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有意思。沒有玫瑰的花店裡不是應該沒有玫瑰嗎?爲什麼卻單單隻有玫瑰?
“進去看看?”慕薇一臉期待的樣子,蒼琥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的。
慕薇話音剛落下,隨着風鈴悅耳的聲響,花店的門被打開了,一位女子走出來,掛着恰到好處的迷人微笑:客人,歡迎光臨。
蒼琥大步一邁,牽着慕薇走進店裡。
“兩位是新婚夫婦吧,看上去很甜蜜呢。”
看來這位女子正是花店的女主人,女主人面容姣好,身材勻稱,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火辣,連身包臀短裙、性感絲襪勾勒出完美曲線,連慕薇都忍不住多看一眼這位漂亮嫵媚的女主人。
乍一聽,慕薇有點害羞,輕輕地“恩”了一聲之後不明顯的點頭。
蒼琥還是老樣子拿出結婚戒指炫耀,不過不同的是他那耀武揚威的神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是眼神閃爍地打量着眼前的花店女主人。
慕薇尚且要多看一眼,況且是向來吃嫵媚火辣這盤菜的蒼琥?
在慕薇眼裡,蒼琥現在便是典型的“色狼”模樣。
就是個看見美女就兩眼放光的流氓,居然還大言不慚地吃她的醋?花心大蘿蔔的本性畢露無遺。
壞男人就是這種矛盾的生物,霸道地要求自己的妻子眼裡只有自己,自己的眼裡卻又永遠容得下許許多多的漂亮女人。
這樣蒼琥也算有點樂趣了吧?慕薇想,現在她可以心無旁騖地欣賞這些美妙到極致的玫瑰花了。
慕薇放開蒼琥的手,在佈置得曲曲折折的花店徜徉。
紅的,白的,粉的,綠的,黃的,還有香檳玫瑰,彩虹玫瑰,甚至是看見令人聯想到死亡的黑玫瑰,都一應俱全。
她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蒼琥和女主人的對話:
“要給夫人買花嗎?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玫瑰的。”
“是個不錯的建議。”
“您夫人喜歡什麼品種呢?”
“你的花店全是玫瑰爲什麼叫沒有玫瑰的花店。”
“在等着某個人的出現,帶走我花店裡所有的玫瑰啊。”
“那真是名副其實的沒有玫瑰的花店。”
“不過是開玩笑罷了,取這個名字還是吸引顧客眼球吧,就像客人你。”
慕薇明明聽見蒼琥在和女主人說話,可下一秒他卻在自己的身後,幾乎是同時,他們的手觸到了同一枝白玫瑰。
慕薇搶先一步拿到花枝,蒼琥只是輕輕地碰到慕薇的手。
也許是和蒼琥無意的肌膚碰觸慌了她的節奏,慕薇的手一個用力按在了玫瑰新鮮的花刺上。
慕薇低頭看自己被刺破的手指,隱隱作痛。他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嚇人一跳。幹
嘛總是無時無刻神出鬼沒?
下一秒手中的白玫瑰和手上的手指已經在蒼琥手中。
“讓你跟我搶,手這麼快乾嘛。”
慕薇望着蒼琥不說話,他按住自己小傷口的動作是那麼溫柔,只是話不中聽。
“慢一點被刺的不就是我。”蒼琥接着說道:不過我纔不會那麼沒用流血,不對,換做是我,根本就不會被刺。
慕薇悻悻地縮回自己的手,嘀咕着:早知道我一定不跟你搶,不是我要慢一點,是你該動作快點。
蒼琥一隻手插進褲袋裡,痞痞地踢了踢腳,另一隻手拿着白玫瑰,“你求我啊。”
慕薇懶得理蒼琥,整天不可一世得無藥可救,誰要求你啊!
花店女主人見狀,笑道:
“恩愛得讓人眼紅啊。我這個花店來來往往的情人很多,沒有一對像你們一樣,夫人,不是我說,您先生是個魅力十足的男人,如果是我,一定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蒼琥在一邊笑,好像在提醒慕薇:聽見了吧,快點加入這個行列。
是個會勾引女人的男人才是吧。慕薇在心裡如此想,卻言不由衷只能委婉:“我正在努力發掘他在別人眼中的魅力,努力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慕薇的鄭重其事讓花店女主人一震,乾笑了一聲後訕訕地說:“夫人真會說笑。”
蒼琥打斷慕薇和女主人之間毫無營養的話題:“我要這裡所有的白玫瑰。”
“全部?”女主人愣住了,再一次詢問蒼琥。
蒼琥雲淡風輕地答道:“全部。”
“客人,這裡有一千朵白玫瑰,你確定嗎?”
