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一定是她聽錯了。或者是蒼琥在說夢話。
可如果是夢話,蒼琥的夢話也太長了。
“休想我放掉你。”蒼琥說得信誓旦旦,扣人心絃。
他像只被獵物驚醒的猛虎,倏地睜開清澈的雙眸。
“我說過,你已經錯過退出的時機。這年頭遇上本堂主,想退出也是要趁早的。裴子讓不就是你不能喜歡我的唯一理由麼,他既已成爲無關要緊的配角,你還有什麼藉口要我放開你,要是我現在放開你我就要勉強,不,本堂主不接受煎熬。”
“蒼琥,你——”
慕薇無地自容,一時語塞。一定都聽見了吧?
蒼琥悠哉悠哉地把腿翹在枕頭上:“話說回來,你真的很喜歡偷看我。一次,兩次,這是第三次了,可能還有很多次我不知道。”
慕薇侷促不安地問:“在故意裝睡嗎?聽我說你壞話?”
“全是壞話,我還以爲是表白呢。”
“你沒聽到吧?沒聽到。從剛開始的時候你就睡着了。”
這種話一聽就是自欺欺人吧,蒼琥一定津津有味聽着呢。
蒼琥瞥了慕薇一眼,嘴角揚着說不清的笑容:
“一個被人碰到就會消失的妖怪在森林和人類的小孩談戀愛,她從樹上掉下來不能接,逛街不能牽手要在手上系跟帶子,最後還不是被人類碰到消失得無影無蹤。恩,只聽到一點點。”
蒼琥似笑非笑地盯着慕薇,繼續說自己聽到的內容:“我被人類碰到的話就會消失,這裡是山神大人和妖怪們居住的森林。一旦進入心神將受到迷惑,再也無法回家。不能去那裡。村裡的人是這麼說的吧!你在等我啊?你真是學不會啊,居然趁我睡覺的時候偷襲,小孩子真可怕啊!好痛! 可是,你是故意裝睡的吧!不戴這種面具的話,我看起來就不像妖怪了吧? 你可以忘掉沒關係。靠妖術維持的身體非常脆弱。只要碰到真人皮膚,法術就會解開,我就會消失。”
蒼琥幾乎沒有一定停頓,又繼續往下說:
“摸到就會消失,簡直就像是雪一樣嘛!冬天的時候也在想阿銀的事。秋天也是。春天也是。時間總有一天,會將我們分開。但是,即使如此,直到那個時候爲止,我們都要在一起。聽到你這麼說,我會想要撲過去。你撲過來沒關係,我是說真的。就算要穿越人羣,我也會想要去見螢。一個面具之吻,最後一個擁抱,結束了,就聽見這麼多。”慕薇啞然,一臉愕然地盯着蒼琥,他居然一股腦一口氣背出了這麼多臺詞?她只是讀過一遍而已,他居然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重點而且背的一字不差?
沉默半晌,她睜着寫滿“不可思議”的大眼,支支吾吾:“這基本是全部。”
“還要我複述後面的嗎?從你偷看我開始。”
“不是偷看。”
“好,從你光明正大偷看我開始。”
就算加了一個光明正大他還不是用了偷看這個詞?這個人怎麼就能這樣呢?
“難道要我每次看你之前徵求你的意見?禮貌地問,請問我可以看你嗎?”
“被你偷看的感覺還蠻不錯的。”“誒?”
“本堂主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有點口渴,給我倒杯水。”
“誒?”這個話題是不是轉得太快?
慕薇又不好拒絕,只能起身去給蒼琥倒水,在慕薇把水杯遞給蒼琥的時候,蒼琥陡然開口:
“最喜歡在醫院那次,深更半夜走到我身邊,蹲下來望着我癡癡發呆,其實你想吻我來着,幹嘛又突然沒了下文?”
慕薇嚇得差點把水倒在牀上,還好及時收住。
“誰要吻你?只是,只是,伸手想,想,”慕薇有點心虛,氣急敗壞地想解釋,原來他都能感覺到她的靠近,還故意裝熟睡,等着她採取行動呢。
慕薇氣呼呼地往牀上坐,蒼琥一口氣就把一杯水喝得精光。
一想到這些,慕薇覺得臉都丟光了。小臉羞得緋紅,無
地自容地只想鑽到牀底下,怎麼會被發現呢,蒼琥這個狡猾的無賴,流氓!
“想怎麼樣?”蒼琥好整以暇等着慕薇的解釋,“還沒找到更好的藉口?”
慕薇啞然,只是吞吞吐吐地發出幾個單音節:你,我,我。
“承認吧,蘇慕薇,其實你已經被我迷倒了,還要保持矜持把我推開,不要我的保護,不要我的照耀,簡直不像話。”
他明顯是一字不漏地聽進耳朵記在心裡了。該喜該憂呢?
慕薇張了張嘴要說什麼,隨着玻璃杯咣噹掉在地板上的聲音,蒼琥像只猛虎倏地起身迅速將慕薇壓在身下,纖長的手指按住她的嘴脣:
“噓,別辯解,我在等你直接撲過來呢。”蒼琥掛着戲謔邪魅的笑容讓慕薇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識地擡起手抵住他壓下來的胸膛。
可偏偏這個隨便的傢伙半敞睡袍,慕薇一落手就摸上他健碩的肌肉,滑滑的觸感依舊肌膚接觸的酥麻嚇得慕薇急急地縮回手。
“你不撲過來我只能委屈一下主動示好。”
“蒼,蒼琥,你,”慕薇緊張得語無倫次,“那,那只是,讀,讀書而已。”
蒼琥嘴角上揚,慢慢地俯下身繼續靠近慕薇,直到把頭放到她耳邊才停止了動作。慕薇轉過頭,用力地閉上眼睛,擺出英勇就義、視死如歸的樣子。
一陣戲謔的笑傳進耳朵,接下來是曖昧得不能再曖昧的聲音在耳膜上跳動:你以爲我要親你?
什麼?他的意思是在開玩笑?在戲弄她然後好看她出糗是吧?
他居然用漫畫書裡的臺詞和橋段戲弄慕薇。
慕薇睜開眼,有點生氣。本想轉過頭好好和蒼琥這個無賴理論一番,沒想到一個轉頭,嘴巴傳來軟軟的溫熱感。
轉頭的無意瞬間,慕薇的嘴脣碰上蒼琥的嘴脣。
兩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慕薇睜着水靈靈的大眼。怎麼有種觸電的感覺?
這算是接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