,接着傳來明顯的疼痛,足以令人皺着眉睜開眼睛的頭疼讓慕薇慢慢清醒。
她怎麼了?慕薇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開始環顧周圍的環境,這是哪裡?她剛剛明明在百貨公司出來的那條小巷子上!爲什麼現在躺在一張陌生的牀上,還是一個大得可怕的陌生房間。
而且剛剛買的袖釦的袋子還在手邊,慕薇像是看見寶貝一樣把袖釦從袋子裡拿出來,拽在手掌心。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慕薇嚇得趕緊下牀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發現根本無處可躲,那個人已經威風凜凜地走向自己。
怎麼會是他?來人完全出乎慕薇意料,她臉色變得很難看。
慕薇硬着頭皮昂首挺胸,迎難而上,“晉龍先生,我想你沒必要用這種方式請我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