“一萬零一朵都不見得配得上你,我親愛的夫人,你覺得呢?一千朵是不是少了?”
慕薇朝蒼琥不明顯地搖頭,好像在說,不要這樣。
他要幹什麼?如果要買的話一朵也就夠了吧。她知道蒼琥也鍾愛白玫瑰,但這樣是不是太誇張?
就算他想買也不要拖她下水,什麼?一萬零一?她知道一萬零一的意蘊,萬里挑一。
花店女主人遇見這種大客戶根本是求之不得:
“白玫瑰的花語是我足以與你相配,夫人,你真幸福。”
慕薇除了微笑還是微笑,她可沒辦法裝出一副感動得要命的樣子然後應和:是啊,我也這麼認爲,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是我畢生最榮幸的事。
她說不出口,因爲是要假裝,就更說不出口。
“除去我手上傷人這朵,全部送到宇川嵐山夕霧町二十五號。”
“好的。客人。請問您的姓名還有收件人姓名。”
“慕薇。我是蒼琥。”
“蒼琥?慕薇?”女主人低低地重複兩人的名字
,面露尷尬:您是猛虎幫錦曜堂堂主,夫人正是堂主夫人?
“今晚送達。”蒼琥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若無其事地說明送貨要求。
慕薇站在一旁倒是有點不自在,沒想到在宇川嵐山的一個小小花店也無法躲開這些紛紛擾擾。
“好的。”女主人應聲。
不安驅使慕薇下意識地逃避蒼琥和女主人的視線,卻無意瞥見女主人放在桌子上的報紙,報紙最顯眼豪華的版面依舊是毫不吝嗇地在談論猛虎幫,猛虎幫的二堂主,還有堂主夫人。
怪不得當女主人得知他們正是猛虎幫堂主夫婦時露出喜憂參半的複雜表情。
臨走出花店之前,慕薇突然停下動作,問道:“我可以提一點小建議嗎?”
“當然,尊敬的客人。”
慕薇點着窗邊的插花說道:“你的那個玫瑰插花作品,抽調那一枝綠色玫瑰花,效果會更好的,更接近於日本花道所倡導的精髓。”
女主人眼睛發亮,“夫人也學過插花藝術?一眼看出來我用的是日本花道的風格。”
“恩。”慕薇微微點頭,沒想到花店女主人繼續追問:我對花道情有獨鍾,也頗有研究,下了很多功夫,甚至和日本著名花道大師谷原櫻子學習花道,不知夫人師從誰家門下。
女主人一邊說,一邊以曖昧的眼神望着蒼琥,好像故意說給蒼琥聽似的,彷彿想在這點上把慕薇比下去,在蒼琥面前高人一等。
慕薇笑了笑,謙遜地答道:也談不上拜師學藝,只是有段時間跟着谷原家康先生學習花道,對日本花道有些研究,也是學個皮毛罷了。
花店女主人臉色一僵,很快又掩飾住驚訝,訕訕地問“世界花道大師谷原家康?”
“機緣巧合之下,曾師從谷原先生,受益匪淺。”
蒼琥嘴角牽着得意的笑容,拉着慕薇走出花店。慕薇這是殺人於無形啊,一山更有一山高。
慕薇一點都不在乎這樣的攀比,只是,回想起剛剛在報紙上看到的內容,她心驚膽戰。
剛剛的面無表情若無其事都是掩飾,越是震驚,就越找不到合適的表情來表達。
猛虎幫錦曜堂堂主蒼琥其妻子名慕薇,自小在法國長大,接受西方先進教育,對法國風情耳濡目染,兩人於一年前在法國浪漫邂逅,之後私定終身,回國後喜結連理,婚後伉儷情深。
後面慕薇沒看下去,不過根據“晉龍輕薄堂主夫人未遂,青龍險遭猛虎滅門”的標題她已經猜測出往下的內容了。
這是要爲她洗脫人盡可夫的罪名嗎?
而更令人震驚的不是這條,而是:猛虎幫問責大會塵埃落定,星盞堂大堂主蒼玦被流放英國,是否將掀起兄弟反目爭奪幫主之位大戰?
(本章完)